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现有研究概况

近些年出版了多部探讨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的专著。陈先达等的《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若干重大问题研究》一书,分四篇相继探究了“马克思主义的本质与创新”、“挑战与回应:当代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分析范式与当代现实”、“社会主义发展中的理论与实践”,特别是其第一章(由梁树发教授执笔)专门论述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陈先达等:《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若干重大问题研究》,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9年。张雷声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体系建构与建设研究》着重探讨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形成的历史基础、内在逻辑体系,以及学科建设思路。张雷声等:《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体系建构与建设研究》,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1年。逄锦聚等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一书从马克思主义创立过程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马克思主义的组成部分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社会主义在苏联等国的实践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国外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等多个视角,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进行了系统探究。逄锦聚等:《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2年。房广顺等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介绍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的缘起,探讨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质、研究方法、理论内容与结构、理论发展、实践发展的整体性,以及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房广顺等:《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黄继锋等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在当代西方》一书,介绍了西方左翼学者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性质、辩证法、认识论、唯物史观、意识形态、阶级、异化、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论、当代资本主义新变化及其走向、公平正义、社会主义观等诸多问题的观点和争论黄继锋等:《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在当代西方》,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年。,为我们理解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提供了重要借鉴。程恩富主编的论文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新论》收录了不少有影响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论文。程恩富主编:《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新论》,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年。肖贵清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论述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路径:要把纵向的历史的研究与横向的内在逻辑的研究相结合;要把文本研究与实践研究相结合;要把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著作和党的历史文献研究相结合。肖贵清:《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7年,第18—20页。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也是在读研究生关注的课题,不少人选择这一课题作为学位论文的主题。对此问题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参阅童贤成:《论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整体性》,华中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1年;胡馨月:《论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认识和把握》,中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3年;赵秀娥:《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中共中央党校博士学位论文,2014年;周彦霞:《论马克思人的解放思想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东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4年;杨欣:《关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研究的方法论探讨》,西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6年。关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及相关问题研究的期刊论文,则有数百篇之多。

学者们围绕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必要性、“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内涵、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视角与路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的关系等众多课题进行了探讨。

(一)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必要性

赵家祥、陈学明、任平、高放、郭大俊、何怀远等学者,从肢解、误解马克思主义的危害,对马克思主义单纯进行学科分割研究的局限性等角度,来论证整体性研究的必要。赵家祥指出,破坏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是反马克思主义者反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手法之一,所以,坚持马克思主义,就必须把马克思主义当作整体看待。赵家祥:《关于划清马克思主义同反马克思主义界限的几个问题》,《新视野》1997年第1期。陈学明指出,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必须反对五种割裂,即“官方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学界的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割裂、“作为革命理论的马克思主义”与“作为建设理论的马克思主义”的割裂、“马克思的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割裂、“回到马克思”与“推进马克思”的割裂、“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化”的割裂。陈学明:《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必须反对五种割裂》,《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7年第6期。针对“革命的马克思主义”和“建设的马克思主义”的划分,任平强调,马克思主义研究需要坚持如下五个统一:一是反对将各学科的合理分工变成学科壁垒,在“改变世界”的实践基础上,以问题为中心,坚持理论与实践、研究对象与研究视域的融合统一;二是反对割裂当年马克思与当代马克思主义研究,在“与时俱进”的视域中,科学把握“回到马克思”与“让马克思走入当代”命题的统一;三是反对割裂“批判向度”与“建设向度”,坚持“改变世界”双向功能的统一;四是反对割裂“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内在关联,在整体批判资本全球化的基础上坚持多角度空间(本土)研究视域的统一;五是反对把文本解读、对话与问题反思等研究路径割裂开来,坚持马克思主义“一体两翼”出场路径与研究范式的统一。任平:《论马克思主义研究视域的统一性——对马克思主义当代出场路径的反思》,《马克思主义研究》2007年第7期。高放认为,按照“三个组成部分”简单组合的教科书体系不利于对马克思主义的整体研究。高放:《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科学的整体研究》,《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5年第2期。郭大俊认为,把恩格斯的《反杜林论》的结构(即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的“三编”布局)看作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论的文本根据,是对“经典理论”的误解,因为恩格斯写作《反杜林论》的目的不是系统地阐述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体系,而是批判杜林的思想体系,即《反杜林论》的三编是根据杜林思想体系的内容来设置的。郭大俊:《从整体上研究马克思主义》,《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1996年第3期。何怀远分析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科化和细化及其带来的问题,继而指出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必要性。何怀远:《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的历史发生学解读》,《南京社会科学》2006年第6期。

