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美女多。”瞳桂的眼睛瞟了瞟不远处三两成群的宫娥。
凌逸然还以为瞳桂会跟他说说上书房的事情,想不到瞳桂现在还有心思看美人,真是风流成性。
“美男不多。”瞳桂又得出一个结论。
“咳咳,呵呵......”凌逸然可被呛得不轻,不知该怒还是该笑,瞳桂竟然在研究这个?
二人一同出了皇宫,瞳桂准备回快意园,岂料凌逸然那厮还在跟着她。
“你跟着我做什么?”
凌逸然怒视了瞳桂一眼,他什么时候跟着瞳桂了?咬牙切齿道:“你不去看看你的状元府么?”
“哦,还有房子赏赐的?当官真好。”瞳桂感叹。
状元府位于落樱街,果然整条街上两旁都栽了樱花,粉色和白色的,现在正是开花的鼎盛时期,一阵风吹过,纷纷扬扬的花瓣飘散下来,如粉色的雪花。
“这就是你说过的落樱街?”瞳桂问道,她记得凌逸然说过他就住在落樱街。
“嗯,我的府邸就在你的府邸隔壁。”凌逸然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安排的?”瞳桂挑眉。
“是的。”凌逸然甚为得意,他花了不小功夫才办成的,一般官员之间十分避忌接触过密,更别说两座府邸挨在一起。
“呵呵,你还真照顾我呢。”瞳桂笑得很灿烂。
“那是当然的,你救过我两次,我不照顾你照顾谁呢。”凌逸然笑道,对付瞳桂这种人要无赖无耻卑鄙才能奏效。
“那就彼此彼此吧。”她也会好好照顾凌逸然的。
状元府。
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耀得瞳桂眼睛都花了。
瞳桂站在门口就看见里面,还真大,比她21世纪的豪宅还要大。
“不进去看看么?”凌逸然说着便迈起脚步就走进去。
“是不是一定要住进去?”瞳桂一边走一边问。
“当然。”凌逸然一副不是你以为呢的样子,不这么说瞳桂肯定不会住进去的。
瞳桂走到屋子里坐下,有点口渴,想找杯水喝喝都没有,以前这些事情都是司仪一人包办的。
“有没有水喝?”
“这里暂时没有,你要不要到我的府邸,就在隔壁,你甚至可以翻墙过去。”凌逸然趣道。
“那就算了。”她宁可口渴。
“等会我给你找几个小厮丫鬟。”
“不用。”瞳桂摆了摆手,有人会很麻烦的,她有不小秘密。
“你一个人?”凌逸然疑道。
“有什么不妥的?”瞳桂挑眉,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洗衣服,现在才发觉她是如此的思念洗衣机,还有钟点清洁阿婶。
“......”凌逸然无语,状元府没有下人,只住了状元一人,估计会成为宁城最大的一则笑话。
不一会儿,礼部的人就送来了官服和一堆的赏赐。
瞳桂送走了礼部的人后连忙关上了大门,还上了锁。
果然,不一会而就有人来敲门,瞳桂在屋子里闲坐,任由门外的人敲门,充耳不闻。
瞳桂十分无奈地看着屋外的东西,完全没有搬好的意思,那些东西一定很值钱,可惜现在她不缺钱。
凌逸然嘴角抽搐,瞳桂是太懒了还是太淡定?
“你真的可以一个人生存下去么?”凌逸然很怀疑。
“呵呵,这么多年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瞳桂笑了笑。
“每年的状元都会大排筵席一番。”凌逸然提醒道,起码的为官之道。
“你有空就去请!”瞳桂没好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凌逸然讪笑两声。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瞳桂实在很口渴,但门外的敲门声一直都没有停过,唯有走后门。
“我先走了,你自便吧。”瞳桂摆了摆手。
“你去哪里?”凌逸然问道,瞳桂这么就走掉?
