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脸愤怒地伸出套满指环的手指指着千雪远离的背影:“竟敢无视本小姐?千雪一个庶女竟敢无视本小姐!”
司仪跟着千雪后面,恨不得给那个女子一巴掌,可是他不打女人。
千家家主已经在大厅恭候三位风云人物。
瞳桂暗暗乍舌,千家不愧为宁城首富,这座千家大宅华丽堪比皇宫,不过少了几分肃穆威严和皇家气势,更多的是奢靡的贵气。
千家家主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健朗老者,很慈祥儒雅的样子,但那一双鹰似的眼睛隐隐透露出阴狠和邪毒。
千家世代为商,所谓无商不奸,这个掌握着千家大权十多年的人又怎么会简单。
瞳桂看了千家家主一眼,来到这个时空那千家家主是第二个让她感到压抑的人,若皇帝是老虎,那么这家主就是蝎子,周身阴邪之色,而且他的年龄和他的容貌一点都不成正比,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岁,比他的弟弟还要年轻。
“见过九王爷、上官将军、状元爷,鄙人有失远迎。”千家家主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很温和,却听不出一点情绪。
千家家主只是点了点头,其余的人纷纷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瞳桂暗暗诧异,这家主声音比老皇帝的好听多了,虽然这只是外表。
“是晚辈见过千家家主才是。”凌逸然抱了抱拳,用的是晚辈的语气。
“九王爷客气了,九王爷、上官将军和状元爷亲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三位请坐。”千家家主一直都是客气有礼,又不失作为家主的气势。
直到三人坐下了,千家家主才坐下,其余的人全部规规矩矩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瞳桂心中叹息一声,弄得她好像是来做陪衬一样,现在上官炎来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又不知道千雪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晚辈前来......”
“晚辈前来......”
这两道同时响起的声音不是瞳桂和上官炎是谁呢?
瞳桂皱了皱眉,快速道:“晚辈前来是向千家求亲,希望千家把千雪小姐许配给晚辈。”
这话似乎大家都意料到,毕竟这事情已经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千家家主,晚辈前来是向千家求亲,希望千家把千雪小姐许配给晚辈。”上官炎也不甘落后。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就连大名鼎鼎的上官将军也看上了千家十小姐?
一月不到,向千雪求亲的人已经有三人,还一人比一人权贵,还有九王爷没有说话,不知九王爷也是不是前来求亲。
千家家主却笑了,对下方的一个中年男子道:“三弟,千雪是你的女儿,这事情由你来做主。”
三老爷作了一辑,连忙道:“大哥,小弟觉得还是大哥做主比较妥当。”
千家家主摆了摆手,“这事情我不作主。”
三老爷一脸为难地说道:“上官将军,状元爷,实不相瞒,千雪已经许配给尚书府林大公子。”
瞳桂笑了笑,道:“千老爷不必为难,晚辈有个绝好的办法。”
闻言,所有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瞳桂,看着看着就有些移不开眼睛了,好妖媚的少年,唇红齿白,凤眸微阖,媚态横生。
千家家主那犀利的目光这才正式打量瞳桂,这就是今届的新科状元,一点都不像。
凌逸然和上官炎均皱了皱眉,瞳桂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不知状元爷有何好办法呢?”三老爷疑道。
“这就简单了,退了尚书府的聘礼,收下晚辈的聘礼。”
噗哧,有人忍不住笑出来了,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原来这状元爷只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凌逸然和上官炎可笑不出,轻视从来都不是件好事,而且轻视谁也绝不能轻视瞳桂。
三老爷愣滞住了,这话让他怎么接。
“千老爷不说话,晚辈算是千老爷默许了。”瞳桂笑意不减。
“这,这岂不是要千家出尔反尔。”三老爷立刻反应过来,差点被这状元爷忽悠了。
“千家怎么出尔反尔了?千雪还没嫁出去,这聘礼随时可以退回去,而且晚辈和千雪两情相悦,私定终身,难道千老爷忍心棒打鸳鸯?”瞳桂声情并茂,绘声绘色,一脸情深。
上官炎越听越气,等不及三老爷说话,就道:“瞳公子什么时候和千小姐私定终身了?这恐怕只是瞳公子的片面之词吧。”
“上官将军在质疑我的话?千雪不和我私定终身,难道和将军你?”瞳桂毫不留情地讥讽。
上官炎一时语塞,难道千雪真的和瞳桂私定终身?那么他们之间的承诺呢?