梁树发、郑海呐、王同起论证了整体性与马克思主义的内在关联。梁树发认为,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特征,整体性也决定着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质;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意识形态体系,其本质或基本精神主要不存在于它的各个特殊学科中,而存在于它的整体中。梁树发:《邓小平论正确认识和对待马克思主义》,《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4年第8期。另可参见梁树发、黄刚:《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综述》,《重庆社会科学》2008年第9期。郑海呐、王同起指出,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学说自身的规定性,马克思主义包含了内容丰富的整体性思想。郑海呐、王同起:《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多维度阐释》,《求索》2008年第5期。

张雷声、梁树发、张云飞、顾海良讨论了整体性研究之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的重要性。张雷声在《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三个层次》一文中指出,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突出特征,是这一学科生存的基础、合理存在的条件。张雷声:《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三个层次》,《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8年第2期。梁树发强调,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要贯彻整体性原则。梁树发:《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要贯彻整体性原则》,《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6年第7期。张云飞认为,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合理性和合法性的科学根据和保证。张云飞:《理论和实践的统一: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内在机理和科学要求》,《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8年第5期。顾海良认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是一门从整体上研究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科学体系的学科。顾海良:《科学理解系统把握整体建设——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建设思考》,《思想理论教育》2006第6期。

吕世荣、逄锦聚、郑海呐、王同起则从“现实需要”的角度论证了整体性研究的必要性。吕世荣撰文论述说,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认知是时代的需要,也是科学发展的需要,更是回应当代西方社会思潮挑战的需要。吕世荣:《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常熟理工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1期。逄锦聚在《研究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一文中也指出,加强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研究和把握,也是全面、准确、完整地理解和把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以及以此指导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需要。逄锦聚:《研究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马克思主义研究》2008年第6期。郑海呐、王同起认为,从整体上研究马克思主义是由社会主义社会的整体性、社会主义建设的长期历史过程决定的,而且,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教训加深了我们对于坚持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重要性的认识。郑海呐、王同起:《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多维度阐释》,《求索》2008年第5期。

(二)“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内涵

学者们回答这一问题的视角有重大差异。有人把它理解为探究马克思主义的本质规定性。张耀灿、刘伟在《关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几点思考》一文中对“马克思主义的本质规定性”进行了以下概括:一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这是马克思主义最根本的理论特征和理论基石;二是科学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性质和社会理想;三是为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谋利益,这是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立场和根本宗旨;四是坚持与时俱进,这是马克思主义最根本的理论品质。他们认为,要理解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关键是要坚持如下四个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原则:坚持用联系的观点来认识马克思主义这个科学体系;坚持用实事求是的原则来认识马克思主义;坚持用实践的观点来认识马克思主义;坚持用发展的观点来认识马克思主义。张耀灿、刘伟:《关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几点思考》,《福建师范大学学报》2006年第6期。逄锦聚、李毅认为,胡锦涛总书记2003年在“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理论研讨会上的讲话中,从理论特征、社会理想、理论品格和政治立场四个方面对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做了科学的概括,这一概括是我们从整体上理解和把握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的指导思想。逄锦聚、李毅:《对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科学阐释——马克思主义整体性解读》,《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8年第1期。

