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馄饨就快见底了,还不见千雪和上官炎出来,瞳桂又向老板要了碗茶喝,一边喝茶一边等。
凌逸然道:“其实今天下午找你,是有事要告诉你,我五哥让你明天进宫。”
“……好。”她早就预料到凌潇然一定会找她的,只是想不到那么快,她告假一个月,起码也给她一个月时间喘气吧。
“对了,还记得你欠我一个要求么?”瞳桂问道。
“记得,……你想做什么?”凌逸然淡道,他有不好的预感。
“也许几天之后我会向你提出这个要求,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瞳桂笑了笑,若是几天后都用不着的,也许以后都用不着这个要求了。
“可以提前告诉我么?”凌逸然皱了皱眉。
“不可以,你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瞳桂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
“别忘了,我有拒绝的权力。”凌逸然看了瞳桂一眼,说道。
“嗯,你想不想要回金扇子?”瞳桂笑了笑,抛出最大的诱惑。
“不想。”凌逸然毫不犹豫地回答。
“倒是很坚决的,不过话还是不要说得太绝。”
“那就拭目以待。”凌逸然淡道,送出去了东西怎么可以收回来?即使收回来了也不是原来的样子。
“老板,收钱啊。”瞳桂放下了一锭银子。
“好,这就来,啊,公子,这么大锭银子我找不开。”老板见瞳桂一个贵公子在这里吃馄饨已经觉得惊奇了,这么大锭银子他还是第一次握着手心里。
“老板,你有儿女么?”瞳桂问道。
“呃?我有一个女儿。”老板挠了挠脑袋,这和银子有什么关系?
“其余的就给你女儿做嫁妆。”
“这,我怎么能收下……”老板一脸不赞同道。
“老板你就收下吧,你做的馄饨很好吃,值这个价。”
“那就谢过公子了。”老板笑呵呵道,他要给他女儿做嫁妆。
这时候,千雪终于都出来了,肿着一双眼睛,像核桃一样,脸上还有泪痕,咬着嘴唇。
瞳桂摇了摇头,怎么一会儿就变成这个模样:“走了,我们回去吧。”
“呜呜,呜呜……”千雪突然趴在瞳桂身上大哭起来了。
“我的衣服又给你毁了。”瞳桂拍了拍了千雪的肩安抚。
“呜呜,呜呜……”千雪什么都顾不上,就是大哭。
“有人看着呢,回去再哭吧。”瞳桂拉了拉千雪,泪腺真发达。
“呜呜,我、我走不动……”千雪哭着说道。
“唉。”瞳桂又叹息一声,一把抱起千雪,是公主抱呢。
啊,千雪尖叫一声,她想不到瞳桂会抱起她,一时之间吓得不敢哭了。
“不是说走不动么?我这辈子还没抱过女人呢。”瞳桂无奈道,还好千雪不是很重,比起那天黎明救的人轻得多了。
“呜呜,呜呜……”千雪又放声哭起来了。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瞳桂扫了一眼凌逸然和上官炎,这两人定是出来干大事的,至于是什么大事,估计是和桃花居有关。
上官炎沉痛地看着千雪远去的身影,他恨不得把千雪从瞳桂怀中抢过来。
凌逸然见上官炎如此,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上官,难道你还看不出么?”
“看出什么?”上官炎皱了皱眉。
“瞳桂和千雪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说不定他们所谓的订亲只不过是一个幌子。”本来他也不确定,但今晚见瞳桂和千雪一同从桃花居出来,瞳桂还劝千雪跟上官单独谈,哪里有这样大方的未婚夫?
……
千雪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可怜她瞳桂啊幸好是现在是夜晚,街上人不多,不然被人看见她抱住一个‘男子’,别说是男的,即使是女的,也少不了侧目和闲言闲语。
她没手开门,容止已经生了她的气,若司仪不在状元府的,估计没人开门了。
“开门啊。”瞳桂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是司仪,他一直在庭院里呢。
“师父,千雪怎么了?”司仪又惊又担心。
“没事,睡着了,快过来接过她啊,累死我了。”瞳桂道。
司仪连忙抱过千雪,见她眼睛浮肿,满脸泪痕,明显是哭过了,究竟见了什么故人让千雪哭了?
瞳桂摆了摆手,“你照顾好千雪,她还没吃晚饭的,快去吧,我先回房间了。”
司仪道:“师父,慢着,容止在大厅等你。”
瞳桂顿了顿,这下糟了,她还以为容止不再理她,现在怎么办?