这怎么演变成将军和状元的争夺战了,一武一文,但身份上还有些悬殊,众人都看好上官将军多一点,毕竟比较有权有威望。
“请千老爷把千雪许配给晚辈。”瞳桂情深款款道,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千老爷,晚辈是诚心娶千十小姐为妻。”上官炎目光炯炯,坚定不移地说道。
两道强大的电流又交织在一起,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三老爷左右为难,他又猜不透大哥的意思,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看了大哥一眼,可千家家主仍是一脸温和的笑意,什么表示也没给。
此时,偌大的大厅里有一瞬间的沉默,暗潮汹涌,压抑得很,有人承受不住这种气氛,额头有几点汗水,却又不敢伸手拭擦,只好任由汗水沿着脸颊流下来。
这时,千家家主终于发话了,“呵呵,鄙人认为这事情还是让九王爷做主比较妥当。”
三老爷闻言,连连道是。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凌逸然身上。
的确是九王爷做主最为妥当,那么退掉尚书府聘礼的人就成了九王爷,和千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千家就避免了得罪尚书府,难道尚书府会找九王爷算账不成。
还有上官将军和状元爷无论谁抱得美人归,都是九王爷的主意,二人怨也不能怨千家,只能怨九王爷。
上官炎微微松了一口气,看了看凌逸然。
瞳桂冷冷地看着凌逸然,她引狼入室了,这事情不告诉凌逸然还好,现在一发不可收拾。
凌逸然皱了皱眉,现在他两面为难,他当然希望上官抱得美人归,可刚才欺骗了瞳桂让他心生愧疚,瞳桂在门外那声九王爷更是直击他的心底,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那声九王爷。
好半晌,凌逸然才发话:“这事让千小姐做决定。”
众人哗然,千雪一个庶出的小姐何其幸运,将军状元任她挑。
三老爷连忙差人去请千雪。
瞳桂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凌逸然,兔子不帮她也不帮上官炎,这就等于在帮她,她也想看看千雪的意思。
上官炎愣滞了一下,瞳桂的信心十足的样子让他莫名的紧张,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紧张。
凌逸然看了看上官炎,上官,抱歉,只能帮你帮到这里。
千雪在外头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冲进前厅去,这时有家仆请她进去,她又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爹,大伯,二伯......”千雪一一向众长辈问候,脸带微笑,语气温柔,怎么看都是一位温柔婉约的闺阁少女。
“见过九王爷,上官将军,状元爷。”千雪说到状元爷时,轻轻地冲瞳桂一笑。
这个举动无疑是让众人瞪大了眼睛,让上官炎陷入了恐慌。
凌逸然发话了:“千小姐,上官将军和状元同时向你求亲,本王犹豫不决,所以还是由千小姐你自己选择如意郎君。”
上官炎目光如炬地看着千雪,眼里柔情再明显不过。
瞳桂笑意不减,却没有看千雪,她是想让千雪自己抉择。
千雪的大脑当场死机,好半晌才重启起来,撞上了上官炎的眼睛又连忙移开,求助地看着瞳桂。
上官炎见此,他更加恐慌了,千雪选择的是瞳桂?
千雪见瞳桂只笑不语,此时她恨不得过去打碎了瞳桂的笑容。
“九王爷,我愿娶千小姐为正妻,请九王爷成全。”上官炎这话不是说给凌逸然听的,而是说给千雪听的。
瞳桂闻言,七分笑意三分嘲弄地说道:“难道上官将军一开始的意思不是娶千雪为正妻?”
她知道上官炎有他的难处,但她就是护短,她不会站在上官炎的角度考虑,她只为千雪辩护。
“我从没想过让千雪委屈。”上官炎目光坚定地看着千雪。
千雪迎上了上官炎的目光,但此时此刻想到的是她的理想,她热爱的自由,事业,一切一切,她不要被困在一个小小的四方天里了此一生,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千雪沉默了好半晌,最后坚决地避开上官炎的目光,对瞳桂微微一笑。
这个举动众人都猜出了结果,有人觉得千雪真傻,放着大将军正妻的头衔不要,当一个小小的状元夫人。
上官炎顿时如坠冰窟,千雪已经选择了,他不顾母亲的反对,毅然来求亲,她选择的那个人却不是他,她可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她么......