有学者则通过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学科定位来理解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郝敬之认为,马克思的学说在学科划分上属于社会发展学。在这个社会发展学说的理论整体中,各部分之间的内在联系是:出发点是人类,社会理想是共产主义,论证理想的理论工具是唯物主义历史哲学和现实资本主义的批判学说。郝敬之:《论马克思学说的整体性》,《山东社会科学》2005年第2期。王贵明持有相似的看法:马克思主义作为共产主义运动的理论表现形态,是建立在实践运动基础上的一种社会科学学说;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在内容上的表现就是实践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是一种有机统一的关系——实践唯物主义是共产主义的方法论基础,共产主义学说则是对现实的运动的科学揭示,二者是互为表里、融为一体的关系。王贵明:《论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南京社会科学》1999年第10期。

梁树发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的实质归结为是否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没有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就没有马克思主义,也就没有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坚持马克思主义具有同等的意义。梁树发:《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的实质》,《教学与研究》2005年第8期。

(三)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视角与路径

对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学者们提出了多种多样的研究视角与路径。

肖巍、逄锦聚、赵家祥、鲁品越讨论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内容(或“作为整体的马克思主义原理的基本架构”)。肖巍指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研究,大致包括如下六个部分:发展史研究(整体性研究的发展轨迹)、方法论研究(整体性研究的“范式”转型)、文献学研究(整体性研究的文本与解读)、传播学研究(整体性研究的宣传与教育)、本土化研究(整体性研究的本土实践)、时代性研究(整体性研究的全球化视野)。肖巍:《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断想》,《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7年第3期。逄锦聚认为,研究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至少有以下几个角度:一是马克思主义的形成过程,二是马克思主义各个组成部分的内在联系和马克思主义基本著作的内容,三是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四是马克思主义的创新性和实践性。逄锦聚:《研究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马克思主义研究》2008年第6期。赵家祥认为,我们可以从马克思主义产生的社会历史条件、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来源、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内容、马克思主义发展的历史过程、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实际情况等多个方面看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史”(马克思主义发展史)、“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著”(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有机结合是掌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基本途径;理论联系实际是学习和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方法,也是从整体上掌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方法。赵家祥:《再论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观察与思考》2017年第1期。鲁品越以“物质生产实践与唯物辩证法——剩余劳动与社会关系结构——资本权力结构及其内在否定性——社会主义与人的解放”为基本逻辑主线,建立了作为整体的马克思主义原理的基本架构。鲁品越:《作为整体的马克思主义原理的基本架构》,《学术界》2012年第1期。

逄锦聚、顾钰民分析了分科性研究与整体性研究的关系。逄锦聚认为,加强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研究、把握与对马克思主义丰富内容进行分门别类研究是相辅相成的,可以相得益彰。逄锦聚:《研究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马克思主义研究》2008年第6期。顾钰民认为:分科性研究体现在整体性研究之中,整体性研究寓于分科性研究之中;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中的五个二级学科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研究的载体,加强对五个二级学科的理论研究和建设,实际上也就体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研究的强化。顾钰民:《关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思考》,《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8年第2期。

王彦深、吴鹏、张雷声、隽鸿飞探讨了马克思主义的层次结构或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层次。王彦深、吴鹏认为:认识马克思主义的层次结构是全面准确理解马克思主义的必要环节;马克思主义不仅具有显性的板块结构(即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三个部分),而且具有隐性的层次结构(即根本方法、基本原理和具体论断三个层次)。王彦深、吴鹏:《关注马克思主义的层次结构》,《河北学刊》2005年第2期。张雷声认为,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有三个层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整体性、思想政治理论课的整体性。张雷声:《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三个层次》,《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8年第2期。隽鸿飞认为,国内有关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的研究是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整体性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方法的整体性和马克思主义理论自身的整体性研究这样三个层面上展开的。隽鸿飞:《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研究及其问题》,《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8年第6期。

