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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墨子。墨子的东西也不行。他强调节约,主张建立一个节约型社会,一切从简。这在理论上是对的。但在实践中是行不通的。因为这种主张的立足点是侠客。墨子领导的侠客团队过着集体生活,他们四处飘荡,很可能都没有家室,也用不着积累,当然不需要烦琐的生死礼仪;他们人在江湖,草根作风,都是兄弟,类似于不拘细节的梁山好汉,当然不需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但在,江湖上的规则不可能适用于庙堂。因而在体制性的政治生活中,尤其是在国家政治的层面上,墨子那一套就用不上了。
试想,君主与重臣一样简朴,重臣与平民一样简朴,平民与奴隶一样简朴,所有人都过着完全平等的简朴生活,所有人都没有差别地相亲相爱,在这样一个完全被碾平了的社会关系中,君主的威仪如何体现?国家如何治理?角色没有分化,如何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分工?可见,在当时的政治实践中,墨子的学说根本就行不通。司马迁的父亲司马谈评之曰“俭而难遵”,[12]还算是比较客气的。在各国当政者看来,这样的政论根本就不具有可操作性。难怪一度与杨子、孔子齐名的墨子,只能落得一个昙花一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