容止果然在大厅里,一如既往的神情。
瞳桂在屋子外刚好看到他的侧脸,烛光在他的眼睫毛下落下了一道阴影,很美,她知道他有一股孤傲的冷清之气,但每每面对她都会收敛起来,可她根本不值得他如此付出。
桌子上还摆着一个食盒,她知道里面一定有一盅药,其实她并不是害怕喝药苦,而是害怕熬药那人。
容止见她回来了,唤道:“瞳桂,你回来了,快过来喝药,就快凉了。”
瞳桂心中一紧,一步一步地走进屋子,她每一步都有千斤重,她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情意。
瞳桂展颜一笑:“容止,很晚了,其实你不必等我的。”
“……瞳桂,先把药喝了吧。”容止把药端到她面前,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下那道阴影更暗了。
“好。”瞳桂把药喝完,那碗药一点都不苦,她甚至感觉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瞳桂,你吃过晚饭没有?”
“吃过了。”她心中又是一紧,若是以前,容止一定会问她去哪里了?他不再问了,是不想再听她的谎言,还是对她的宽容?她宁可他生气,不原谅她。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容止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
“容止,慢着,可以听我说几句话么?”瞳桂看着他。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容止决然地转身,这是他第一次拒绝瞳桂,他不想听,确切来说是他不敢听。
“容止,容止……”瞳桂叫道。
容止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步伐很快,
很轻,素色的衣角在夜风里轻扬,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黑夜里。
瞳桂仰起头呼了一口气,伴随着轻微的叹息。
司仪在屋子外见瞳桂仰头叹息,眼尖瞄到桌面上那个食盒,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食物呢?
“师父,容止呢?”
“他回去了,千雪她怎么样了?”瞳桂抚了抚额头。
“呵呵,她醒了,肚子饿,我给她去找吃的。”司仪看着那个食盒说道。
瞳桂打开了食盒,见里面有几款点心,于是便全给了司仪,“先吃着这些吧。”
“好呢,谢谢师父。”司仪笑了笑,若是被容止知道那些点心进了千雪的肚子,容止一定会很气,所以等千雪吃完后,要把食盒放回这里,那容止一定会误以为是师父把点心吃了。
瞳桂回到房间,洗了澡,正准备睡觉,这时候传来敲门声,她微微一叹,那么轻的步伐,一定是容止。
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正是容止,此时他神色有些不对,脸色有些苍白,原本水果色的唇也有些失色,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似乎在极力隐忍些什么。
冷剑急急从远处跑来,见到容止后就不敢再向前了,果然,容止喝酒又是因为瞳桂。
“瞳公子,公子喝酒了。”
“嗯?”瞳桂向冷剑投了个疑惑的眼神,喝酒了又怎么样?为什么冷剑每次都要跑来告诉她?
冷剑突然觉得容止的背影异常的冷冽和恐怖,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没、没事,我先走了。”冷剑脚底生风,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他明天再来找容止就对了。
瞳桂看了看容止,难道容止会耍酒疯?可容止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眼睛很明亮,没有一丝醉态。
“容止,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瞳桂,你、是不是要离开我?”容止颤声问道,眼里隐忍着沉重的痛苦之色。
“……”这下把瞳桂问住了,她想说,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何来离开?可是她不敢说出来。
“瞳桂,你不要离开我,好么?”
“容止,我不可能停留下来的,我很自私的,我不值得你对我好……”
“不,不,你值得的,瞳桂,你很美好,没有人比你更好了。”容止急切地说道。
“……”瞳桂哑口无言,因为容止你没有见到我阴暗的一面,你的感情一片空白,或者你对我的只是一时迷恋,又或者根本是我不懂得……
“瞳桂,我困了,我想和你睡。”容止眼底里有浓浓的睡意,眼帘微微下垂,又竭力张开。
什么?瞳桂惊讶地看着他,现在的情景和上次一样,难道容止喝酒了就会找人睡觉?这样的怪癖可是很严重,很雷人,怪不得容止滴酒不沾。
“容止,我送你回采桑苑睡觉。”
“不回去,我想和你睡。”容止像个小孩子似的,执着地说道。
“……那好吧。”瞳桂心中哀叹一声,容止真是个怪胎,连怪癖都那么雷人。
容止还是和上次一样,一沾床就睡着了,双手捂住瞳桂的一只手。
瞳桂踹掉了被子,眼光光地看着床顶,今早睡得太多了,加上容止就在她身边,她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瞳桂醒了,容止还没醒,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到屏风后换衣服,今天她要进宫,换上了那套宝蓝色官袍。
换好了衣服出来后,见容止已经醒了,正在穿衣。
容止见她出来了,本来他就已经手足无措,此刻更是慌得停下了所有动作,目光闪烁地看着她,他想起他昨晚无耻的要求,红晕一直从脖子到耳根,酒果然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
“容止,早晨。”瞳桂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连忙出了门,又把门关上。
瞳桂一出了门就见冷剑走过来,那家伙每次都是那么及时。
“瞳公子,我家公子呢?”冷剑问道,他是奉夫人之命保护公子的,虽然公子的武功比他还要好,但遇上瞳桂这块硬板就很难说了。
“自己去找,我要进宫一趟。”瞳桂没好气道。
“什么?公子不在你的房间?”冷剑惊道,完了,容止喝醉酒后会性情大变,会把心底里隐藏的欲望放大,做出一些常人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你这么大声找死吗?”瞳桂恶声恶气道,她恨不得过去把冷剑的嘴巴封上。
突然,冷剑直直地看着瞳桂身后,他见到有一个人从远处走来,虽然很远,但仍然看出他脸上的震惊和怒气。
瞳桂转头一看,那人赫然是凌逸然,刚才冷剑这么大声,兔子不会是听见了吧?
