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我猜着了。”女子笑道,见来人不像一般的贵公子,心中自然生出几分好感来。
男子疑道:“文字总有框架所束缚,如何能随心而为?”
果然是个书呆子,瞳桂心中一叹,道:“文字虽然被框架所限制,但是文字不同的组合就能表达不同的意味,反过来,如果从心出发,利用框架表达自己的想法,不就是让文字变得随心所欲吗?”
男子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他又道:“公子,可否为在下再写一帖,让在下回去好好参透?”
瞳桂微微摇了摇头:“道理千千万万,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文字。”
男子见对方几番推卸也就算了,于是便问道:“在下顾长风,敢问公子大名?”
“大名就没有,小名就有一个,瞳桂。”
“今日能认识瞳公子你实在是长风之幸。”
“叫我名字好了。”她实在听不惯这繁琐的敬称。
“恭敬不如从命,瞳兄。”顾长风激动道,比他乡遇故知更激动。
瞳桂虽然还是听不惯这里的人都爱叫什么什么兄的,但是她也不指望能够改变别人。
“敢问这位小姐芳名?”她反而对这个妹妹更有兴趣。
女子闻言,脸色微微一红,道:“小女子顾想容。”
“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好名字。”其实顾长风的名字也不错,愿乘长风破万里浪,看来这顾家也是个书香世家。
“瞳公子谬赞了。”
瞳桂又和顾家两兄妹聊了一会儿,得知原来顾家的确是一个书香世家,但到了顾长风父亲这一代开始没落,现在顾家只剩下这两兄妹,顾长风已考过了乡试,中了举人,正准备今年二月参加会试,发奋要光宗耀祖。
瞳桂见已经中午了,太阳有些毒辣,于是便付钱走人。
顾长风见瞳桂付钱,连忙推卸,“瞳兄,这钱就不必,何况这字还是你题的。”
“这扇子是你的,笔墨还是你的,我只不过是胡乱画了几笔。”
顾长风连忙道:“瞳兄,你这不是不当我是朋友么?”
瞳桂把钱递过去,道:“我就是当你是朋友才付钱,所谓亲兄弟明算账。”
顾想容笑道:“瞳公子你和哥哥又不是兄弟。”
“怎么不是了?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钱你就收下吧,不然我落得一个买东西不付钱的坏习惯可不好。”瞳桂趣道。
闻言,顾家兄妹笑起来了,顾想容也不矫情,接过铜钱,道:“那就谢过瞳公子了。”
这时,一个手摇着一把金扇子的华衣男子走过,经过字画档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了,他眼角瞄到了一把扇子。
这华衣男子一身紫色华服,玉冠束发,身后披散几束墨发,他手持金扇子,腰间系有紫玉佩,面如冠玉,长眉入鬓,贵气逼人,还有几分玩世不恭。
华衣男子拿起了扇子,他身后的家仆连忙取出银子付账。
顾长风立刻道:“抱歉,这把扇子已经有人了。”
华衣男子看了瞳桂一眼,道:“你的?”
瞳桂看了来人一眼,有当明星的潜质,又见顾想容那小妮子眼中的惊艳,她见惯了各种类型的男人,也没觉得怎么样。
“我的。”瞳桂从对方手中取回扇子。
华衣男子微微一皱眉,随即一笑,从没有人敢这么直白地从他手中夺东西,他问道:“多少钱?”
“十文钱。”瞳桂暗暗腹诽,今天倒了什么霉,买样东西总有人和她抢。
十文钱?华衣男子微微错愕,他甚至不知道有东西可以用十文钱来买。
男子身后的家仆连忙取出了一两银递给易水寒,道:“剩下的赏你。”
瞳桂没有接过银子,她眼眉一挑,又是个傲慢男,她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卖给你?”
那家仆道:“你刚才不是说十文钱么?”
瞳桂摇了摇头,懒懒地笑道:“我说我买这把扇子花了十文钱。”
华衣男子闻言,打量了对方一眼,敢和他争东西的人不多,他突然想摘掉对方的面具,想法不如行动,手迅速伸向那只银色的面具。
瞳桂神色一冷,快速地一偏,躲过了那只魔爪。
华衣男子收回落空的手,他想不到对方在毫无防备之下躲得过。
“抱歉,一时好奇。”华衣男子笑道,语气里毫无抱歉的意思。
“我原谅你。”瞳桂道,语气里毫无原谅的意思。
华衣男子眼中闪过异色,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猎物。
“在下十分喜欢这把扇子,不知这位公子可否将它让与在下。”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肯定句,不容反抗的语气。
但瞳桂也不是吃素的,“抱歉,我也十分喜欢这把扇子。”
华衣男子也不恼,笑道:“公子怎么才愿意把扇子让出来?”