“出去喝杯水,顺便吃个晚饭。”
“一起吧。”凌逸然连忙跟上。
瞳桂没所谓,二人走到后门时,岂料连后门也有人在敲门,二人只好翻墙了。
二人轻松地翻过墙,落到小巷上。
“自己的府邸还要翻墙。”凌逸然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
“哼,你一个王爷还不是要翻墙。”瞳桂反唇相讥。
凌逸然语塞,他怎么会和瞳桂一起翻墙呢?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唉,挨得瞳桂多也会变得奇怪。
“隔壁是什么人住的?”瞳桂问道,刚才她在墙上的时候见里面装饰的很雅致,但没有见到人。
“是一座别院,好像叫‘采桑苑’,只有几个家仆,主人通常都不在。”凌逸然看了一眼,说道。
采桑苑?她好像在哪里听过,瞳桂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
二人随便到了一家酒楼,要了个雅间点了几个菜,还叫了壶酒。
“你家的厨子做的菜不好吃么?”瞳桂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凌逸然疑道。
“不然你怎么跟我出来吃饭?”瞳桂挑眉。
“哼,不知好歹,我是见你一个孤家寡人才陪你出来吃饭。”凌逸然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
“那你还真伟大,我是不是应该还要谢谢你?”瞳桂笑道。
“谢就不用了,下次到你陪我吃饭就是了。”
瞳桂挑眉,从头到尾打量凌逸然一番,这不像凌逸然。
“看我做什么?难道被我迷住了?”凌逸然挑了挑眉,戏谑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赖的?”她知道为什么这不像凌逸然,他变得无赖了。
“彼此彼此。”凌逸然甚为得意,这法子果然奏效,对付瞳桂这种无赖只能用更无赖的方式。
瞳桂没有继续说话。
酒足饭饱后,二人打道回府。
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落樱街那边都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离闹市较远,所以比较安静,入夜后就更安静。
月色了然,夜里的凉风拂过,樱花散落一地,暗香浮动,香气沁鼻。
瞳桂想起在日本那段日子,记得那时候也是四五月,樱花盛开的季节,不过那时她倒没有心情赏花,每天只想着怎么变得强大。
此时光景变了,连地方也翻天覆地的变了,还是不觉得樱花怎么样,也许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无论它多么的美丽,当你第一眼不喜欢或者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物,不管它作了什么改变都不会不喜欢,毫无道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天你问过我樱花美不美,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问过你?”瞳桂疑道,她有问过么?
“那天打猎完后是你和我一同走回云来客栈,你那时候问的。”凌逸然没好气道,瞳桂的记忆力还真差,就连自己参加了科举考试都不记得。
“那天啊,我不记得那天有没有问过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落樱街和云来客栈根本不同路,你怎么会和我一起去云来客栈呢?”
“哼,是你要求我送你回去的。”凌逸然明显是睁眼说瞎话,瞳桂的记忆力那么差,应该很容易糊弄过去的。
“不可能。”瞳桂脱口而出,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你的记忆力那么差,忘记了也很正常。”
“你这就错了,我记忆力好得很,甚至过目不忘,该记得的我一件都不会忘记,那些无谓的事情就看心情吧,忘了就忘了吧。”她的脑袋的内存很小,所以她通常都会删繁就简。
凌逸然有些讪讪的,瞳桂真的不好糊弄,那么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想看樱花的,现在觉得怎么样?”
