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冰冷刺骨。
西伯利亚冷空气与南方的高温天气经过一方搏斗,最终获得胜利。
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说要入冬,但这一次总算是成功入冬。
由于太晚的原因,我没有陪着徐杰一起去寻找胎儿的尸体,后面会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够替他祈祷早些找回胎儿尸体。
我的脑海里仍在回忆着季节的话。
“普通人是看不到那些的。”
我从窗口望楼下望去,一只白猫唰的一下翻过了小区的围墙,正大摇大摆在花园里闲逛,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神气得不得了。
看着它我又想起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那只黑猫。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要给二叔打一个电话,我很想知道在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爷爷的鬼魂去了哪里,那扇铁门的后面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就像是我喉咙里的一块鱼骨头,卡着难受。
在嘟嘟两声后,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女性声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打;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please redial later.”
二叔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老家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信号经常会有干扰,这样的情况也见怪不怪了。或许是刚好信号不好,所以才显示不在服务区。
我放下手机,看来只好明天再联系二叔。
翌日的清晨,我收到徐杰发来的短信,他们已经将胎儿好生安葬,并约我下午再次核实项目的细节。
收到他的短信我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得到解决。
我没有忘记再次联系二叔,在赶往公司的路上我又给二叔去了个电话,电话的那头仍是不在服务区。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回到公司后,冯生把我叫进办公室。
“杨林你小子可以呀!怎么把主办权拿到手的?”
冯生笑眯眯地看着我,他的眼睛本来就小,一眯眼连眼仁都瞧不见了。
对于徐杰把主办权让给我们,我也感到颇为惊讶,毕竟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陪着他而已,驱走小儿鬼的是季节。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冯生的问题糊弄过去,总不可能和他说,之所以徐杰把主办权给我们,是因为我去他家帮忙驱鬼吧!
从冯生的办公室出来后,我被程新喊住。
“杨林,有你的快递。”
“噢!谢谢。”
程新是策划二组的组长,和我一样,也是自媒体运营策划助理,他比我晚一年进公司,年纪相仿的我们还蛮合得来,平日里关系还不错。
“你知道吗?听说公司最近要裁员。”
程新怕被人听见,故意压低声音说话。
“不是吧?怎么这么突然?”
我从他手中接过快递盒子,有些许疑惑。
最近我都没从网上购买过东西,怎么会有快递呢?
“据说是大老板的指示,这两年的自媒体越来越难做,粉丝成本逐渐升高,他就只好裁掉些员工来降低公司开支成本。”
“这样做会失民心吧。”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程新,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快递上。
快递面单上写着寄件地址,新安县。
面单没有记下寄件人名字和具体地址,只是简单地写了个“杨”字,但是留在面单上的电话号码我早上才刚刚打过。
二叔的号码。
我用小刀划开封箱带,快递里面装的是一个小盒。
这么小一个盒子能装什么?
在我打开盒子后,我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
小盒里装着一块玉,一块标准的圆形翡翠硬玉。
这是块正圆形的玉石,只有大拇指头大小。在玉石正中央有一个小孔,刚好能通过一条细绳。
东汉许慎曾在《说文解字》中对玉有这么一个描写,“石之美者,玉也”,在我看到这块玉后,心里十分认同许慎的说法。
这块玉,绿得晶透,晶透中又带着点灵性,令我久久不能侧目。
我看着翡翠玉石,仿佛回到过去,能够清晰感受到玉石经历过的岁月。
“杨林,你在网上买玉呀?!”
程新也看到玉,他脸上有几分惊愕,因为这块玉实在是太美了。
我没有回答他,将把玉从盒子中取出。
玉刚入手,凉意便传达到我脑袋里的中枢神经。
虽然我不懂玉,但我能感受出,这是一块好玉。
我和二叔并不亲,二叔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寄给我?
正当我端详着圆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爸,怎么了?”
“杨林,你二叔他......你二叔他......”
“二叔他怎么了?对了爸,我早上打二叔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没有和父亲说起二叔寄来玉石的事情。
“你二叔他失踪了!”
从电话里能够听出父亲心急如焚的心情,我简单地安慰父亲后向他了解具体的情况。
自从爷爷去世后,父亲不定时会联系二叔,想让他来海珠市一起生活,可是二叔没有答应。
五天前,父亲一如往常拨打二叔的电话,他的情况与我相同,没能打通二叔的电话。
一开头父亲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是老家的信号不好,所以电话打不过去,可是到了第二天父亲仍然打不通二叔的电话,于是父亲便试着拨打老家远方亲戚的电话,电话是能够拨通的。
于是父亲认为二叔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便让亲戚去家里看一下,亲戚去到家里一看哪有二叔的影子。
在询问左邻右舍后,他们得知二叔在一个星期前的晚上急冲冲地从家里走出去,从那天后便没有回来。
父亲让亲戚在家里住上几天,如果二叔还没有回来就马上报案,亲戚平常和二叔有些往来,便同意在家住上两天。
两天很快就过去,二叔仍然没有回家,在今天他们以失踪人口为由在派出所报案,立案后父亲这才打电话告知于我。
我又安慰了父亲几句,或许二叔只是一时不方便联系,随后挂断电话。
被握在我手心的玉石变得温润起来,我打开手心看着玉石,或许我有方法能够找到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