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熊孩子兜里竟然有姑娘照片

“酒来喽——”服务生吆喝着过来,先摆好两只岩石杯,再放下一个冰盒,最后才将一瓶酒摆在桌子正中间。“二位爷慢用。”

十二角鹿头霸气攀在棕色瓶身上,像凹凸有致的美人儿带了串哥特风的项链,瞬间吸引了附近客人的目光。

尚尔辉斜眼瞪着刚才送酒的服务生,骂林双星,“你丫怎么培训的员工?帝摩25都让他送出烧刀子味儿了。”

“别在意那些细节嘛~”林双星没理他,拿过杯子倒酒。

尚尔辉拦住他,“先别急着倒啊,怎么喝?”

“怎么高兴怎么喝。”他说得豪爽,杯子还没碰着嘴唇,停住了,侧侧身从卫衣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来电号码冷笑,“哎哟,这么快就立案了。喂?林总。”

林总言简意赅,“滚回来!”

林双星端起杯子向尚尔辉示意,一边还应付电话,“说什么?”手机举到半空中,“听不见……喂?等我回去再说吧。喝呀你~”

尚尔辉目瞪口呆地低语:“你这是教科书般地作死。”

“嘘——”林双星笑嘻嘻地,拉回手机,里面骂声还没停,他揉揉耳朵,又听了一会儿才说,“听不清楚,等我出去给你打啊。”手机扔到酒桌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皱皱眉,“这味道有点儿怪啊……”

尚尔辉替他算了个账,“怕是不值一顿打。”

林双星说:“反正他也够不着。”

尚尔辉随口道:“现在够不着,你晚上还不回去啦?”

林双星诡秘一笑,抓起旁边滴管往酒里点了几滴纯净水,另一只手在卫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来,啪地拍在酒杯边,“这是什么,看见没?”

“看见没?!”林烈愤怒地把手机摔进沙发里,“就欠一顿打,你等他晚上回来的。”

金生金猛地想起白天给了林双星钥匙的事,心说你晚上够呛能等到他回来了。

那套房子是早些年别人抵债给林烈的,金生金经手的过户手续,原来房子里就是签给中介租出去的,他也没折腾收回来。要不是林双星突然说要在那附近找房子,别说林烈了,金生金自己都忘了那套房子的存在。

说起来那房子周边除了学校就是医院,也没什么好玩的地儿,林双星说是借给朋友住,金生金也就信了,料他如果是想自己住,肯定会找吃喝玩乐扎堆儿的地方。

可眼下听他这有恃无恐的语气,显见是短期内不打算和他爸碰面了。

金生金一时犯了犹豫。

这件事是肯定要告诉林烈的,但该不该现在告诉?他正在气头上,知道了肯定直接杀过去逮人,双星喝成那个样……场面会很难控制。

林烈从茶几上拿起几本教材,随意翻了翻,又扔回去,“这么些要学的不抓紧了,到明年能考上个屁。你把他弄回来……”

没等林烈说完,金生金脱口就说:“我上哪儿去把他弄回来?”

“我又没说现在。”林烈怪异地瞪他一眼。

金生金心虚,“干什么?”

“你干什么?说话呢走什么神?”林烈愈发狐疑,“你是不是知道那兔崽子在哪儿?”

金生金噎了一下,决定还是给自己省省心,“你儿子你都不知道,我给你看着?把我车开走,划成那样偷摸儿地送回来,知道在哪儿我早过去收拾他了。”

林烈咬牙,“一天不闯祸浑身刺挠!”一想到他把满屋子老师撂那儿,自己撒丫子跑了,林烈太阳穴突突乱跳。“等他回来,你先跟他交代明白考试这个事,就说我说的,‘这个试他考也考,不考也得给我考’。完事儿再去找老师过来,免得让人家来回来去白跑。”

金生金承认自己低估林双星的混账程度了,“话说回来,他也有可能是太长时间没上过课,冷不丁看见那么些老师,吓着了。要不先找一个过来,单科开始补,让他慢慢适应了……”

林烈哼一声,“惯的,打一顿什么都适应了。”

金生金忍不住戳他心窝子,“快得了吧,你要早舍得打,他早不这样了。”

这爷儿俩,儿子是往死里作,当老子的则根本没有什么是非观,只要不惹他头上来,随你怎么兴风作浪,难怪董事会那些老家伙都坚决不同意让林双星接班。

“想想也真是个愁人的事儿。”金生金唉声叹气地翻着那些课本,“他高中毕业都多少年了?早就野惯了,让他回来念书,哪儿那么容易坐得住啊?”

“坐不住?又没长痔疮,抱个手机打游戏一天不带挪窝的,轮到看书学习坐不住了?”林烈指指楼上,“把他和老师关一屋里,门一锁。坐不住?不信这个邪了我。”

保姆正巧从二楼下来,抱着从林双星房里收拾出来的一堆脏衣服,见林烈指她,愣在了楼梯上。

林烈赶紧摆手示意自己没说她,坐到金生金旁边,敲敲那堆课本,“都是过来人,就这,没几个孩子打心眼儿里愿意学的。可人家老师管你那个?就天天对着讲,讲一句两句你听不进去,讲一百句里总有一句能听进去的吧?你就找人给他讲,管他能不能听进去。”

金生金缓缓点头,深以为然。

林烈于是说:“你亲自盯他一段时间,不行把钱儿给他断了,免得他老出去得瑟。”想了想,“要不跟他定个价儿?上一节课,给他多少零花钱。”

金生金强忍着不唾弃他,“这事儿交我张罗吧,您就别掺和了。”小声嘀咕,“还有你这么教孩子的?老说星儿不着调。是吧,大姐?”

保姆听得也摇头直笑,把从林双星衣服口袋里掏出的零七八碎的小玩意收到一起。忽然在卫衣帽兜里发现了一张小卡片,老太太眼花得厉害,勉强能看出是张照片,但照的是猫是狗就辨不出来了,干脆拿给了金生金看。

其实就是智慧简历上掉落的那张寸照。林双星扔的时候没注意,不怎么赶巧扔进了背后的帽兜里。

可把他爹和金叔儿琢磨坏了。

“这是谁家小姑娘?双星儿为啥随身带着她照片?”

“还是个证件照,这是办什么手续才用得着吧?”

“办什么手续啊?”

“你问我,我问谁……”

两颗脑袋挨在一起瞅着那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照片,研究半天没个定论。

林烈头大如斗,转去酒柜倒酒喝。

金生金说:“你这两天要去体检了,别喝太烈的啊,化验报告出来招大夫骂你。”本来是习惯性那么说一嘴,目光落到酒柜上,急了,走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圈,“酒怎么下这么快?”

“快吗?”林烈对自己的家产永远没数,“我可没怎么喝啊,大姐看着呢。”

金生金不信,“没怎么喝?我上个月从台湾带回来那几瓶,你没喝,大姐炒菜当料酒用啦?”

“她不能那么糟祸东西……”林烈说着,视线落在刚被他放在酒柜上的那张一寸照片上,危险地眯起眼来。

金生金也想到的,这家可是有个很能糟祸东西的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