瞳桂见对方手中拿着一把金扇子,忽然感觉很适合用来做自己的武器,又看了看对方的架势,心中很快就有了计策,道:“这位公子已经有扇子了,何必与我争一把十文钱的扇子呢?”
华衣男子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我就喜欢这把十文钱的扇子。”
瞳桂一脸为难:“可是我把扇子让给你了,我岂不是没有扇子。”
华衣男子笑道:“这再简单不过了,这里的扇子任你挑。”
“可是我独独喜欢这把扇子,和......你手中的扇子。”瞳桂的目光落在那把金扇子上。
华衣男子眼眉一挑,他在怀疑对方仅仅是喜欢他的金扇子,还是个贪财之人。
“我这把扇子可不是任何人都使得了的。”
闻言,瞳桂对那把金扇子更感兴趣了,“我的扇子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拥有的。”
华衣男子一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交换扇子数日,看看彼此的扇子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拥有。”
瞳桂再次摇了摇头,随即回绝道:“抱歉,要交换只能永远交换,不然就别换。”这话说得毫无余地。
男子眼中闪过挣扎之色,思索片刻后,道:“好,就永远交换。”
此话一出,男子身后的家仆惊愕了,主子从不离手的金扇子就换一把十文钱的扇子?
顾家两兄妹也惊呆了,一把纸扇换一把金的?
瞳桂眼中闪过笑意,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些随心而为的怪人,但是她看这种冤大头还是很顺眼的,可能是过于大富大贵吧,不过她肯定是赚了,黄金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掉价。
瞳桂礼貌地把扇子给了男子,从男子手中取了那把金扇子,还挺沉的。
“再见。”瞳桂打过招呼之后就果断离开,万一那男子反悔她也奈何不了。
顾家兄妹也连忙收摊离开了。
男子摇了摇手中的纸扇,再见?他们一定会再见的。
家仆上前询问:“公子,要不要属下现在去查一查那人?”
男子懒懒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多事了?”
家仆惶恐道:“属下不敢。”
瞳桂回到云来客栈便写了一张药方差店小二去买药和烈酒,烈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消毒。
虽然她不是一个刻意追求美貌的人,但是她希望自己的脸还是能够被正常展示,所以未来的一个月她都要在药水中度过,擦药,泡药澡,敷面膜。
已经过了中午,有点饿,想起她今早买了两个馒头,咬了一口,味道虽然淡了一点,但别有一番风味,两个大馒头足够她填饱肚子。
吃饱后,她开始耍那把金扇子,在手中转了两圈,还挺顺手的,她开始构思这扇子要怎么改造成武器,一想起武器,她想这里应该没有手枪,看来她也要制备一些毒药来以备无患。
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地方,多一些保命的底牌总是没有错,更何况她是一个杀手。
蓦地,她摸到扇子前端的弧形边缘有些细微的凹凸,很轻微,但她还是感觉得到,肉眼看不到,不像是装饰的纹理,因为若是用作装饰,看不到有啥用?
可惜这里没有放大镜,看到正午的阳光洒进来,可以清晰地看到空中的尘埃,有了。
她把扇子放到阳光下,那些细微的凹凸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些投影,密密麻麻黑点般的投影整整齐齐,每一个都是深深地凹进去,原来不是凹凸的纹理,而是几乎微不可察的针孔。
现在她可以肯定这金扇子是个暗器,还是个精密的东西。
她眉头一皱,没有因为意外得到这贵重的暗器而高兴,因为这么贵重的东西那男子不会轻易地换给一个陌生人,对方只是对那把纸扇好奇,他迟早都会来取回这把金扇子。
她正在纠结要不要还出这把金扇子?看对方这么傲慢,在这皇城定是有嚣张的资本,若是对方要硬抢她也没办法,谁让她无权无势。
她是很喜欢这把金扇子,谁不爱黄金?她也不例外,但她也不至于爱到为了这把金扇子而逃出皇城。
既然她得到了这把金扇子,那么她想要的东西就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出去。
最后,她决定要完全成为这把金扇子的主人,她要从新改造这把金扇子。
未来的几天内,瞳桂都在泡药澡和思考改造扇子的方案中度过。
这把金扇子像手枪一样要装上毛针,发完后就没有了,又要从新装上,而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毛针。
最后她决定把一些针孔装上可以收缩的细线,细线的一头连接毛针,再在扇子里头装上滑轮,这样发出去的毛针就可以收回来,又把毛针涂上各种的毒药、迷.药、解药,解药是用来误伤人时解毒的。
可现在问题来了,哪里可以买到坚韧无比的细线呢?这里不像21世纪有高度发达的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