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城相见

整理先前的文字,看到了写于2015年2月的故事。一段回忆跃然眼前,一股疼痛震撼全身。有些人,虽然不联系,但从来不会走出梦境,有些人,虽然有惦念,但一直都在无言的牵挂中。朋友如此,亲情如是,恋人亦同。

——是为题记

我来到山城重庆,其实更主要的是看望我的大学同学逄阿玉。想当年,在师大的那个校园,我、阿玉,还有一个叫张浩恬的女孩,都是文艺发烧友,并称8号寝楼“三贱客”。如今,我留在了家乡的小城按部就班的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阿玉则不动声响地离开了原来的国家事业单位,不远万里来到重庆这座遥远的山城,我至今都不明白她离开的原因,但我知道今天的她过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而浩恬,那个说话嗲嗲走路飘飘的女孩,据说嫁到了广西柳州,其他的讯息,与我,就是一个零。

再见到阿玉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的元月二日。我带着一路的风尘和满身的疲惫寻到预定的宾馆时,阿玉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两双眼睛四目相对,不需任何话语,曾经亲如姐妹的两个女子磁铁一样的热烈相拥!泪水,瞬间,只是瞬间,泪水犹如泄了闸门般似的汹涌而出,眼前一片模糊。

在宾馆工作人员的提示下,我们来不及抹去眼角的泪痕,匆匆忙忙地赶到七楼的房间。当我放下沉重的背包时,阿玉终是忍不住抱着我大声嚎哭起来,“其实,这几年,我过得好苦,我想家,可我不敢回去。我想看看我妈妈,我想吃妈妈做的粘豆包……”

一听这话,我火不打一处来。“想家,想家!想家你就回去啊,干嘛赖着这里不走?是被人包养了,还是被讹上了?”说着,我使劲的甩出刚刚脱下的袜子,然后指着她妈妈让我捎过来的一百个粘豆包大声地责骂道:“你看看我,穿着一斤棉花做的棉裤,穿着这双皮毛一体的大棉鞋,还有这个羽绒服,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背着这么重的豆包。你安的什么心,想要累死我吗?什么过得苦不苦的,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当初吭都不吭一声就走了呢?”

“虹美,你也这么说我?”阿玉抬起头红肿着眼睛直直地问我。

“我怎么说你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妈都59岁了,还要为你担心,我一个人已经够辛苦的了,还要替你照顾家人。你问问你自己,这么做对不对?”我几乎咆哮着对她吼道,“你不就是因为对象黄了才出走的吗?那个男人是个啥啊,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真是不争气,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虹美,别说了,别说了!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阿玉拽着我的手哭得更厉害了,“听我说啊,我辞职跟对象黄了没关系,就像你说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