“樱花很美,但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今天依旧不怎么喜欢。”瞳桂道,那样轻快美丽的色彩让她很不舒服,似乎在讽刺她的丑陋。
“的确,樱花很美,不过我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喜欢这里的樱花。”凌逸然说完上次还没说完的话,他喜欢山上的野樱花,这里的樱花似乎是象征着权势,一直延伸至向皇宫的南门。
瞳桂一听,身体里邪恶的因子顿时涌现出来,她很久没有干坏事了,手痒。
“既然大家都不喜欢,不如就......”瞳桂笑得很平静。
“怎么样?”凌逸然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趁现在夜深没有人,我们快手快脚把两边的樱花毁掉。”瞳桂活动了下手脚,最近她的轻功突飞猛进,她想找个人比试一下。
凌逸然嘴角抽搐,这样的事情只有瞳桂才想得出,不过经瞳桂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有点期待。
“可是这么多,怎么毁掉?”只要他们两个人而已。
瞳桂对凌逸然勾了勾手指,邪笑道:“不是要你把树砍掉,而是将樱花变成残花,先找两把剑来,施展轻功踏到樱花上面,一路下去乱砍,我们一人一边,看谁的轻功好。”
凌逸然眼睛一亮,道:“赢了输了怎么样?有什么彩头?”
“你说,想怎么样?”瞳桂把问题还回去。
“和上次的彩头一样,答应对方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时间:无限期。”
“好。”瞳桂一拍即合,上次她赢了凌逸然,若这次输了也不亏。
两人找来了剑,回到街尾处,由于这条路是通向皇宫南门的,所以比赛的终点就设在大概路长的三分之一处,比赛规则看谁的速度快,毁的花多就算赢。
“有没有手帕?”瞳桂问道。
“要手帕做什么?”凌逸然疑道,蒙脸?
“缠手。”
“为什么要缠手?”凌逸然更疑惑。
“你废话真多,到底有没有手帕?”瞳桂没好气道。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给你。”凌逸然很无赖地说道。
“保养双手,经常拿兵器手掌会有茧子的。”这里又没有手套,她办事都会戴手套,不仅是为了防止留下指纹,还为了保养双手。
凌逸然一怔,怪不得瞳桂的手这么修长白皙漂亮,看来他也要效仿效仿。
“......其实我没有手帕。”他没有带东西在身的习惯,这些事情都是侍从做的。
“想不到你比我还要无赖!”瞳桂瞪着凌逸然,一向都只有她骗人的。
“不过我可以给你类似手帕的布。”凌逸然用剑在自己的衣袍下摆割了一块布。
“算你有点信用。”瞳桂把布缠到手上。
二人分别站到两旁的樱花树树上,瞳桂打了个响指,两道人影飞快地从樱花树上掠过,所过之处樱花乱舞,徒留一片光秃秃的树枝和散落一地厚厚的花瓣。
......
状元府。深夜。
二人躺到院子的地上,看看天上的月亮。
被人见到凌逸然堂堂一位王爷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绝对会惊掉眼珠子。
这一局瞳桂输了,凌逸然甚为高兴,他终于扳回一局了。
“在附近你有没有特别讨厌的人?”瞳桂突然问道。
“哦?问这个做什么?”凌逸然疑道,瞳桂总是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有莫名其妙的原因。
“我在想这两把剑怎么处理,若是附近有你讨厌的人,就把这两把剑扔到他的府里,万一有人追究起这些樱花是谁毁掉的也不关我们的事。”
“......”凌逸然嘴角抽搐,卑鄙,他深刻地体会到宁可得罪谁也不可得罪瞳桂。
“你还不走?”瞳桂瞟了凌逸然一眼。
“不急,我的府邸就在隔壁。”
瞳桂起身,打开礼部送来的箱子,翻出一套宝蓝色的官服,这衣服真难看。
“喂,是不是一定要穿?”瞳桂比划了一下,还算合身。
“当然。”凌逸然笑了笑。
瞳桂摇了摇头。
“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这里了。”瞳桂一边说一边翻箱子里的东西,找套睡衣睡觉。
月已中天,月色散落一地,把院子照得亮亮的。
院子很静,只有瞳桂翻东西的悉悉索索声音。
凌逸然看了看瞳桂,真是怪人一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现在瞳桂安静起来,那样子绝对是一位翩若惊鸿的温雅少年,若是动起来,那则是媚态横生的妖孽少年,若是杀起人来,那则是狠毒妖艳的浴血少年。
记得在狩猎那次刺杀,瞳桂的狠辣不比他低,手法完全是顶尖杀手的手段,招招直取要害,若是没有经过常年的练习和经历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身手,那么瞳桂到底是什么人呢?