瞳桂会意,看了千雪一眼,意思是‘决定好了?’
千雪目光坚定,微微点了点头。
“千小姐,你愿意和我一起走过贫穷、疾病、人生低谷么?”
瞳桂起来,作出一位绅士的邀请。
千雪一笑,把手放到瞳桂的手上,道:“我愿意。”
是朋友就该一起挥霍青春,相互扶持,走过许多许多......
尘埃落定,木已成舟。
第二天,皇城的大街小巷又迅速流传有关上官将军、新科状元和千家十小姐的三角恋情的流言。将军和状元对上了,传言二人结怨已久,甚至为了争夺千家小姐而大打出手。
最后千小姐选择了状元,二人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将军情场失意,多日闭门不出。
千家十小姐一个旁系庶出的小姐同时得到将军和状元的爱慕,羡煞了皇城多少女子。
千家的小姐们更是嫉妒得很,千雪从一个侍妾翻身为状元夫人,还差点成了将军夫人,千雪身份不是最高的,才貌也不是最好的,这让她们如何甘心?
此时,尚书府。
林玳玉怒不可遏,表哥竟然向千雪求亲了?幸好没有成功,不然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最可恶的是千雪不能嫁入尚书府,反而成状元夫人。
那么她以后就没有机会折磨千雪,不,只要她嫁给表哥成为将军夫人,她就有资本教训千雪。
林刚海气得火冒三丈,弄到手里的肥肉只差没吃,还让千雪踹了他的命.根子一脚,他正准备把千雪娶回来狠狠地折磨她,想不到九王爷一声令下就把千雪许给了状元,九王爷他是无法得罪的,可这状元和他的梁子结大了!
......
现在千雪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状元府,此后做饭打扫的事情顺理成章地让司仪包办。
今天千雪的心情好极了,一早就来到状元府,和司仪把状元府收拾得整整齐齐,等候瞳桂下朝。
“瞳桂,我们什么时候拜堂?”千雪嗲声嗲气地说道。
瞳桂打了个寒颤,真是受不了,摇了摇头,大步流星地进了屋子倒杯水喝。哀叹一声,她这辈子没想过结婚,即使结婚,对象起码也是个男人。
“和我拜个堂很委屈你啊?”千雪一脸不依不饶。
“大小姐,我不吃你这一套。”
“彻,玩玩都不行。”千雪翻了个白眼,伸手拿花生剥起来。
“师父,上早朝好玩么?”司仪问道。
“好玩?每天不但要早起,还要挺直腰板站一个早上,幸好我身体好,不然早就累死了。”瞳桂想起那些老头一动不动站着,下朝之后一个站不稳跌倒的也不少。
瞳桂又道:“还有,赌坊和商铺的事情先缓一缓,最近宁城有些不太安定。”
千雪和司仪的好奇心完全被提起来了。
“师父,我也听说了,是不是皇帝......”司仪小声说道。
“这不关我们的事,少理为妙。”瞳桂喝了口茶,提醒道。
千雪立刻收起了好奇心,她清楚过多的好奇心是很危险的。
“不过瞳桂,商铺的事情不缓下来也不行,皇城大部分的商铺都是千家的产业,我们现在是寸步难行,根本涉足不了,很难扩张。”这几天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赶超历史悠久的千家,在21世纪也有案例,只是不知道放到这里行不行的通。
“皇族都搞不定千家,就凭你?”瞳桂怪异地笑了笑。
“千家真的这么强大?”千雪惊道。
“一个百年来屹立不倒的商业帝国单靠表面那点生意是站不久的,暗地里不为人知的事情会吓死你。”
千雪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了千家家主那张阴邪的脸,那双眼睛像毒蛇一样。
但瞳桂还不担心,她有预感,这千家迟早会落入千诺手中。
“嘶,啊......”千雪突然吃痛地捂住肚子。
“怎么了?”瞳桂和司仪担心地看着千雪。
千雪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司仪紧张道:“怎么会没事,你痛得嘴唇都白了,我去请大夫。”
千雪叫住司仪,“回来,我真的没事。”
司仪不相信,担心道:“你真的没事?”
“你帮我去弄个暖手炉来就行了,快去啊!”
司仪应了一声,立刻出了屋子去找暖手炉。
瞳桂一脸惊愕,她已经猜到千雪怎么回事了,可是她......