所有气氛停顿了十秒钟,突然,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容止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多人?他甚至不敢看瞳桂。
冷剑松了一口气,还好容止毫发未损。
凌逸然的脚步停住了,他是来找瞳桂进宫的,他从远处见瞳桂从房间里出来,那么容止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瞳桂也有些发愣了,现在她骑虎难下,若她的身份是男的,那么就可能被误会为……,若她的身份是女的,就更糟糕了。
“公子,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一整晚。”冷剑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决定把酒后乱性渲染得淋漓尽致,那个凌逸然似乎对瞳桂也有意思,所以先要让凌逸然知难而退。
冷剑的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
容止的目光更加闪烁了,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
凌逸然更加僵硬了,脸色铁青,容止整晚都在瞳桂的房间里?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凌逸然突然转身飞快地离开,似乎没有出现过,他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想逃避。
瞳桂半阖着阴冷的眼睛看着冷剑。
冷剑打了个寒颤,公子,你看我为你付出多大,助你歼灭了一个情敌,接受瞳桂的凌迟。
瞳桂经过冷剑身边时,阴森地压低声音道:“迟点再收拾你。”
皇宫。
在金銮殿上,瞳桂只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凌潇然,便低下头,默不作声,连戏都懒得看。
殿上无非就是禀告什么国家大事,谁参谁一本,谁推荐个谁,无聊至极,等待早朝结束。
今早凌逸然没有来上早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早的那件事,若凌逸然生疑了一定会彻查的,万一被兔子查出什么,她身份曝光了,她也很难收场。
直到临近下朝时,皇帝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把宁城知府陈知府的职革掉,说状元还没职位,便把状元封为宁城知府一官职。
瞳桂抚了抚额头,她就知道那道空白的圣旨还在她手里,凌潇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知府一职,相对于21世纪的法官。
下朝后,有不少所谓的同僚恭喜状元,瞳桂心中暗骂。
就在瞳桂正准备打道回府时,一个太监来告诉她,皇帝让她到御书房一趟。
“参见皇上。”瞳桂作了一辑,低着头,她记得来过这个御书房一次,不过那次是见凌潇然的老爹。
“免礼。”
“谢皇上。”瞳桂依旧低着头,她是懒得抬头,若她现在提出辞职,凌潇然绝对不会让她如意的,除非她交出那道圣旨就有可能。
“状元很有胆识。”凌潇然似笑非笑道,够胆跟他谈条件的人,一开口就要一道空白的圣旨,这种人不是不知死活就是有足够狂妄的资本。
“皇上谬赞了。”客套的话谁都会说。
“听说状元受了重伤,伤势可好些了?”
“谢皇上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对于宁城知府一职,状元可满意么?”
“回皇上,十分满意。”我说不满意你会放过我么?
“朕很可怕么?”凌潇然笑了笑。
“皇上怎么会可怕呢?”老虎、豹子、狐狸的结合体,你说可不可怕?
“为何状元一直不抬头?”
“皇上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我为什么要看你?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退下吧。”
“臣告退。”我也不想留在这里。
瞳桂出了御书房的门,抬头看了看天空,呼出了一口浊气,一直低着头,脖子都酸了。
一边走一边打量皇宫的奇花异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真是奢华至极,中看不中用。
“状元爷。”
瞳桂回头一看,见一个可爱娇俏的侍女跑来,气喘吁吁,很急的样子。
侍女一边小跑过来,一边唤道,见到瞳桂回头那一瞬间便停住了,或许是跑累了的原因,她有些昏眩,不愧是公主仰慕的人,仙姿玉貌也不足以形容。
瞳桂眼眉一挑:“有什么事?”