“你看够了没有?”瞳桂转过头来看了凌逸然一眼。
“你身后长了眼睛?”凌逸然有些诧异,他只是在看瞳桂的背影而已,这样都被发觉?
“你头上还长了一双菱角呢。”她的感知能力很准,特别是有人在暗里看她,她会浑身不自在。
凌逸然轻笑两声,瞳桂说话总让人摸不着头脑,有趣。
“明天要上早朝,记住啊,我走了。”凌逸然提醒道。
语毕便走到围墙那,翻墙回到自己的府邸。
“啊!有贼啊,快来人,捉贼啊!捉贼啊!”侍卫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劈里啪啦的,各方的侍卫闻声而来,手持兵器对着凌逸然,一副干架的姿势。
凌逸然的脸色白了又青,最后彻底黑下去了。
“王、王爷,参见王爷。”喊有贼的侍卫吓了一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他见到一个影子翻墙进来,还以为是贼或刺客,想不到是王爷。
“参见王爷,卑职失职了,不知贼人有没有惊到王爷?卑职已经派人去搜索贼人。”一堆侍卫呼啦地跟着行了礼。
刚才喊贼的侍卫大惊失色,连忙道:“王、王爷,请王爷恕罪,卑职不知道是王爷您。”
凌逸然脸色寒冷,大手一挥,怒道:“全部回去!”
“可是,王爷,那贼人怎么办?”不知情者还不怕死地问道。
“没有贼人!立刻回去!”凌逸然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众侍卫一愣,王爷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众人连忙道了告退,便快快退下了。
凌逸然怒气冲冲地回到屋子里,他自己也不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要做翻墙这种事情。
这边,瞳桂在悲叹,连洗个澡都要到水井打水,麻烦得要死。洗完澡后,随便找个房间,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瞳桂刚从屋子里出来,就见到凌逸然鬼鬼祟祟地翻墙过来。
“逸然,你不做贼真是浪费。”
凌逸然瞪怒视了瞳桂一眼,他好不容易才避开了所有侍卫翻墙过来的。
二人出了门,见两旁满地残花,经过一夜的洗礼有些已经糜烂了,色彩黯然,樱花树光秃秃的,像庙里的和尚。
路人纷纷投以惋惜或愤怒的表情,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满地残花?
只有瞳桂和凌逸然二人心情舒畅,一路上有说有笑,就连看仇人也觉得顺眼。
这条路是通向皇宫的南门,瞳桂记得她上次走的是北门,皇宫不仅大,内里结构更是错综复杂,守卫森严,看来她要弄一份地图才行,有备无患。
一路上有不少大臣官员、皇子王爷三两成群结伴而行小声地说着话,见到凌逸然身边的瞳桂纷纷惊艳了一下,更是十分好奇那是什么人,但看到那身官服也就猜出了,今届新科状元,瞳桂。
有人意欲上前攀谈或是巴结,但又碍于九王爷在其则,不敢贸贸然上前。
瞳桂悲叹一声,她感觉她就是动物园里的猴子,那些人都是看她好戏的。
“九弟。”
“五哥?”凌逸然扭头一看。
来人正是当朝五王爷凌潇然,凌逸然的同胞兄弟。
瞳桂一看,和凌逸然有几分相似,长得不错,美男一个,若凌逸然像兔子,那么那人就是豹子,目光锐利,周身霸气,让人不敢逼视。
凌潇然看了看瞳桂,眼中闪过诧异,这人就是今届新科状元?真是想象不出。
瞳桂有些讪讪的,任由凌潇然打量。
“见过五王爷。”瞳桂打破了沉默,在滔天权势面前她不得不低头。
“五哥,他就是瞳桂。”凌逸然简单地介绍。
看样子凌逸然和凌潇然的手足情不错。
凌潇然收回目光,看向金銮殿的方向,道:“进殿吧。”
瞳桂看了看凌潇然的背影,忽视她?很好,她一直都想做透明人。
“我五哥就是这样的。”凌逸然道。
“很好,这样很好。”瞳桂点了点头,这些人她惹不起。
