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春,微电子专家赵电生,重生到这个平行的世界,已经快2个月了,他已经适应自己的身体,他今年6岁了,身体很强壮,身高看起来已经和八九岁的小孩差不多。
他家所在的地方,叫南架山村,是一处丘陵与高山过渡的小山坳。南架山村因南架山环抱而得名,交通不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公路也没修进村里,村里与外面只有一条一米宽的小路相连,连拖拉机都开不进去,外面东西进不来,里面东西出不去,村子里发展很慢,也没什么人员流动,闭塞的村里也就几个大姓,其中以赵电生所在的赵家湾,人数最多。
今年6岁的赵电生,因为身体不怎么好,就没去上一年级,父母在外地上班,由爷爷奶奶带着。2月前,赵电生不知怎么了,一场大病好了后,人的性格一下子就变了,整天闷在家里写写画画,把家里能写的纸,全部收集起来,写的和画的,都没人能看得懂。不过赵电生的字写还是一横一竖像那么回事。赵电生爷爷精通陶瓷烧制,在东望县里是个有名的大师傅,赵电生的爷爷没上过学,不过他对读书人非常推祟,见赵电生这么喜欢写,觉得赵电生与他父亲一样,是个读书的苗子,赵电生的老爸是村里出的第一个大学生,所以爷爷对赵电生写写画画很支持,见家里没有纸,就亲自去三合镇,买了很多纸让赵电生继续写。
后来,赵电生提出要直尺,圆规,等一些绘图工具,赵电生爷爷知道这些东西在三合镇不好买,就趁着自己去东望陶瓷厂指导工艺的时候,带着赵电生去城里,让他自己挑。多亏赵电生的爷爷每年能从东望陶瓷厂领二三百块的顾问费,在这个年头,东望陶瓷厂一般的工人一月工资也就20来块钱,要不赵电生也不会有这样好的条件,想买什么爷爷都会尽可能的满足。
今天,赵电生自己以来的工作总结了一下,把后世电子产品发展方向捋了一下,并记在了一个神秘的本上,最后就琢磨自己现在能不能搞点什么来做。
“哎,从头挑到尾,眼睛都花了,也没有一合适的。”赵电生叹气道。
赵电生重生后,只用几天时间就把心态调整好了,想着自己在电子产业拥有领先这个时代几十年的技术和经验,定能够在这个时代干出一番事业来。可现实却是残酷的,自己引以为傲的技术和经验都是空中楼阁,这些资料也不敢扩散出去,要不就麻烦了,只能放在手里看看过过眼瘾。
赵电生觉得现阶段没戏之后,就把准备资料藏起来,收拾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后世自己最熟悉的彩色电视机设计图,这可是这个时代最赚到的行业,据后世统计为了发展国内彩色电视机产业,国内前后一共投入了200多亿美元,这个数字无论是在这个年代,还是赵电生重生前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惜自己这几天还是白忙活了,这电子产品生产是个资本行业,更何况现在自己兜里比脸都还干净。
赵电生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图纸,爬在桌子上,发了一会的呆,也没得什么启发,就在这时赵电生看到前段时间爷爷带他到县城供销社,让赵电生自己挑绘的图工具,一共花了12块钱,一套尺子花了2块钱,有直尺,三角尺,三角板一套外加半圆量角器,虽然种类挺多的,但按现在的物价已经很贵了,赵电生听隔壁的二婶说鸡蛋才5分钱一个,这一套尺子相当于40个鸡蛋了。
因为想尺子到这么贵,最后在买圆规的时候,赵电生就想挑一个便宜的,结果销货员见赵电生与爷爷穿的不错,还以为没找到好的,于是就给赵电生推荐一套四件大圆规,赵电生打开看了一下,是专业的绘图工具,圆规一脚上端铰接,可以分开或合拢,并更换配件,采用全金属制造,做工精细,电镀的表面很亮,看着就喜欢,不过价格就贵得有点离谱了,要10块钱,于是赵电生摇了摇头还了回去,他心想,“这是可200个鸡蛋,二婶就两只鸡,也不知道一年能不能生200个鸡蛋。10块可是一个工人小半月的工资,在15年之后小半月的工资得上千块呢。”
可赵电生的爷爷从赵电生的动作和眼神中看得出,赵电生对这套四大件圆规很喜欢,可不知道为什么赵电生却不要,赵电生的爷爷想了一下,便对销货员说要买这套四大件圆规。
一件让赵电生爷爷吃惊的事发生了,赵电生摇着头说,“太贵了!”
赵电生的爷爷一愣,随即一笑,立马就对售货员说,“这套四大件圆规我要了,再加上之前的那套尺子。”
售货员是一个女的,她将东西包好递给赵电生的爷爷,笑着说了一句,“大爷,你家这孙子真懂事,将来一定有出息!”