“喂,你怎么了?”千雪见瞳桂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千雪,你、为什么肚子疼?”瞳桂还是不确信地问道。
“例假了,可能昨天吃得太凉了。”
“......”瞳桂已经又惊讶变为震惊了。
“喂,瞳桂,你怎么了?”千雪担心问道,她从来都没见过瞳桂那么凝重的神色。
“我的身体很好,我很清楚,但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有例假过。”瞳桂很不情愿地说出这个事实,若不是今天知道千雪例假了,她还真的忘记女人有例假这回事。
千雪没多大的惊讶,只是有些疑惑。
“也许你不是北冥国的人。”千雪只能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是不是北冥国的人和例假有什么关系?”瞳桂问道,千雪已经多次强调她不是北冥国的人。
“天水国和西月国的女人都不会例假的,那里是女人的天下。”千雪解释道,她刚刚知道的时候也是震惊了很久,可现在习惯了也没觉得什么,反而还正常得很。天水国和西月国是以女子为尊,和北冥国、东临国的男子女子的地位完全颠倒,国家的最高掌权人是女王陛下,入朝为官的都是女子。男子地位低下,只能相妻教女。一妻多夫制,就连生育也是男子。
瞳桂听后,雷得外焦里嫩,完全颠覆了她以前的想法,这个世界越来越乱了。也许她以前的怀疑是正确的,现在这个身体不是她21世纪的,所以是这个身体的问题。
“别那么震惊,习惯了就好。”千雪拍了拍瞳桂的肩,她已经习惯了,她还想到天水国和西月国去呢。
这时,司仪取来了暖手炉,千雪把暖手炉捂在肚子上,舒服多了。
司仪见千雪脸色好多,才问道:“刚才说什么习惯了就好。”
“司仪,去找几本历史人文,地理风俗的书来,有关各个国家的都找来。”瞳桂道,现在才发觉她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
“师父你会看这些枯燥无味的书?”
“让你去找就找了,这么多废话。”
司仪挠了挠脑袋出了屋子,他什么时候成了状元府的仆人了?他们现在很有钱,怎么不请个管家下人之类的。
不一会儿,司仪抱着一堆书进来。
“师父,你现在是状元,一个月的月俸不少,足够你请很多个管家,不如请一个管家吧。”
瞳桂没有说话,捻了本书看,人多麻烦多。
千雪笑得像只狐狸:“你不就是最好的管家了,为什么还要花那个钱请管家。”
“请管家的钱从我月俸里扣,行不?”司仪咬牙切齿道,瞳桂和千雪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不行,有陌生人在我会很不习惯的。”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师父说了算。”
可此时还哪里有瞳桂的身影,连同那堆书一起不见,瞳桂嫌他们二人太吵了,于是拿回房间看。
这时,凌逸然来了,问道:“瞳桂呢?”
“她应该在房间看书。”千雪答道。
看书?凌逸然愁眉紧锁,转身出了屋子。
“这个九王爷有点奇怪。”司仪看着凌逸然远去的背影说道,好像和师父的关系不错。
“我好像没有听到敲门声,他怎么进来的?”千雪疑道。
“逸王府就在状元府隔壁,我猜是翻墙过来的。”
“不是吧?他会翻墙么?”
“我也不相信,堂堂皇亲国戚会翻墙?”司仪摇了摇头。
“我说这个翻墙不是你那个翻墙。”千雪翻了个白眼。
“呃?那是什么?”司仪一头雾水。
“网络翻墙,白痴。”
呃?司仪头上的雾团更多了。
凌逸然在院子里踱步,他该不该去敲门呢?这几天他一直没有主动找瞳桂,瞳桂也不理他,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从来都没有那么烦躁,那瞳桂真是折腾人。
“喂,你在这干什么?”
凌逸然看了来人一眼,是千家小姐,都是这个千家小姐惹出来的祸,长得是有几分姿色,但行为毫无女子的矜持,在千家就装模作样温柔大方,在外面就粗俗粗鲁,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还整天扮男子不知廉耻地黏在瞳桂身上,上官和瞳桂怎么会喜欢这样女子?
千雪见凌逸然的脸色变了又变,但都不是好脸色,她什么时候得罪了凌逸然?
“你看我很不顺眼?”
“我什么时候看千小姐你不顺眼了?”
