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以极快的速度和空气发生摩擦,发出的刺耳而尖锐的呼啸声,深深的刺激着令狐冲的耳膜。
九个仪琳突然出现,着实是让在场的众人狠狠的震惊了一把,尤其是仪琳剑下的令狐冲,体验最为深刻。
就好像真的是在面对九个仪琳一样!
不对,我怎么会说好像?
令狐冲的心中的惊讶已经压下,隐隐察觉出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仪琳的武功与他不过相差仿佛,又怎能以一化九呢?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剑术?
可是九个仪琳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呼啸的破风声清晰地刺激着他的耳膜,长剑上面凛冽的寒芒又是那么的真实。
忽然之间灵机一动,令狐冲索性将双目一闭,心神却是全部放开,细细体悟周边的诸般变化。
心中却是逐渐浮现风清扬昔日的敦敦教诲,独孤九剑的种种奥妙随之浮现,隐隐之间好似触摸到了什么似的。
可还未等他仔细体悟,仪琳的攻击便到了身前,只见九个仪琳,手中长剑招式却是各不一致,分取令狐冲周身各处要害。
令狐冲陷入无悲无喜的境界,双目一睁,时间的流逝好像在这一刻慢了下来,仪琳手中每一剑的轨迹都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中,剑上气流的涌动,真气的稀薄,清晰可见。
独孤九剑的破气式讲究的是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和修炼方法,靠的完全是用剑者的自身体会。
而独孤九剑,本就是一套不拘泥招式的剑法,所谓的破剑、破刀、破箭等等,真的就能破尽天下万法了吗?
独孤九剑自身便是剑法的一种,能够以一剑破万法的永远都只是用剑的人,而不是一套剑法!
忽然之间,令狐冲的眼中闪烁着璀璨的亮光,嘴角泛起一丝微微的弧度,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显示了,只剩下一柄剑,一个人!
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瞬之间,令狐冲的剑法境界,竟然突破了原有的关隘,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长剑提起,循着冥冥之中的那一丝灵觉,一步踏出,挺身便闪电般的刺出一剑,没有什么精妙的变化,也舍弃了所有看似华丽的招式,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和绝对的自信,和如闪电一样的速度。
一点微弱的白光忽然出现在令狐冲的剑尖,暗淡微弱,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一样。
九个仪琳忽然消散,化作一人,手中长剑还悬在空中,喉咙之前,却是多了另外一柄长剑,古朴的剑柄,赫然握在令狐冲手中。
仪琳直接收剑入鞘,道:“令狐大哥剑法高明,仪琳佩服!”没有一丝的拘泥,洒脱
令狐冲也是收剑而立,道:“刚才令狐冲不过全凭着运气胡乱一刺,当不得仪琳师妹称赞!”
仪琳却是心中明了,道:“令狐大哥切莫谦虚,是否是运气仪琳心中有数,如今仪琳真气已然耗尽,便不送令狐大哥了!”
令狐冲持剑抱拳道:“多谢仪琳师妹相让!”
原来仪琳刚才以一化九,乃是借助剑莲的莲叶的加成效果,再辅以极快的速度,看似是九个身影,其实是只有一个,却在刹那间使出数百变化,可为将剑法的繁之一道发挥到了极致。
可令狐冲却好似福至心灵一般,竟直接化繁为简,领悟出了剑法之中的无招之境,一瞬间便寻出了仪琳剑法之中仅存的一丝破绽,这才取胜。
这时,柳白却信步上前,看着令狐冲,道:“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连这一招也破了,看来我倒是小觑了你了,不错不错,当真不错,正是有了你这种天赋绝伦之人,这江湖才有意思嘛!”
说罢,走到仪琳身侧,右手按在她肩上,数道剑气输入仪琳体内,被仪琳剑莲转化,竟是直接化作真气,充斥于仪琳丹田气海。
又道:“你去和你师伯打声招呼,我有一些事情要嘱咐你,要寻个幽静的地方一起闭关一段时间,让他不要担心。”
仪琳闻言,直接应是,连忙去和定静说道。
定静听是柳白有事嘱咐,也不多想,便道:“既然柳先生有事,你便先随他去吧,不用管我,稍后我自会赶回恒山!”
方证却是又站出来道:“柳先生,何必多此一举去找幽静的地方闭关,不如就在我少林如何?”
柳白却是挥了挥手直接拒绝,和仪琳二人直接纵身一跃,施展轻功离去。
见二人已经走了,令狐冲却是立马来到岳不群和宁中则身前,跪倒磕头,可岳不群却直接将宁中则拉开,不肯受他跪拜,令狐冲又走道莫大身前,磕了三个头。
然后便有来到方证身前,抱拳弯腰一礼,道:“方丈大师,方才柳先生曾言,只要有人胜过了仪琳师妹,任教主和任大小姐以及向大哥便能下得山去,不知此言还做不做得数?”
方证道:“既然柳施主许下承诺,那我等自会遵守,如今令狐少侠既然胜了,便带着任教主他们下山去吧!”而后话音一转,又道:“只是还望令狐少下秉持江湖正道,切莫辜负了岳先生一番教诲啊!”
令狐冲听他提及岳不群,心中一苦,却还是应道:“令狐冲决计不会入魔教,做出任何有损武林正道之士。”
方证听得他保证,点了点了头,道:“有令狐少侠此言,老衲心中便再无担忧了,请吧!”