任平、谭希培、刘小容、程恩富、余斌剖析了问题探究与整体性研究的内在联系。任平认为,探索以时代重大问题的反思为中心的出场路径,是马克思主义的唯一结论:以反思时代重大问题为中心,是打破学科壁垒、促进学科间融通统一的基础;以反思时代重大问题为中心,是打破理论的形态化、体系化“独断论”教条,以科学态度阐述形态的合理性与合法性的根据;以反思时代重大问题为中心,是恢复马克思主义研究视域的生命活力、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根本路径。任平:《论马克思主义研究视域的统一性——对马克思主义当代出场路径的反思》,《马克思主义研究》2007年第7期。谭希培、刘小容认为,马克思主义学说是在关注、研究、解决不断变化发展着的社会现实问题的过程中,不断生成、推进和走向大众化的:回答现实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的出场路径,探索现实问题使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世界观获得了整体拓展,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化就是解答现实问题的过程,思考现实问题是当今马克思主义整体推进的现实动因。谭希培、刘小容:《基于问题视角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2期。程恩富、余斌围绕“哪些是必须长期坚持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哪些是需要结合新的实际加以丰富发展的理论判断,哪些是必须破除的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式的理解,哪些是必须澄清的附加在马克思主义名下的错误观点”四个问题,阐述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整体性。程恩富、余斌:《论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整体性研究——围绕“四个哪些”的阐述》,《学术研究》2013年第12期。

不少学者把“共产主义”或“人的自由和解放”作为理解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重要线索。隽鸿飞认为,马克思在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等不同的领域、不同的言说语境阐述了同一个思想——共产主义。隽鸿飞:《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研究及其问题》,《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8年第6期。何怀远说,马克思一生留下的所有文本,其主题都是跨学科的,概括说来,主要是三大主题:一是如何看待资本主义,二是取代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是个什么样,三是如何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何怀远:《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的历史发生学解读》,《南京社会科学》2006年第6期。孙志海认为,从人的自由和解放问题出发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就是一个较为恰当的突破口、切入点。孙志海:《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战略思考》,《江苏社会科学》2007年第3期。孙熙国认为,实现人民群众的自由、发展和解放,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一以贯之之道。孙熙国:《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学科对象与整体架构》,《马克思主义研究》2012年第2期。贾建芳认为:整体性的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和发展的学说;马克思主义的主线、主题和旨归都是人的解放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围绕这个主题展开的具有内在逻辑的整体。贾建芳:《论整体性的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研究》2015年第3期。叶启绩认为,马克思主义是由马克思、恩格斯创立,其继承者、实践者不断创新的关于人的自由发展与人类解放的科学。叶启绩:《关于马克思主义及其基本原理与整体性的思考》,《思想理论教育》2016年第1期。

还有些学者主张从世界观、方法论(或“立场、观点、方法的辩证统一”)的视角把握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张云飞认为,理论和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内在机理和科学要求,总体性方法是确立和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方法论基础。张云飞:《马克思总体性方法及其学科建设意义》,《教学与研究》2008年第7期。隽鸿飞主张,要从结构的整体和发展的整体相统一的视角来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隽鸿飞:《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研究及其问题》,《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8年第6期。张雷声认为,世界观、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核心内容和最根本的理论特征,是理解和把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整体性的重要基础。张雷声:《世界观、方法论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整体性》,《教学与研究》2011年第12期。余斌、程恩富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三者辩证统一的角度论证了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马克思主义的立场是基石,观点是核心,方法是灵魂,三者有着深刻的内在关联和一致性;越是具有科学性的观点和方法,就越是能准确地体现工人阶级、劳动人民和全人类的正确立场,反之则相反;方法越是正确,观点就越是正确和深刻,也就越是能体现正确的立场。余斌、程恩富:《论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的辩证统一》,《马克思主义研究》2013年第12期。叶险明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进行了“方法论反思”。他着重阐述了以下观点:必须拒斥“为整体而整体”的思维定式;“科学性”是“整体性”的基础和目的;“整体性”存在和展现于“运用过程”中,整体的主要构成部分蕴含着整体的基本特征。他强调指出:只有至少精通哲学、经济学、历史学和政治学的学者,才有可能把马克思所具有的超越学科意义上的哲学批判、政治经济学批判和社会主义批判作为相对独立的对象来把握;目前最为重要的应该是深入研究马克思理论学说的整体性在马克思的哲学批判、政治经济学批判和社会主义批判中的具体表现及其相互间的内在逻辑联系,从马克思理论学说的整体与这三种批判间的互动关系来把握马克思理论学说的整体性及其发展。叶险明:《对“整体性”的批判性反思——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研究的一个方法论问题》,《哲学研究》2011年第9期。