金銮殿。丹碧辉映,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庄严肃穆,恢弘大气。
百官候命,殿内殿外,按官阶整整齐齐地站到两边,足足有上千人,却没有一点声音,人人挺直腰板地站着,神情严肃。
可是已经过了早朝时间好一会儿了,大殿里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依旧空着。
瞳桂早已不耐烦了,浪费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慢性自杀。
瞳桂偷偷转头向后一望,呼啦的一片人,一直延伸到殿外,到阶梯下的露天广场,有上千人站在烈日下,热得满头大汗,却没有一人去擦汗,一动不动地维持着一个姿态。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身边的太监急急地进殿来,来到大殿上方的左侧。
“皇上有旨,退朝。”太监拉长了嗓子宣布,声音一直传到殿外,殿外的太监又拉长了嗓子对太阳底下的官员重复了一遍。
“吾皇万岁。”众人俯下了腰,双手作揖,齐声道。
声音响彻整个金銮殿,直冲殿外,回响了良久才消散在高空上。
众人退了出金銮殿,又三两成群地小声议论起来了,谈论的无非是皇帝没有上早朝的原因,皇帝洪福齐天,万寿无疆等奉承的话。
瞳桂想起昨天见那老皇帝一脸病态,估计今天是病了,虽然她没读过什么书,但历史还略知一二,历代皇帝更替通常都会经历一场暴风雨,什么九子夺嫡,什么事变的,这么巧的事情不会让她碰上了吧。
看来她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时代才行,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凌逸然和凌潇然并肩而行,二人走的方向是出宫的路,一路上沉默不语。
瞳桂在凌逸然旁边,她刻意走快了两步,凌逸然也跟着走快两步,连带着凌潇然也走快两步。
瞳桂只好刻意走慢两步,岂料凌逸然也走慢两步,同样连带凌潇然也走慢两步。
瞳桂十分无奈,她显然是想撇开凌逸然,他们兄弟俩的老爹病了也不去看一看,起码也要做个样子关心一下,说不定他老爹病得糊涂,一个高兴把皇位传给他也有可能。
步速一时快一时慢,凌逸然和凌潇然的眉头皱了又皱,凌潇然的脸色已经冷下去了。
“瞳桂,你做什么!?”凌逸然终于爆发了。
“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么?”瞳桂抚了抚额头,小声道。
“......什么意思?”凌逸然皱了皱眉,他还真的不知道瞳桂这是什么意思。
“你跟着我做什么呢?”瞳桂没好气道,语毕便挥袖急急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凌逸然。
“......我什么时候跟着你?”凌逸然定在原地错愕地看着瞳桂远去的背影,他跟着瞳桂?
凌潇然也是错愕了一下,随即勾了勾唇,今届的新科状元很不一般。
“五哥,我先走了。”凌逸然道,语毕快步追上瞳桂。
落樱街,残败的樱花经过太阳的暴晒后,已经完全失色了,很快就会化为黄土。
“你跟着我做什么?”瞳桂加快脚步。
“哼,这条路又不是你的,我爱走哪就走哪。”凌逸然也跟着加快脚步。
瞳桂看了凌逸然一眼,凌逸然变得越来越无赖。
状元府。
千雪和司仪愁眉苦脸地坐到状元府门口的阶梯上。
“瞳桂,你终于回来了。”千雪急急扑上来,只差没给瞳桂一个拥抱。
瞳桂一个闪身,避开扑过来的千雪,道:“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
“我没钥匙,敲门又没人应。”千雪一脸委屈。
瞳桂摇了摇头,过去一推门,门就开了。
虚掩的?千雪和司仪相视了一眼,他们好像犯了很低级的错误。
几人进了屋子,千雪想找杯水喝都没有,又见院子里放着乱七八糟的箱子,这就是状元府?
