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一类人*街道狂奔

“既然不喜欢,以你的身家随时可以换过一个住处。”瞳桂道。

“唯独这个不行,即使不愿意住到那里也要住。”凌逸然有几分无奈。

“那你还真活得没意思。”瞳桂笑了笑。

“是啊,......”凌逸然自嘲。

二人一有一没地聊着,很难得没有针锋相对,绵里藏针。

“你家在宁城很有地位么?”瞳桂随意地问道,她在宁城无权无势,她要借个靠山来办点事情,她想迅速地创造一笔财富。

闻言,凌逸然不可置信地看着瞳桂,瞳桂这话不是讽刺,“你真的不知道么?”

瞳桂讪笑,道:“我对宁城什么都不清楚。”

凌逸然又再次不可置信地看着瞳桂,思索了片刻,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瞳桂瞟了他一眼:“每个人都同时扮演着不同角色,我不知你问哪一个。”

原来如此,凌逸然释然一笑,即使瞳桂很无赖,经常会气他,他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容忍瞳桂,可现在他明白了,他在瞳桂面前只不过是普通人一个,没有等级、尊卑,即使是好友上官也没有如此。

“我在宁城没有什么地位势力,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富有一点。”凌逸然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家。

“你还真谦虚,单凭一个狩猎场来看,你就不是一般的有钱了。”

凌逸然也不否认:“就算是吧,不过你看上去也不穷。”

瞳桂叹息一声:“一个多月前我不算有钱,但也够我挥霍一辈子。”

凌逸然笑了笑,“那现在呢?”

瞳桂两手一摊,“一穷二白。”

凌逸然:“栽了?”

瞳桂:“是啊。”

“想不到你也会栽了。”凌逸然有几分幸灾乐祸,瞳桂那种老狐狸也会栽。

“我迟早都会栽的,不过这次栽得好。”她重获新生了,把以前一切的身份都抛下,现在所有都是新的,而且她做这一行就料到迟早都会栽,所以她一早就立好了遗嘱,只要她消失一年,她银行的存款和财产就全部捐赠给孤儿院。

“栽得好?此话怎么说?”凌逸然不解。

“你真的想知道?”瞳桂笑道,那笑不怀好意。

“嗯,你说吧。”凌逸然点了点头。

“我就是因为栽了才遇到你,就是因为你我才得到这把金扇子。”瞳桂说着还刻意取出扇子摇了摇。

“哼,不用再在我面前炫耀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栽到谁手里了?”凌逸然问道。

“那人不提也罢,因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瞳桂道,不知那炸弹把他炸死了没有?估计不死也会受重伤的。

“死了?”凌逸然又问道。

“哼,应该还没吧,不过他迟早有一天也会栽的。”瞳桂怪异地笑了笑,出得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既然没死,以你性格应该不会那么大方不报仇吧?”

“哼,你的意思是说我气量小?”危险的语气。

“我可没这么说......”

狩猎场到云来客栈的路程不长也不短,若是骑马或是坐马车很快就到,瞳桂不选择骑马是因为刚刚吃饱,选择步行是为了有利于肠胃消化,而凌逸然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凌逸然道:“倘若有一天我的身份变了,你对我的态度会改变么?”

瞳桂看到凌逸然那一副深沉的样子,也稍微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

“那就要看你怎么变了,你的改变没有犯着我,我是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样,与她无关。

凌逸然一怔,心中微微苦涩,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天生的凉薄。

夜幕笼垂,明月当空,星星点点。大街上很寂静,只有二人的谈话声。

凌逸然疑道:“你怎么会有天蚕丝?”

瞳桂答应过千诺不会透露他月上楼的身份,想了想才道:“和一个人换的。”

凌逸然显然是不相信,天蚕丝可遇不可求,几乎是无价,那换天蚕丝的东西最起码也是价值连城,“拿什么换?”

“一个面具。”

闻言,凌逸然由不相信变为惊讶,随即又笑了:“是谁被你骗了?”

“怪人一个。”这个时空特别多怪人。

凌逸然心里平衡了许多,拥有天蚕丝的人绝非普通人,然而也被瞳桂骗了,只能说明瞳桂太狡诈了,并非自己太好骗。

眼看就到云来客栈了,两盏大红灯笼高挂,把门照得亮亮的,把人影拉得长长的。

“我为我今日怀疑你而道歉,抱歉。”

瞳桂有些惊讶,随即凉凉道:“你不必道歉,若我是你我也会怀疑,而且你我之间不存在什么关系,无需有歉意。”也许若她是凌逸然她可能不仅仅是怀疑这么简单,甚至不会给对方任何解释的机会。

凌逸然微微嘲弄一笑,果然,天生凉薄之人。

半晌,凌逸然才幽幽道:“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

“不必谢,若不是我促使你把你的护卫遣走,也许今天的刺杀就不会发生。”

凌逸然凉凉一笑,道:“即使今天不发生,迟早都会发生。”

瞳桂皱了皱眉,看他装深沉忧郁的样子,故意摆出一副厌恶的模样道:“你这个样子很欠扁。”

凌逸然看出瞳桂眼中的嘲弄和厌恶,怒道:“我怎么欠扁了?!”