赵电生本来还想阻止,实在是太贵,可爷爷的立马就给了钱,赵电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出门的时候爷爷见赵电生有心事,便说,
“不贵,喜欢就好!”
赵电生想到爷爷的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很幸运了,听隔壁三婶说赵虎一年学费才几块钱,自己今天看到的绘图工具能抵上赵虎两年的学费了。一想到这,赵电生一扫之前的失落,便想着出去溜达一下。
赵电生在这个时代,别说什么娱乐了,就是一口好吃的也还容易,他没事就一个人在村里瞎逛,顺便给自己搞点食材,上山套野鸡,下河摸鱼,加上家里条件还可以有油,有调料,搞个什么辣子鸡,水煮鱼,过一下嘴瘾,回想前世他可是一个顶级吃货,可现在他身处的这年代,物质匮乏,只好自己动手。
今天赵电生背着一个背篓,来到南架山村小学接他三姐放学。
南架山小学修在南架山村入口的地方,往村里去的路不好修,到镇里去的大路便是修到学校门口为止,小学以前就在路边的小庙里,后来学生多了,便在小庙的对面修了新的小学,赵电生听他三姐说,直到现在庙边上还住一对老夫妻,男的还在小学里教书。
赵电生的三姐叫赵九月,今年上二年级,赵电生还一个二哥,一个大姐,跟着父母在外地上初中和高中。
“三姐这呢?”赵电生挥了挥手喊道。
赵电生重生的这个小孩,身体异常的强壮,赵电生都有点怀疑自己重生后,是不是出现了基因变异,他上次跟赵虎去看牛的时候,居然隔着二三里外就能看清赵虎的长相,只是前提是要自己特别集中精力去看,不过那样人会很累。
今天是周六,下午只上一节课搞好卫生就可以放学了,现在还没有双休的说法,只休息周日一天,明天就要放假了,所有的学生都高兴地排着队放学。
“诶,电生,你今天怎么来了,不在家里写写画画了,还背个背篓干什么?”赵九月道问。
她是个活泼的小姑娘,身后还带着一帮小孩,都是来自赵家湾的,在学校里,一般的小孩都是以各自己所在地方来结成一伙。
“都写了这么多天了,烦了,三姐,听说你们周六搞卫生,应该饿了吧,我烧了几个红薯,还是热的,你赶紧吃了。”赵电生指了指身后的背篓。
没走一会,大部队就散了,赵九月这一队人,就要朝赵家湾走去,她把红薯分给了大家,赢得一帮小伙伴的喝彩。
赵家湾在南架山村最里面,路最难走,南架山水库是必经之路,南架山水库是一个三面环山的人工水库。赵电生听说建水库前是一条河谷,与外面的三江是相通的,早年还能行船,村里的东西能走水路运出去。
他们到了水库边,赵九月的小队又走掉了一部分人,由于今天放学时间很早,现在开春不久,地里已经开始有活干了,有不少学生直接就去自家地里帮忙了。
赵九月知道自己这弟弟赵电生,他每天在村里瞎晃悠,一般都是在搞好吃的,今天赵电生出现在学校门口接她,肯定也跟吃的有关,于她叫上了赵虎,从放学的队伍里跑了出来。
赵虎是赵电生家的邻居,赵虎的爷爷与赵电生的爷爷是亲兄弟,他们两家关系很好,赵电生父母不在家,爷爷奶奶上了年纪,行动不方便,赵虎家经常帮赵电生家干点活。
赵九月见走了远了,就问赵电生,“电生,今天你又想搞什么啊?你背篓都带上了,要干大事?”。
“三姐还是你了解我,等会到了地方,三姐你负责四处盯人,虎头哥,我把东西拽上来,塞到背篓里后,你就把我割好的草往背篓里使劲地塞,都记好了?”赵电生安排道。
赵九月跟赵虎两一起点了点头,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跟赵电生干这种事了。
他们跟着赵电生来到一片长着一人来高的枯草中,枯草一直延绵到水库的一处小分岔边,这处分岔有200来米长,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的一流水处,估计这条分岔就是山上流水,常年冲刷而成。
因为是山上流水含有不少天然饵料,自然就吸引了不少的鱼到这里,赵电生便是在这里下了暗钩,他今天带的背篓,就为了放便把鱼背回去,又不会被人发现。
赵电生最近已经是水库的钓鱼常客了,以前每次也有收获,但因为水库有看护员,好的钓点,是巡防的重点,不好下手,只能找一些没什么鱼的地方,一直没钓到大鱼,直到前几天,赵电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跟别人在山上放牛的时候,借助他的远视眼,发现了他们今天秘密潜入的这片枯草,这两天他又亲自去踏了踏点,规划好了行动路线。昨天赵电生已经从家里偷了不少的小麦,悄无声息地来到这片枯草边上打下了重窝,今天一早就下好了爆炸钩。
“噗通”,水里翻出了好大一个波浪。
赵电生只是翻开一棵树边的草,把一根拇指粗的麻绳,盘在手里,稍微一用力,水里就有这么大的动静,三人对视了一眼,今天这货有点大。
赵电生为了保险,鱼具是他自己做的,鱼线分了两部分,大部分是拇指粗的麻绳,绑钩那部分是他母亲从单位里带回来的军用尼龙绳,鱼钩是他用自行车轮圈上的钢丝弯的,还趁着石匠打凿子时去淬火,淬火的时候,还把自己的菜油和酱油都给用上了,最后将五个钩子栓在了一起,做了一个爆炸钩,只要鱼吃上了,越是挣扎得厉害,身上的鱼钩就挂越多,绝对跑不了。
“电生,这得有多大啊,你拽得动不?”赵虎激动地问。
他此时已经把背篓下面铺好了草,手里也抱着草,就等赵电生把鱼拽上来,就要把草往背篓里塞。
“不用,这鱼已经挣扎得没什么力气了,虎头哥你把草准备好,三姐你继续盯人,我马上就要往上拽了!”赵电生有条不紊地安排道。
他边说边用力,河里的大鱼感觉到疼了,就到处乱撞。
“噗通!”