张雷声、鲁品越探讨了《资本论》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之间的关系。张雷声在《<资本论>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一文中指出,《资本论》在其创作过程中,在研究对象的确定上,以及在理论体系的构建上,都充分展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资本论》是一部充分体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整体性的宏伟巨著。张雷声:《<资本论>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马克思主义研究》2010年第2期。鲁品越认为:马克思的全部思想体系是一个“艺术的整体”,但这个整体被分解为哲学、政治经济学与科学社会主义三大学科,致使马克思主义受到严重曲解;我们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建设中,应当使这三个组成部分相互融合,以还原《资本论》的“艺术的整体”,在当代实践的基础上再建马克思主义整体理论体系。在他眼中,《资本论》的哲学中最重要的是关于物化的社会关系的思想、货币权力与资本权力的思想、资本吸收三种“自然力”实现自身扩张的思想等。鲁品越:《马克思主义是不能肢解的“艺术的整体”》,《思想理论研究》2017年第7期。

范春燕梳理了国外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卢卡奇、科尔施、阿尔都塞、科西克、齐泽克、艾伦·伍德等关于“整体性”问题的论述。她发现:虽然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从不同路径出发对“社会整体性”思想的解读存在较大差异,但他们基本都反对“国家和市民社会”的二分法,同时也不赞成第二国际理论家把社会整体性建基在机械决定论和简单还原论之上,而是试图从社会内部各个环节之间的交互性或内在演化来认识和把握马克思的社会整体性思想;他们试图在本体论层面对“整体性”范畴进行澄清,但最终陷入一种偶然性和异质性逻辑。她认为,国外对马克思主义的相关讨论可以给我们的启示是:要从实践纲领出发来理解马克思的“整体性”范畴,用一种辩证的“整体性”方法去研究和对待马克思主义,从社会内部各个环节之间的交互性和内在演化来认识和把握马克思的社会整体性思想。范春燕:《国外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问题研究及启示》,《理论探索》2014年第6期。

(四)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的关系

关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中的地位,参加“全国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论坛第三次研讨会”的学者指出,马克思主义整体性问题是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及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的生命线,也是关乎学科建设合理性与合法性的问题。谭顺、魏伟:《“全国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论坛第三次研讨会”综述》,《教学与研究》2007年第11期。

李毅强调“学科边界意识”对于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的重要性。他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马克思主义发展史、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五个二级学科进行了这样的“边界”划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注重纵横交错,史论结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注重纵向扩延,现实性强;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以阶段性为主,突出逻辑;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以梳理为主,突出思想发展;思想政治教育以教育为线索,应用性强。他认为,只有在这样一种明确的“学科边界意识”下,才能够更完整地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李毅:《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与学科建设》,《教学与研究》2007年第3期。

张有奎认为,深入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整体发展的内在要素在于处理好以下十种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相关学科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与各个二级学科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科学性与阶级性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理论性与现实性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真理性与时代性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世界性和民族性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术性与大众化之间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体系性与问题意识之间的关系、国内马克思主义研究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关系、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自身建设与马克思主义引领作用的关系。张有奎:《深入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整体发展的若干问题》,《思想理论教育》2017年第6期。

梁树发则强调了“学术研究”与“人才培养和教学”所应采取的“策略”差异:面对现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布局,在研究上尽可能地强化学科意识、在人才培养目标和教学环节上尽可能地淡化学科意识的建设思路可能是适当的。梁树发:《马克思主义整体性与基本原理体系的建构》,《教学与研究》2007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