侍女回过神来,连忙道:“状元爷,公主请您到园中品茶,还望状元爷赏脸。”
什么公主?瞳桂嘴角抽搐,不会是在狩猎场遇见那个公主吧?可惜她是个女的。
“替我谢过公主的邀请,不过今天我有要事,恐怕不能应邀。”瞳桂硬着头皮道,对方是一国公主,遭受到拒绝一定会觉得颜面无存,但她别无他法。
侍女一怔,她意想不到瞳桂会拒绝,但想到公主朝思暮想的样子,她一咬牙:“还望状元爷赏脸吧,公主已恭候多时。”
“……那你带路吧。”瞳桂无奈,若她再拒绝就是她的不对了。
穿过了好几重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庭院,终于来到一园子,也不叫园子,这里很大,和御花园一般,但比较幽静。
“公主就在那里,奴婢就不进去了。”侍女指了指远处那一抹鹅黄色的身影。
瞳桂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公主啊公主,若我是男的可能有机会考虑,可惜我是个女的
凌彩衣一身鹅黄色纱裙,梳了个简单而不失美丽的发式,别了两朵珠花一支步摇,娥眉淡扫,双瞳剪水,小巧的瓜子脸上不施粉黛就透出淡淡红润,青春亮丽,是个美丽的俏佳人,只可惜强装的神采中掩不住那一抹天生的柔弱。
“参见公主。”
“状元不必多礼。”凌彩衣微微一笑,心中有些紧张,她从来都没有那么大胆,但若她再不争取就没有了。
“谢公主。”瞳桂十分客气有礼地说道。
凌彩衣的笑意淡去了,她听得出瞳桂话中的疏离,她实在太不知廉耻了,明知道状元已经有未婚妻了还心存幻想,虽说二女共侍一夫没什么,但状元似乎对她无意。
“状元可陪我走走么?”凌彩衣幽幽道。
“当然可以了,公主请。”
“听说状元的未婚妻是宁城有名的千家小姐?”凌彩衣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比不上千家小姐。
“是千家小姐没错,不过不是有名的。”
“呵呵,我听林家小姐说千小姐一曲名动宁城。”凌彩衣笑道,还听林玳玉说千家小姐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粗俗不已,欺世盗名。
“哪里,那一曲是有高人指点的。”
“千家小姐一定是才貌双绝了。”凌彩衣幽幽道,能够让状元倾心的人怎么会是凡人?想起来林玳玉那些话,也许都不过是教唆,她居然还傻傻地听信了。
“哪里,千雪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但琴棋书画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而已。”她只能这么说,这里的人都用容貌和琴棋书画的造诣来衡量一个女子能力。
“呵呵,我不相信,一定是状元你护短了。”凌彩衣脸上虽然在笑,但心中掩不住失落,状元每句话都是护着千家小姐的。
“长得不太漂亮没什么的,不会琴棋书画也没什么的,我们又不是靠这个来生存。”
凌彩衣一怔,她怎么会变成这么善妒了?她的每一句话都无意中在和千家小姐比较。
“状元言之有理,是彩衣失礼了。”凌彩衣低低道,她容貌出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那又怎么样?难道她要靠这个生存么?以色待人岂能长久。
一时之间,二人无语,不知不觉就走到一颗桃树下,这个季节刚好是桃子成熟的时候,一个个晶莹剔透的桃子挂在树上,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极了凌彩衣的小脸。
瞳桂无所事事,只能瞟了又瞟。
“这棵桃树是在我出生百日时,母妃带我来这,她亲自种了这棵桃树,自此以后每年这个季节母妃都会带我来摘桃子,小时候我天天都盼望到夏天,那么就可以来摘桃子,可自从母妃过世后,我再也没有来过摘桃子,想不到这棵桃树已经长那么壮。”
“公主不摘这桃子,留在树上也是浪费。”瞳桂听得出凌彩衣话里的伤感,一个深宫公主幼年失去母亲,在皇权中生存也不容易。
凌彩衣抬头望了望树上的桃子,幽幽道:“以前这棵桃树很矮的,我伸手就可以摘到,可现在它长高了,我再也摘不到了。”
“这就简单了,你摘不到可以搬条凳子、梯子,或叫人帮你摘,借助一些外力总能摘到的。”
“嗯?可是这里没有人?”凌彩衣看了看四周,要她爬梯子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人么?”瞳桂笑了笑,轻轻一跳,双手攀住树枝,一下子就爬到树上了。
凌彩衣吃了一惊:“状、状元,你小心。”
“接住。”瞳桂摘了一个桃子,扔给凌彩衣。
“啊,我接不住啊。”凌彩衣一惊,尖叫了一声,吓得连连后退,桃子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瞳桂笑了两声,真是不经吓的孩子啊,果然是娇贵的公主。
“状、状元,你、你笑什么?”凌彩衣脸色通红,娇嗔道,她连个桃子都接不住,真是羞愧死人。
“笑你挺可爱的。”
“……哪里。”凌彩衣脸上羞红,低着头小声道,有很多人说她美丽漂亮,就是没有人说过她可爱。
“把帽子捡起来。”瞳桂拿下头上官帽扔到地上,这顶老套的帽子早就不想戴了。
“呃?做什么?”凌彩衣疑惑地捡起帽子,不过状元不戴官帽更俊逸。
“不是这样拿,把帽子翻转过来,冒口朝上。”瞳桂道。
“这样?”凌彩衣睁着疑惑的杏眸。
“对,对,就这样,你拿好帽子站着不要动,拿稳了没有?”