瞳桂突然笑道:“现在你这个样子比较顺眼。”

“你,哼!”凌逸然冷哼一声。

瞳桂瞟了客栈一眼,道:“我到了,再见。”

语毕便转身向客栈门口走去。

大红的灯笼把那身红衣映衬得格外妖艳,却也格外的孤绝凉薄,到底是太洒脱还是无情?

凌逸然看着那红衣人消失在暗处,才转身踏着月色离去,落樱街和云来客栈本不同路,走了这一趟,终究是要返回原处。

相较于瞳桂,凌逸然始终是少了几分洒脱,心中仍存了一份微薄的希冀,这究竟是好抑或是不好?大概只有时间可以证明吧。

......

次日一早,瞳桂想起有半个月没见顾想容,每次想去见想容半路都杀出个麻烦来,于是今早便早早起来,去看看顾想容。

太阳才刚爬出来,云来客栈已经开门迎客,喝早茶的人不少。

今日瞳桂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袍子,那红衣太抢眼了,吸引大鱼一次半次足矣,而且她还是比较喜欢做暗人。

瞳桂才出了客栈不久,就见前面一华衣男子领着数十个大汉家丁风风火火地在大街上横行,他们去的方向正是云来客栈。

“给本少爷抓住他!”那盛气凌人的话正是从华衣男子口中跃出,而那声音赫然是于洪天发出来的。

瞳桂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心中却多了一点不耐烦,为什么总是麻烦不断?

数十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把瞳桂团团围住,那架势如数十只猫围住了一只小老鼠。

于洪天扬起他那张高傲的脸,那双淫秽的眼睛似乎要把瞳桂生吞活剥,“哼,你识相的就乖乖跟本少爷走,不然别怪本少爷不客气!”

瞳桂叹了一口气,敢情这于洪天这么早来是为了抓她的,现在她的情况不乐观,悲哀。

瞳桂蓦地抬头看着于洪天身后,惊道:“丞相大人你来了?”

无疑地,所有人惯性地看着一个方向,可哪里有什么丞相大人?

于洪天自知被耍了,转过头来时,只见瞳桂踹开了两个大汉,逃出了重围。

于洪天气急败坏,怒道:“快追啊!让他逃掉了你们就等着挨板子!扣月俸!”

霎时,大街上一群大汉追着一个身材单薄的公子,那场面可壮观了。

路人纷纷摇头惋惜,这么清秀的一个少年即将惨遭于洪天的毒手。

可别看少年一副纤弱的样子,跑起来一点都不比大汉慢,而且还气不喘脸不红,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

跑了好一会儿,瞳桂回头一看,那群家伙还穷追不舍,似乎抓不到她誓不罢休。

于洪天在后面气喘吁吁,还不忘大喝:“一、一定要、抓、抓住他,快、快追......”

顿时,整条大街鸡飞狗跳,那大汉们横冲直撞,撞到了不少人,惹得路人敢怒不敢言。

瞳桂加快了脚程,向没有人的胡同跑去。

于洪天累得大汗淋漓,但一想到那张让人心醉神迷的脸也就顾不得累,赶紧追上去。

瞳桂心中把那于洪天的祖宗骂了十八遍,他们于家造了多少辈子的孽才出了个祸害?

在胡同里左转右转,不知转了多少遍,就连平时方向感很好的瞳桂也转得晕乎乎,这样转下去也不是办法。

“呼,呼呼,哼,看、看你、你往、哪里逃?”于洪天在后面喘着大气说道。

死胡同?瞳桂暗骂,她的运气真是背到家,于洪天虽然有几十人,只要那群汉子不像杀凌逸然那群黑衣人那样变态,她要是动起真格,也不会吃亏,可是这个时空的人的体质有点怪,她一时也摸不清,所以要是能不用动手就最好了。

“于下流,我不鄙视你是双性恋,但你那恶心的目光让我看得不舒服!”跑了这么久,瞳桂大气都不喘一下,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让她终于爆了粗口。

“你、你说、说什么?!”于洪天气炸了,加上跑了这么久,脸色通红,一身狼狈,衣衫不整,说话断断续续,那样子恶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