“不顺眼这三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你的脸上了。”
“千小姐你多心了。”
“哼,小气。”千雪哼了一声,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
“我怎么小气了?”凌逸然怒道,他本来就烦,现在还要莫名其妙地被人说小气。
“你有什么不爽我的就说出来,在这里给脸色我看,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哼,千小姐你的心是不是太大了,一边是上官一边是瞳桂。”
千雪一愣,随即笑道:“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生哪门子的气?”
“哼,若不是你,那天我用得着提醒上官瞳桂去千家提亲?”
哦?原来上官炎去千家是凌逸然的主意,千雪有些气恼,差点坏了她的好事,“这是你的错,你还敢生气?应该是我生气才对!”
“所以现在瞳桂在生我的气!”凌逸然气恼,若不是千雪,瞳桂会生气么?
千雪总算听明白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了这么久,这么多废话,现在这句才是重点。
“你早说重点不就结了,浪费我口水。”千雪没好气道。
“......”凌逸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瞳桂不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她才懒得去生气,若她看那个人不顺眼,她直接把那个人做掉,现在你还没被做掉,说明瞳桂没有生气。”
“你很清楚瞳桂?”凌逸然斜瞥了千雪一眼。
“比你清楚那么一点点。”
凌逸然轻哼了两声,走开了。
“你丫的,真拽。”千雪瞪着眼睛看凌逸然远去的背影。
磕磕磕的敲门声。
“谁啊?”瞳桂不耐烦地问道。
“......”
“谁啊?说话!”语气不怎么好。
“瞳桂,是我。”
瞳桂万般不情愿地放下书,正看得起兴就来敲门,兔子吃饱了没事做!
“找我有什么事?”瞳桂开了门。
“听说你在看书。”凌逸然伸长了脖子往房间里瞄了瞄。
“你知不知道偷窥别人的房间很不礼貌?”瞳桂出了门,立刻关上了门,她的房间很乱。
“哦?是么?”凌逸然讪笑两声,他知道,但那个人是瞳桂,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不礼貌的,而且瞳桂从来就没有礼貌过,所以他也不必礼貌。
“找我有什么事,快说。”
“请你吃饭。”他知道这个借口有点憋足,但还是说出来了。
“请我吃饭?”瞳桂挑眉。
“不然你以为呢?”他的可信度真的那么低么?那天瞳桂说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是气话还是真言?
“怎么突然之间请我吃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哼,不吃就算。”他的形象真的那么差么?他很像小人么?
“当然吃了,难得你请怎么不吃。”不用花钱的午饭她是很乐意享受的。
凌逸然笑了笑,在凌逸然心中,瞳桂愿意赏脸这顿饭就意味着瞳桂已经原谅他了。可是他不知道瞳桂压根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天在千家凌逸然让千雪做选择时,瞳桂已经不怒了。
“千雪,司仪,出去吃饭。”瞳桂往屋子里叫了一声。
凌逸然有些生气地看着瞳桂,“我只请你吃饭,没请他们。”
“你的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别那么吝啬。”瞳桂鄙视了一下,堂堂皇亲国戚那么吝啬,说出也没人信,可兔子偏偏就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吝啬?凌逸然狠狠地瞪着瞳桂。
“去哪里吃饭?”千雪出来道。
“你这个吃货。”司仪看了一眼千雪,嘲笑道。
“呵,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词的?”千雪惊道。
“跟师父学的。”司仪甚为得意,他还积累了不少新词,很快就会跟得上小师父和千雪的语言和思维。
凌逸然一声不响地走在前头,那样子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看他那拽样。”千雪看着凌逸然的后背,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兔子是有点脾气的。”瞳桂笑道。
司仪笑了笑,他又学到一个新词,拽样。
几人出了门,就见隔壁的采桑苑门前停了辆马车,在状元府那么久也不见这采桑苑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家仆打理。
几人也有些好奇马车里的是什么人。
这时,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掀车门的帘子,是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骨骼分明,应该是个男子。
几人很有默契地注视这那只手。
千雪两眼发光,笑道:“一定是个美男。”
闻言,凌逸然鄙视地看了千雪一眼,粗俗。
司仪也看了千雪一眼,不过那眼神是哀怨。
瞳桂笑了笑,“我也觉得是美男。”
凌逸然看了瞳桂一眼,瞳桂好像很喜欢看美人?