“哦,我拿稳了,然后呢?”凌彩衣笑道,虽然不知道状元要做什么,但她很高兴地照着做。
“没有然后,你就这样站着一会,不要走开。”瞳桂叮嘱。
“嗯。”凌彩衣重重地点了点头。
瞳桂摘了个桃子扔向凌彩衣。
啊,凌彩衣吓得尖叫一声,闭着眼睛,但脚不敢移开半步,可是过了半晌也没有重物打到她身上,只感觉手上的帽子一重,和听到洋洋盈耳的笑声。
凌彩衣缓缓地张开眼睛,见帽子里躺着一个桃子,又见瞳桂在树上笑,顿时脸色一红。
“拿稳了。”瞳桂又扔了一个桃子。
“我拿稳了。”这次凌彩衣没有闭上眼睛,高兴地笑道,自从母妃过世后,她就没有像今天那么开心过。
不一会儿,帽子里便装满了桃子,凌彩衣满眼笑意地看着帽子里桃子,舍不得吃。
瞳桂在树上,见一人从远处来,那人正是凌逸然,兔子来做什么?
“九、九皇兄?”凌彩衣惊讶地看着来人。
凌逸然怒气冲冲地过来,今早他一气之下没上早朝,中午迟迟不见瞳桂回来,误以为五哥为难瞳桂,于是便进宫来找人,想不到瞳桂竟然和公主在这打情骂俏。
“瞳桂,你给我下来,你这样成何体统!”凌逸然指着树上的瞳桂骂道。
“有什么事?”瞳桂抚了抚额头,兔子脾气真的不太好。
“你快下来!五哥正向这边来。”凌逸然低声怒道,有瞳桂的地方总不会安宁。
“拜托你找借口也要找个恰当一点。”瞳桂摇了摇头。
“状、状元,是、是真的。”凌彩衣惊慌地看着前方,皇上正和好几个妃子一同过来。
瞳桂扭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就对上了凌潇然的眼睛,虽然很远,但她的视力很好,相信凌潇然的视力更好。
瞳桂暗骂一声,立刻翻下了树,整理整理了衣袍,连忙拿过凌彩衣手上官帽,官帽装了桃子,倒了不是,不倒也不是。
凌逸然嘴角抽搐地看着那堆桃子,这种事情只有瞳桂才会做!
“兔子最爱吃桃子了,全都送给你。”瞳桂不由分说地把帽子塞给凌逸然,凌潇然是你亲亲老哥,绝对不会责怪你的。
这时候,凌潇然和好几个各有千秋美丽的妃子来到了,妃子们见那官帽里装了桃子,纷纷掩口轻笑,轻轻的笑声洋溢开来了。
凌逸然捧着一帽子的桃子,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瞳桂!