凌逸然一副主人的姿态,进了屋子就坐下,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发生了什么事?”瞳桂问道,千雪这么急来找她,一定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千雪一想起正事就气得火冒三丈了,用力地拍了拍桌子,怒道:“林玳玉的哥哥来千家提亲,这一定是林玳玉那八婆指使的!”
瞳桂挑眉:“要和你结婚?”
千雪怒道:“结他妈,那人渣让我当他小妾!”
司仪也是一脸怒气。
凌逸然看了千雪一眼,这千家小姐很剽悍,和一点都传言沾不上边,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那千家的人答应了没有?”瞳桂问道,这事情有点棘手。
“若没答应我就不用找你了,我那便宜老爹还高兴得很呢。”千雪一脸苦相,她真替以前的千雪悲哀,有个这样的老爹。
凌逸然打量了千雪一番,这千家小姐好像很憎恨千家,十分叛逆。
“千诺呢?”瞳桂问道。
“他不在,已经不见人几天了。”而且她也不好意思找千诺,说白一点她还不算是千诺的妹妹。
“瞳桂,你要救我,你说你会和我结婚的。”千雪拽住瞳桂的衣袖。
此话一出,先是司仪震惊地看着瞳桂和千雪,怀疑,不敢相信,还有悲痛,最后归于失落。
凌逸然挑眉,瞳桂喜欢千家小姐?
“你想好了?”瞳桂笑了笑。
“想好了。”千雪坚定道,她不会再幻想那人了,而且她十分急切离开千家。
“不后悔?”
“不后悔。”千雪毫不犹豫道。
瞳桂看了看司仪,道:“司仪,你怎么看?”
司仪一怔,随即道:“恭喜师父。”
瞳桂叹息一声,这就是年轻和青春,多愁善感,欲语语还休,她已经老了:“可是千家的人已经应下了尚书府,我去求亲恐怕不是那么顺利。”
“我不管,总之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死给你看。”千雪发下了狠话。
“死就不必了,若千家的人不答应,我就去尚书府求亲,把林玳玉给娶了。”
司仪看了看瞳桂,小师父怎么可以这么花心。
凌逸然鄙视地看了看瞳桂,瞳桂果然死性不改,还想坐享齐人之福。
“好主意。”千雪一拍桌子,佩服地说道。
司仪不可置信地看着千雪,千雪竟然还说好主意?
凌逸然也看了看千雪,千家小姐是不是太大方了?
“水寒,你无论如何都要把林玳玉弄到手,我好好好地回报她!”千雪阴阴一笑,估计林玳玉最大的痛苦就是不能成为上官炎的妻子,最可怕的遭遇就是落到她千雪手中。
“林玳玉是尚书府掌上明珠,不是那么好弄的,先让我想个法子吧。”
“好,好,那你现在马上到千家提亲。”千雪一想到林玳玉落在她手上就高兴了
“不急,不急,千家已经应下了尚书府,我去也是白去,难道要千家一个名声在外的大家族反口。”
“那怎么办?”千雪急得六神无主。
“你和司仪先去放出流言,说是新科状元仰望千家十小姐,二人私定终身,新科状元将会娶十小姐为妻。最好弄得人尽皆知,让千家骑虎难下,到时候你不嫁也得嫁。”
“好主意。”千雪一拍桌子,钦佩道。
几人又商讨了一会,最后各人心思各异地散了,各自忙各自的去。
第二日,果然,皇城的大街小巷、歌楼酒肆都在流传新科状元将会娶千家十小姐千雪的消息,这事情已经成为皇城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情。
什么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传得天花乱坠的。
此时,尚书府的林玳玉气得七孔生烟。
林玳玉的哥哥林刚海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他纳个小妾也让人抢去,这让他颜面何存!