司仪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发觉师父似乎对美男有特殊的嗜好。
马车里的人探出半个身子,一身月牙白的锦袍,墨色的发丝挡住了半张脸,他轻轻地下了马车,缓缓地抬起头来,容貌完全展现出来,眉如墨画,月亮似的眼睛,水果般的唇。
千雪的眼睛更亮了,道:“果然是美男,还是超级萌的那种,又带有一点点忧郁......”
凌逸然和司仪二人很有默契地轻哼了一声。
瞳桂眨了眨眼睛,笑意僵住了。
千雪兴奋地扯住瞳桂的袖子,激动道:“瞳桂,他在看我们。”
“快走吧。”瞳桂低着头,急急地走过。
几人狐疑地看了看瞳桂,还是满腹疑云地跟上,瞳桂的反应太奇怪了。
瞳桂正以为她逃得过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公子,请留步。”说话的人已经来到瞳桂面前,那速度让众人始料不及。
千雪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近看更美。
“你好,我叫千雪,请问公子芳名?”千雪伸出右手,一双美目肆无忌惮地打量。
凌逸然狠狠地鄙视了千雪一番,真是不知廉耻!
司仪的眼神更哀怨了。
瞳桂的脸色更僵了,难道认出她了?不可能吧,那时候她丑得连镜子都不敢照。
千雪的手伸出了好一会儿,都快僵硬了,可人家压根儿没看千雪一眼,只是紧紧地看着瞳桂。
“公子怎么会有这块玉佩?”那人看着瞳桂腰间的玉佩,冷声问道。
唰唰,几道目光齐齐落到玉佩上,瞳桂这玉佩有什么特别?
瞳桂恍然,原来是玉佩出卖了她。
“法姑娘在哪里?”那人的语气更冷了,纤尘不染的脸上染上了怒气。
唰唰,几人又齐齐地看着瞳桂,谁是法姑娘?
“容止。”瞳桂自知逃不过了,不过容止也有这么强势的时候?
“......”容止愣住了,这道声音他每天都在思念,他是不是听错了......
唰唰,几道目光落到容止身上,瞳桂认识他?
“你是法......”容止不可置信地看着瞳桂。
“容止,跟我来。”瞳桂打断容止的话,不由分说地拉走容止。
容止被惊住了,任由瞳桂把他拖进了小巷。
“容止,是我,法涟漪。”
“你,你真的是法、法姑娘?”容止又惊又疑。
“是的,你请我吃烤鸡,借我衣服,还送马给我。”
“可是,可是你的脸......”容止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容貌妖魅,媚态横生,妖艳绝伦,雌雄难辨,和法姑娘一点都不像,不过那双眼睛是极像的,简直一模一样。
“那时候我的脸受伤了,现在都好了。”瞳桂看着他,笑道。
“可是,可是……”容止看了看她的装束,他真的有点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男是女。
“要不要我脱衣服让你验证一下?”
容止满脸羞红,连忙道:“不,不用,我相信。”
瞳桂笑了笑,容止还是那么可爱,“容止,其实我的名字叫瞳桂。”
“瞳桂?今年的新科状元?”容止惊道,法姑娘是女子,怎么会是状元。
“是啦,所以你不能告诉别人我是女的。”此时瞳桂像极了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法姑娘怎么会成为新科状元?”
“误会,一场误会,阴错阳差。”
“那你的真名是瞳桂还是法涟漪?”
“瞳桂才是我的真名。”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容止有些生气地说道,脸上染上了一层薄怒。
“容止,对不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当时你一个陌生人,我不敢贸贸然告诉你真名。”瞳桂绘声绘色地说道,想不到她有一天也会欺骗小男生,唉,她瞳桂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了。
容止一听,什么怒气都没有了,“不,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不,不,是我欺骗了你,你不用道歉,不然我会内疚的。”瞳桂摆了摆手,容止实在太好骗,害她有些不好意思。
外面的三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瞳桂显然是认识那个叫容止的人,可那人好像不认得瞳桂,这当中有什么曲折呢?
这时,瞳桂和容止从小巷里出来,现在的容止哪有刚才的强势,一脸浅笑地看着瞳桂,目光温柔,一副文弱公子的模样。
“瞳桂,原来是你的菜,早说嘛,害我出丑。”千雪不满道,刚才她僵住了手,真是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