“参见皇上。”凌彩衣施了一礼,低着头,柔弱的语气泄漏了她的害怕。
“参见皇上。”瞳桂作了一辑,也是低着头,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子绝对是恭敬的。
凌潇然没有说话,微敛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凌潇然的视线落在瞳桂身上,刚才那一眼扰乱了他的思绪,让他忆起在皇宫第一次偶遇瞳桂,确实让人惊艳;在公堂上能言善辩、神采飞扬的英姿;在狩猎场树荫下午睡;骑着马手执荷叶;还是刚才那一眼,都无一不让人惊艳,过目不忘。
一时之间,气氛怪异起来了。
瞳桂虽然低着头,但她知道凌潇然在看她,那道目光简直如芒在背。
凌逸然把桃子放到地上,作了一辑:“参见皇上。”
“都免礼吧。”凌潇然摆了摆手。
“谢皇上。”
瞳桂稍微抬了抬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偷偷瞄了一眼几个掩口而笑的妃子,全部都貌美如花,美则美,不过表情都差不多,可有一人引起她注意了,几个妃子都巴不得走到凌潇然身边,只有那女一人落在最后,而且那女的脸上毫无笑意,一副别人欠她几百万似的样子。
那女的察觉到瞳桂的目光,有些诧异,随即冷冷地和瞳桂对视。
瞳桂偷偷地勾了勾唇,眼中隐隐有笑意,似乎在说你的目光毫无杀伤力。
果然,随即那女的眼中闪过愤怒,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冷冷地别开目光。
凌逸然怒视着瞳桂,那厮连五哥的妃子都敢觊觎,真是色胆包天!
凌潇然微微转头看了看众妃子,见众妃子都笑意盈盈,并无异样,刚才瞳桂在看谁?
那女的也换上了一张笑脸,和其他妃子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现在气氛更怪异,凌彩衣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头一直都没抬起过。
“皇上,臣和公主不打扰皇上游园了,臣先行告退。”瞳桂见凌彩衣吓得不轻,再在这里熬时间,怕凌彩衣会被吓昏。
凌彩衣闻言,也连忙施了一礼,道:“彩、彩衣也不打扰皇上游园了,彩衣先行告退。”
“退下吧。”凌潇然摆了摆手。
“谢皇上。”
凌彩衣暗暗松了一口气,低着头,脚步微颤地离开。
瞳桂退后了两步,顺便把地上的官帽捡起来,和凌彩衣一同离开。
众妃子见了瞳桂这个举动,又是掩口而笑,各色美丽的衣裙轻轻扬起,就像花园中各式各样名贵的花朵,一时之间花枝招展,百花争妍。
而那一角宝蓝色的衣袂随风飘扬,墨色的发丝轻扬,如烟如幻,随着那一抹娇弱的鹅黄色远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里。
“呵呵,刚才那人是谁啊?和十三公主般配得很呢。”一妃子娇笑道。
“看那官服便知道是今届新科状元。”另一位妃子笑着应道。
“怪不得,怪不得,真是郎才女貌,皇上您说是不?”妃位较高的淑妃看着皇帝笑道。
凌潇然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道:“今天就到此,都散了吧。”
众妃子有些失落,齐齐行礼道:“臣妾告退。”
众妃子远去了,园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树上的桃子也默不作声。
“九弟,为什么今早不来上早朝?”凌潇然缓缓道。
“不想上早朝了,哥,你不是不知道的。”
“罢了,罢了。”凌潇然微微一叹。
“哥,你不要给瞳桂赐婚。”他担心五哥会用赐婚来绑住瞳桂。
“为什么?”凌潇然眼眉一挑,他的确想过,瞳桂是个人才,可惜就是危险了一些,若能够插个人在瞳桂身边就最好不过。
“瞳桂已经有未婚妻了。”凌逸然硬着头皮说道。
“那又如何?”凌潇然笑道,别说是未婚妻,就算是妻子,那又如何?难道公主还比不上一个所谓的未婚妻?
“他不会接受的,若逼急了他,他什么都做得出的。”凌逸然正色道,瞳桂的胆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这样的人很危险。
“是么?”凌潇然笑了笑,他倒想看看逼急了瞳桂会有什么后果。
“哥,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凌逸然一脸认真凝重。
“什么事?”凌潇然有些意外,逸然从来都没有如此凝重地求他。
“至于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哥,你就允我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我求你一件事,你务必要答应我。”
“九弟,你怎么耍起瞳桂这套了?”凌潇然笑了笑。
“也许是因为不安,无法预测到未来而感到不安,害怕变故。”凌逸然微微惆怅。
“九弟,你变了。”凌潇然突然道,他突然有些看不清逸然。
“……大概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奇怪的。”不过他并不反感这种变化,反而还很期待。
“好吧,我答应你。”凌潇然应下。
“谢谢你,哥,也许以后我再也帮不上你忙。”凌逸然有些愧疚。
“我们两兄弟不需要谢谢。”
凌潇然笑道。
……
出了园子,瞳桂见凌彩衣气喘吁吁,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可能是太紧张又走得快。
“公主这么紧张做什么呢?”