尚书府大人也气得暴跳如雷,直骂林刚海这个不孝子,立刻让林刚海把这桩婚事给退了。
林玳玉当然不希望退婚了,她花了那么多功夫才让哥哥去千家求亲,千家好不容易才答应,若退婚这么多功夫不就白费了,于是又心生一计。
林刚海正在骂骂咧咧的,他也是觊觎千家十小姐已久,可现在都打水漂了,心中自然不甘。
“哥哥,小妹有一主意,绝对可以让哥哥你抱得美人归。”
林刚海是个吃喝嫖赌没脑子的草包,脑子和林玳玉更是相差个十万八千里,由于林玳玉经常给林刚海出主意,所以林刚海对林玳玉是言听计从的。
“有什么好主意?妹妹快说。”林刚海一双贼眼在林玳玉身上瞄来瞄去,若林玳玉不是他妹妹,他早就化身为豺狼。
林玳玉厌恶地看了林刚海一眼,爹爹已经老了,还是个老懵懂,受了不少贿赂,哥哥又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这么下去,尚书府迟早都会败落,所以她一定要嫁得好。
表哥贵为将军,最重要的是她自小就喜欢表哥,不,不是喜欢,而是爱,非君不嫁,若她嫁到将军府,即使表哥不喜欢她,她还有姑妈撑腰,成为当家主母是不在话下,而且只要嫁给表哥,有了子嗣后,她相信表哥一定会疼爱她的。
“哥哥,是这样的......”
林刚海听得心神荡漾,连连点头,他已经恨不得马上到千家去了。
林玳玉得意一笑,她势必要千雪嫁到林家来,她好好折磨千雪。
......
当天下午,林刚海就带着一群家仆到千家去,说是和千小姐培养感情,千家的人自然也听说了外面的流言,如今林家公子还对千雪余情未了,千家自然允许了。
院子里,千雪和司仪在练武,千雪一想到就快可以离开千家了,自然高兴,就连练武也更加用心努力。
而司仪则恰恰相反,心烦意燥,神思恍惚,心思根本不在练武上,怅然若失。
“喂,司仪,你怎么了?”千雪见司仪自从昨天起就怪怪的。
“千雪,你真的要嫁给师父么?”司仪放下剑,正色道。
“嗯,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呢?”千雪疑道。
“那你喜欢师父吗?”司仪目光如炬地看着千雪,问道。
“呵呵,你不会以为我和瞳桂相互喜欢吧?”千雪大笑,她不喜欢女人的,即使瞳桂是男的她也不可能喜欢,若瞳桂是男的,肯定会更加花心。
呃?司仪一愣,疑道:“那你为什么要和师父成亲?”
“成亲只是权宜之计,我不可能喜欢瞳桂,瞳桂也不可能喜欢我,难道你看不出么?”
“你真的不喜欢师父?”司仪不确定地问道。
“我喜欢瞳桂,但不是情人那种喜欢,而是好朋友那种喜欢。”
“那你和师父怎么不早说?”司仪埋怨道,害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师父一定是故意的。
“这用说的吗?我和瞳桂哪里像情人了?”千雪翻了个白眼。
“的确不像,那我们快练剑吧。”司仪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他一定要强大起来。
“莫名其妙的。”千雪嘀咕了一句。
二人又继续练剑,这时,院子外传来极大的敲门声,千雪把院子的门锁上的,怕被人发现他们在练武,而且一直都没有人会来这里,现在有人敲门,二人心中顿时警铃大响。
司仪连忙把剑收好,扮演着小厮的角色去看门,他一眼就认出来人了,是尚书府的林刚海。
林刚海大手一挥,大摇大摆地跨进院子。
千雪眉头一皱,厌烦道:“不知林公子有何贵干?”
“雪儿你太客气了,我们都就快是夫妻了,我当然是来和雪儿你好好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