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持续药疗了好几天,待感觉脸部好转了许多,她才再次出外。
这东街还是一样热闹、嘈杂。
瞳桂‘唰’的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这扇子她感觉越发地顺手。
“老板,有坚韧的丝线吗?要最坚韧的。”
掌柜连忙取出了各式各样的丝线,麻的、铁的、银的等等。
“就这些?”瞳桂失望道,不是太粗,就是柔韧度不够,和她想要的相差甚远。
掌柜见来人这么一说就不高兴了,他的店在皇城也是小有名气,质量也是上乘的,很多达官贵人都指明要订购他店里的东西。
“公子,这已经是全城最好的丝线,你在别家绝对买不到比我店更好的。”
瞳桂摇了摇扇子,走出了店子,又去了几家打铁铺子看了看,家家的质量都差不多,但和她想要的就差远了。
走着走着,又见到顾想容在卖字画,于是便过去打声招呼。
顾想容高兴道:“瞳公子,又见到你了。”
瞳桂不见顾长风,于是便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你哥哥呢?”
顾想容一脸担忧道:“科举考试就快到了,哥哥在家中温书,最近哥哥压力很大,人也瘦了很多。”
瞳桂想科举考试大概像她考法律一样吧,她也没紧张过,但是她知道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是不同的,越看重一个东西,带给心的压力也会越大,她也无法评判别人的喜好。
顾想容问道:“瞳公子出来做什么呢?”
瞳桂道:“出来买点东西。”
顾想容见他除了腰间只别了一把扇子,两手空空的,于是便道:“瞳公子还没买着吧?就快收市了,公子还不快去买。”
瞳桂叹息道:“我走了一整天了,但还没买着。”
顾想容疑道:“瞳公子要买什么?一整天也没买着?”
“想买一种十分坚韧的丝线,坚韧到连刀都砍不断的丝线。”
“连刀都砍不断的丝线可是宝贝,怎么可能在普通店铺随便买得到呢?”
她想了想,也是,即使在21世纪纳米技术型的细线也不是随便买得到,而且价格还很昂贵,更何况在这个连自行车都没有的时代,不可以用那个时代的观念常识套进这个时代。
顾想容道:“不如瞳公子去月上楼看看吧,那里卖的都是千奇百怪的宝贝,说不定那里有瞳公子要找的东西。”
瞳桂又燃起了一点希望,问道:“月上楼怎么去?”
顾想容指了路,瞳桂就告别了顾想容,向月上楼走去。
......
这月上楼几乎位于东街的最末端,建在湖畔,又隐在绿树里,楼有五层高,呈六角形,有点像灯塔,周围没有什么建筑物,环境清幽,绿荫如盖,没有什么路人。
五层高的建筑物在这个时代已经算高了,而且这月上楼的顶部是采用六角形的穹顶,施工有一定的难度,可见这月上楼也算是这个时代具有可观赏性的建筑物。
月上楼不像一般的店铺,反而像博物馆,偌大的大堂只有几张接待客人的茶几,没有过多陈设,却不显空洞,反而显得端庄淡雅,还闻到淡淡的熏香味。
伙计见这客人手摇金扇子,腰间挂有一通透瑰丽的上好玉佩,定是非富则贵的贵公子。
“公子,请坐。”伙计连忙把客人迎上了主座,又吩咐了小厮上茶。
瞳桂可没有漏掉刚才那伙计的神色,她手上的金扇子随时不属于她,腰间的玉佩是容止的,甚至她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也不是花她的钱,说白了,现在的她是一穷二白,这里的宝贝她是买不起的,所以她只能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得到。
不一会儿便上了茶,可瞳桂没有喝的意思,她可不想摘掉面具,露出这张脸吓坏了人。
“有没有坚韧的丝线?”
“有,有,不知公子要有多坚韧的?”
“最坚韧的,连刀都砍不断,但要细,和发丝一样细,还要有足够的柔韧度。”
伙计一听,他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宝贝,他只是一个学徒,自知这宝贝不是他一个学徒可以做得了主的,于是便差小厮去请掌柜来。
不一会儿,掌柜来了,这掌柜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脸容刚毅,一身沉稳的气息,想必也是个见惯风浪之人。
掌柜淡淡地扫了瞳桂一眼,道:“不知公子要这样的丝线做什么呢?”
瞳桂低头轻笑道:“我是来买东西的,难道我买来做什么还要经过掌柜你的批准不成?”
掌柜脸色微变:“公子有所不知,凡是我楼第五层的物品均要了解买它之人用它做什么。”
“若是我说是用作鱼线,钓鱼用的,掌柜你信么?”
“公子是不是钓鱼用的,月上楼一定会查清楚。”
“难道我买回去后,月上楼还要跟踪我,若是我不是用作钓鱼,而是给我妻子做针线用,那月上楼是不是就会抢回已卖出的东西?”
闻言,掌柜本来刚毅的脸容变得有一丝僵硬,犀利的眼神落在对方身上,好一个能言善辩的小子。
易水寒面对那样凌厉的目光依旧神态自若,悠然自得,有时候为了得到某件事物,或者达成某个目的,她不介意去虚张声势。
“多说没用,不如先让我见识见识月上楼的宝贝,若那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也是白说。”
掌柜见对方是在给他台阶下,他招了招手,对身边的下属道:“去五层把天蚕丝取来。”
不一会儿,那下属便取来了一个银色的锦盒。
掌柜打开了锦盒,问道:“是不是公子想要的东西?”
那细如发丝的透明丝线就叫什么天蚕丝?瞳桂用手搅成一个古怪的姿势,捏起天蚕丝,待手松开后,细细听它的声音,当听清了一声脆响之后,她收回了手势,确定了是天蚕丝正品。
掌柜微微挑眉,天蚕丝的坚韧度是天下公认的,但是检测方法却是鲜少人知晓,看对方一露手,他就知道对方是个行家,对于方才少年的出言不逊少了几分怒气。
“我想见月上楼的主人。”瞳桂将天蚕丝放好,对着掌柜说着。
掌柜显然没有想到少年会如此胆大妄为,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那个身份让自家主人亲自接见?但是凭借少年刚露的一手,掌柜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这时,一名黑衣戴面具的男子从楼上下来,他一来,掌柜便站起来,大堂里的人无不敬畏,当然,除了瞳桂之外。
男子摆了摆手,大堂里所有人都退下了,一时间偌大的大堂只剩下两人,沉默,静得几乎连香炉里焚香的燃烧声都听得见。
瞳桂先行开口,率先打破沉默,道:“你不会因为我买了你的面具而找我麻烦吧?”
男子微微惊讶,然后摘下面具,道:“怎么认出是我?”
“你怎么认出我,我便怎么认出你。”瞳桂不想出言鄙视,还是一身黑衣,一样冷酷,想认不出也难,真是冤家路窄。
男子沉默,他一直在楼上,听见对方的声音才认出的,那声音很特别,有点低沉,还很......女气,本来他也不是很确定,但看到对方的面具才完全肯定,可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露脸。
瞳桂从腰间取出扇子,‘唰’的一声打开摇了摇,道:“我这里有些关于武器的图纸,公子有兴趣看看吗?”
男子眼中闪过异色,看着那把金扇子,道:“这把扇子怎么会在你手上?”
瞳桂眼眉一挑,这把扇子这么有名?难道它曾经是月上楼的东西?
“和一个人换的。”
“用什么换?”他问道,到底是什么让那个人从不离手的武器换出去?
“一把十文钱的纸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