“唉,吓死我了,万一皇上责怪下来怎么办?”凌彩衣娇嗔道,都不知道她有多害怕。
“呵呵,说起来你也是皇上的妹妹,怕什么呢,他又不会吃了你。”瞳桂故意取笑道。
“虽然是如此说,但皇上始终是皇上,不可冒犯。”凌彩衣一脸认真道。
“好了,好了,这桃子还给你。”瞳桂把一帽子的桃子递给凌彩衣。
“呃?这桃子还在?状元你还敢拾起来?”凌彩衣惊道,刚才她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几个桃子,皇上他不稀罕,不过我知道你宝贝得很,快拿着啊。”
“……谢谢状元。”凌彩衣一脸感动地接过桃子,她心中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咳咳,不用谢,公主,我先走了。”
“呃,……状元不留下多一会?”凌彩衣有些失落,红着脸温吞地说道。
“不,不了,公主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瞳桂委婉地推搪,她一刻也不想留,凌彩衣比凌潇然更难应付。
“……那状元慢行。”凌彩衣依依不舍道。
“再见,公主。”瞳桂急急离开,凌彩衣千万不要对她芳心暗许,她无法回应,更不想伤了一颗少女芳心。
凌彩衣失落地看着那堆桃子,见那官帽还在她手上,那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到状元,把官帽还给他呢?
“公主,在想什么呢?”刚才那名侍女笑道。
“多事。”凌彩衣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
“是奴婢多事了?但那棵桃树那么高,公主你是怎么摘的桃子?”侍女故作疑惑道。
“当然是状元摘的。”凌彩衣脱口而出,说完后她才知道侍女是明知故问,“哼,你竟敢取笑我?”
“呵呵,奴婢哪里敢取笑公主。”
……
瞳桂抬头看了看太阳,现在已经过了中午,阳光又烈又热,明天就要到府衙上任,凌潇然这样的安排定是故意的。
到宫门处,凌逸然就追上了:“刚才你看我五哥的妃子?!”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眼睛长在我脸上,我爱看什么就看什么,若是那些妃子不能让人看,就叫她们把脸蒙上啊。”瞳桂没好气道,现在这么一说,她倒有些惦记那女的,若是有机会的就会会她。
“死性不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犯了大忌?”凌逸然有些怒气,五哥是不允许他的东西让人染指,无论是人还是权力。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死性不改。”她就是她,若有些事情改变了,她就不再是她。
“哼,你这样下去迟早都会栽跟头!”
“上帝会‘眷顾’我的。”不是开玩笑,从她有记忆以来,经历了无数次危险,每每都化险为夷,即使连堕崖,她以为必死无疑了,上帝又为她开了一扇窗,让她从新活过来。
“谁是上帝?”
“嗯,就是他。”瞳桂指了指天空,有时候她在怀疑,她只不过是上帝的一个玩物,上帝无时无刻都在看她的好戏,哪一天上帝看腻了,就会把她销毁。
又走到那条落樱街,樱花已经全部凋零了,长出嫩绿的叶子,一派郁郁葱葱。
“你怎么会和十三妹一起?”
“十三妹?公主?她邀我去游园,我便去了。”瞳桂暗暗惊叹,凌逸然到底有多少个兄弟姊妹,估计不会比千雪少。
“你不会拒绝么?”凌逸然有些怒气。
“我向来来者不拒,更何况是美人相邀。”瞳桂笑了笑,又可惜道:“我辛辛苦苦摘了那么多桃子,连一口也没吃到,还把公主吓得花容失色,都怪你五哥。”
“哼,你还敢怨,刚才你堂堂一个朝廷命官爬树,还用乌纱帽装桃子,成何体统!”
“和你没法沟通。”瞳桂无奈道,兔子出生在皇室,自然会十分讲究规矩礼仪。
“给你。”凌逸然递给瞳桂一样东西,他也不会指望瞳桂会循规蹈矩。
“嗯?兔子不是最爱吃桃子么?”瞳桂有些意外,忍不住倜傥一番。
“那你要不要?”他好不容易才偷偷摘了一个的,还敢讥讽他!
“要,怎么不要。”瞳桂高兴地拿过,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果然香甜多计。
“你知不知道五哥有意给你们赐婚?”