令狐冲也是直接拱手道:“告辞!”接着便带着任盈盈,和背着任我行的向问天,径直出了少林寺山门,没有一人阻拦。
随着四人离去,岳不群也直接拉着宁中则告辞离去。
此刻已经是隆冬时节,不知何时,空中竟是有雪花飘落,山道颇为崎岖,如今又有雪花覆盖,却不似平日里那般好走,四人又不敢走山间大道,只循着小路而行。
令狐冲一行四人之中,任我行经脉受创,不能动弹,脚程已经是慢了不少,如今又有大雪降下,这山间小道更是湿滑难行,纵使几人轻功都是不俗,可是速度,却始终快不起来。
行到半山之际,任我行体内剑气突然发作,三人值得停下,恰巧此时小道之左有一堆乱石,令狐冲闪身过去查看,发现乱石之后正好有一处平地。
当即便背了任我行过来,盘坐在乱石之后,向问天当即双手抵住任我行后备,为任我行输送内力,镇压体内异种真气。
却说岳不群和宁中则出了少林,岳不群眼神一阵闪烁,便道:“师妹,你先回去照看灵珊他们,如今左冷禅受了重伤,趁此良机,我去探一探嵩山派的虚实。”
宁总则闻言,忧道:“师兄,嵩山派狼子野心,你何必孤身犯险!”
岳不群却道:“师妹,如今左冷禅受了重伤,嵩山派必定生乱,机会难得,不然日后若是等左冷禅伤势恢复,腾出手来,再对我华山派出手,到时候我华山倾覆,你我有何颜面去见华山派列祖列宗。”
宁中则闻言一叹,道:“好吧,那师兄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不可有丝毫大意。”
岳不群道:“我自然省得,你快去吧!”
宁中则也不再逗留,直接循着山道,奔着山下而去,而岳不群,却没有如他所言,朝着嵩山派而去,而是悄然闪身,进入刚才令狐冲等人进入的小道之中。
岳不群刚踏入小道,当即便收敛呼吸,脚下步伐也变得极轻,双目扫视着小道周边。
行至不远,边发现山道之中有脚印出现,心中暗道:“看着脚印还没被大雪覆盖,他们尚未走远,而且看任我行伤势,很有可能就近寻了个地方聊天。”
岳不群虽然武功不算顶尖,可是计谋手段,揣测人心,却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存在,鲜有人能及。
岳不群当即步伐更慢,循着小道之上的细微脚印,慢慢寻去。
然而此刻大雪飘落,行得一阵,脚印渐渐消失,被大雪所掩。岳不群却不慌不忙,双目细细查看小道两侧的情况。
一路行将下来,两侧虽多有树木,可是此时正值隆冬,草木枯黄,树叶凋敝,并无适合藏身之处。
行至半山,忽然看到小道左侧有一堆乱石,当即心中一动,收敛住气息,悄然摸了上去。
却说令狐冲几人在乱石之后,等待任我行疗伤,可是任我行体内异种真气极多,自仪琳出吸来的那道剑气更是如跗骨之蛆一般,任凭任我行如何镇压,始终无果,便是身后给他输送内力的向问天,也是累的不轻。
“大小姐,教主伤势太重,我一人之力还是不够。”说话的是向问天,此刻他的神色十分焦急,显然,任我行体内的情况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
任盈盈闻言,也是焦急万分,当即盘膝坐在向问天身后,双掌抵住他后背,体内内力顿时入潮水般涌去。
虽说增加了任盈盈的辅助,可是任盈盈不过十七八岁,内力又能有多深厚,任我行体内情况还是一团乱麻,令狐冲当即也加入疗伤大军之中。
四人做成一排,内力互通,进入流入任我行体内,助他镇压体内异种内力,却说令狐冲的内力刚一加入,任我行体内情况立马便见好转,体内异种真气开始缓缓的陆续被镇压,五脏六腑的疼痛终于得到缓解。
又过了一会儿,任我行体内大半的异种真气被已经恢复了平静,其余诸多真气也渐渐有了恢复的趋向,可是偏偏那一道雪白剑气,任凭任我行的真气如何作为,却依旧我行我素,于任我行的周身经脉之中流窜游走,任我行的以及其余三人的真气,遇之即溃,拿它毫无办法。
只不过任我行的伤势终究还是得到了暂缓。又一会儿,那道剑气好似累了一般,停留在任我行的丹田之处,不在作乱,四人连忙趁此良机,收敛心神,全力住任我行疗伤,镇压体内剩余的小半异种真气。
却说此时,岳不群悄悄摸到乱石堆前,入眼的便是四人抵背而坐,以内力疗伤的模样,岳不群悄然移动身形,脚下步子更是谨慎小心,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待到绕道四人身后,岳不群却是直接将紫霞神功运到了极致,双腿猛然用力,纵身一跃,全力一掌,凝聚出十二分的紫霞真气,直接击在令狐冲的后背大椎穴处。
四人此时全心运功疗伤,虽分有部分心神查看周边情况,可是忧心算无心,岳不群本身武功便是不俗,一身紫霞神功功力更是不容小觑。
这用尽全身十二分力道的一掌,直接将令狐冲打的吐血昏迷,其余三人也是直接体内真气被冲散,经脉受损,五脏六腑好似遭到雷击一般,齐齐喷出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惨的还要属任我行,本就伤势未愈,疗伤之际又忽然首次众创,体内原本压下去的异种真气,骤然间全部暴发,脑袋一骗直接就昏迷过去。
岳不群却是小心至极,深怕四人还有余力,身形连连晃动,顷刻间,便将四人穴道制住。而后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漫天雪花飘落,整个大地一片素白,好似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可天空之中,不知何时竟然飘来一大片黑云,漆黑如墨,笼罩大地一上一下,上黑下白,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