“噗通!”
无数的水波在河面上撞来撞去,此时的赵电生也不顾不了那么多,使命地收着绳子,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说是迟那是快,估计这条鱼已经上钩很久,也就一股劲了,等赵电生拽到岸边,已经翻了白肚子。
赵九月看了一下赵电生边上大鱼直接吓了一跳,这鱼的长度都快赶上赵电生身高了,赵电生将鱼拖上岸后,把鱼套上一个早就准备好肥料口袋,摘下鱼钩,就往背篓里一扔,赵虎拼命地把手里的草填到背篓里,赵电生坐在地上喘气,赵虎又赶紧加了几次草,可鱼突然在背篓里动了起来,赵虎情急之下,一屁股坐了上去,这才把鱼给按住。
赵电生缓过劲来后,又在背篓顶上缠了绳子,把背篓里的草给压实了,这才带着两人俏俏地离开了水库,一路急行,直到要进赵家湾村口,三人才停了下来休息。
“三姐,赵家湾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赵电生突然发现进赵家湾的路口有些不对劲。
现在是开春,村里人一般都有点农活,不会聚在一起,赵电生看见了一群人陪同两个外地人,一个有六十来岁,瞧打扮像是大城市来的,跟村里的老人在打招呼,看样子是回乡探亲来了,老头身边的一个小年轻就更吸引人的目光了,穿了西装,这年头,有这样的跟班,一般是外面回来的大人物探亲。
“对,对,好多人呢!还有张大刚这混蛋陪着,虎头你去打听一下,我和电生先绕小路回去,把背篓里的东西处理一下,晚上好吃。”赵九月也是一个好事的主。
张大刚是村长与赵家湾的人有点过节,全湾上下连小孩都对张大刚没句好话。估计张大刚陪同的客人有点来头,他身后几个人背着背篓,里面塞满了东西。
赵电生姐弟俩绕小路回村后,并没有回自己家而,而是去了赵虎家,他家后面有一小池塘,以前赵电生钓的小鱼,有时就养在里面,这下地方正适合赵电生杀鱼。刚从赵虎家后门出来就撞见了赵虎的二哥,赵文军正池塘里洗东西。
赵文军本来在县里读高中,可不知为何,1月前的时候就缀学在家,干起了农活。
说起来,赵电生还给赵文军当过几天老师,赵文军还在上学的时候,赵电生有一次见赵文军有一道代数题不会做,赵电生趁没有其他人在,给赵文军写出了解答过程,赵文军当时就呆了,不过后来赵电生叫他保守这个秘密,赵文军还挺守承诺的,一直都没给别人提过这事。
“文军哥,你过来帮我个忙。”赵电生小声喊。
“你搞这么草干什么啊,我来帮你背。”赵文军道。
他这人也算村里的文化人了,这年头一个村难得有几个人能上高中,所以说话做事还是有点书生气。
赵文军接过背篓后,赵电生见赵九月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杀猪刀,赵文军爸爸是以前是杀猪的,在镇上的杀房干过几年。
“你们又去搞吃的了?”赵文军道。
他见赵九月手里的刀,就知道赵电生这背篓里不只是草了。之前赵电生套的野鸡,野免,赵文军也经常帮着去毛剥皮。等赵电生把背篓里的鱼给拖出来时。
赵文军吓了一跳,“这鱼少说也有十几斤,电生你怎么从水里搞上来的?”
他边说,边帮着赵电生按住正在地上跳动的鱼。
赵电生还没来得及炫耀这次辉煌战果的经历时,前去打听消息的赵虎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
“电生,……电生……,电生……”赵虎跑得话都有点说不出来话了。
“我什么啊?”赵电生放下手中正在滴血的杀鱼刀。
“咱们在村……村口遇到的人去了你家!”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