“赐婚?刚才那位公主,可是我已经有未婚妻了。”瞳桂吃了一惊,凌潇然太狠了,把凌彩衣也算计进去。
“即使有妻子又如何?更何况未婚妻。”凌逸然冷声道。
“凌逸然,你不是欠我一个要求么?”瞳桂沉思了一会,说道。
“嗯,难道你要我帮你摆脱赐婚。”凌逸然有些窃喜,这个不难。
“哼,当然不是了,娶了公主这样的美人,我求之不得。”瞳桂一副你很弱智的样子。
“那你想怎么样?”凌逸然有些气恼。
“很简单,帮我摆脱现在这个身份,我要无官无职。”瞳桂正色道。
“那你要那道圣旨来做什么?”凌逸然脸色一变。
“用来保命的。”其实要她把那道圣旨交出来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要等形势稳定下来,确定没有变故,那道圣旨的确用不着,这才可以交出来。
“你知不知道一道圣旨有多重要,甚至可以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你不交出来,五哥是不会放你走,我也不会放你走的,所以刚才你的要求我拒绝。”
“那就算了。”瞳桂笑了笑,她不急,和凌潇然两兄弟慢慢周旋。
“若你不当官了,会做什么?会离开宁城?”凌逸然问道。
“游手好闲,也许会离开。”是一定,她在宁城混不下去了,谁都知道瞳桂是男的,她可不想顶着一个男人的身份。
眼看就要到状元府了,可凌逸然没有回自己府邸的意思,和瞳桂一同进了状元府。
大厅里传出了千雪抱怨的声音,还有上官灵的笑声,司仪的说话声。
“瞳桂,你终于回来了,快饿死我了!”千雪冲着瞳桂大叫,那容止一定要等到瞳桂回来才开饭。
“灵儿也来了?”瞳桂有些意外,会不会是上官炎派来的说客?
“瞳公子,听说你受伤了,见到你没事真好。”上官灵笑道。
“有劳灵儿关心了。”瞳桂笑了笑,美女的问候她是很乐意接受的。
“逸哥哥也来了。”上官灵见凌逸然,高兴道。
凌逸然笑着点了点头。
“开饭了!开饭了!”千雪连叫两声,都已经过了中午,这几人还有心思问候来问候去。
司仪端来了饭菜,顺带地,凌逸然留下吃午饭。
瞳桂偷偷看了容止一眼,见他和平时一样,多了几个人吃饭就默不作声,不过他今天好像特别不喜欢多人一起吃午饭。
瞳桂心中暗骂自己一声,是不是她太拖泥带水了,她一向都是果断决绝的。
“嗯,这是什么?”千雪见多了一道新菜式,一个个圆圆的,金黄色的,很漂亮的样子。
“这道菜是容公子做的。”司仪道。
嗯?霎时,几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容止一眼。
“我还以为君子都远庖厨呢。”上官灵笑道。
可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千雪想起那天他们一起都顾想容家做晚饭,说过会下厨的男人最有魅力,容止不会因为这个而学习厨艺吧。
由于这道菜是容止亲自做的,除了凌逸然外,几人都尝了尝。
千雪夹了一个,吃下去的味道也不错,吃不出是什么,软软的,有一股很清淡的肉味。
“容公子,这道菜很美味,你真厉害。”上官灵赞赏道。
“上官小姐过奖了。”容止淡道,他心中可气了,他想不到今天午饭会有那么多人在。
“一般了,还可以了。”千雪一边往盘子里夹一边说道,既然是容止做给瞳桂的,她就要把它全部消灭,而且味道的确不错,她从来都没有尝过这种味,很新鲜。
司仪闻言,虽然知道千雪这么说是故意的,但他听着高兴,因为其余的菜全部都是他做的。
容止更气了,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不是啊,我觉得很美味,逸哥哥,瞳公子,你们觉得呢?”上官灵问道。
“的确很好吃,这种做法我还是第一次吃。”瞳桂赞赏道,让容止一个贵公子下厨实在有些难为他,而且第一次做菜就可以作出那么复杂的菜式,必定是下了一番苦功。
凌逸然没有说话,因为他根本没有尝那道菜。
“难道我做的不好吃么?”司仪有些不高兴道,容止一道菜就把他全部风头都抢了。
“咦,那道菜是司公子做的?”上官灵疑道,她觉得瞳公子身边的人都很厉害,千雪一个女子已经很厉害了,男子还都会下厨。
“除了容公子做那道菜,其他的都是我做的。”司仪有些得意。
“司公子你很厉害,这些菜式我还以为都是厨子做的。”上官灵又惊又佩服。
“哼,你们都不知道司仪刚开始做的菜有多难吃,若不是我从旁指导,他有今天的成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