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停稳,所有人开始起身拿行李,苏妍妍的行李大多托运了,拿上机舱的不多,只有一个跨肩包,她自己从行李架上拿下背包,冲叶云凡微笑招招手,说道:“我和同学先走了!拜拜!”
“拜拜!”
叶云凡笑着说了一句再见,怅然目送她欢快地跟着其他乘客慢慢往前面的飞机舱门走去。
坐在前几排的史蒂芬拿着行礼,示意他跟着一起出去。叶云凡不大懂英文,还真不敢乱走。他赶紧背上自己的双肩包跟着史蒂芬下了飞机。
走出飞机仓的那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热。
华夏在北半球,赞比亚在南半球,季节刚刚相反。
此时的卢萨卡正直夏季最炎热的时候,温度接近四十度,上飞机的时候是冰天雪地,下飞机就成了铁板烧。
叶云凡跟随乘客队伍来到安检口,排队接受安检人员的检查。安检人员会把乘客的随身行李翻个遍,确认没有安全隐患或者违禁物品才会放行。
这些乘客大部分都是黑人,也有个别华夏人夹杂在其中。
华夏人多数是来非洲淘金或者干工程的,这些年华夏为了援助非洲,投资为他们搞水电,修公路铁路等基础设施,所以有很多工程队在非洲工作。
史蒂芬在前面很快过了安检,在外面等着叶云凡出来。叶云凡本以为自己行李少,安检员随便翻一下就会让他通过了,可是当那肥硕的黑人安检员打开他的背包看了一通之后,突然皱着眉头眉拿着叶云凡的护照和签证唧唧哇哇地冲他说着什么。
他的英文中夹杂着浓浓的当地口音,叶云凡这英文水平哪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此时史蒂芬又已经出去了,没人帮他沟通。
正当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后面一三十多岁,建筑工程师模样华夏男子大声提醒道:“老弟,你没带小礼物啊,赶紧拿点钱给他吧,他是嫌你没送礼呢。”
叶云凡茫然地地回头看了看那工程师模样的华夏人,随即反应过来,从兜里拿出之前从史蒂芬那里要来的一些钱,拿出几张递给那安检员。
安检员立即喜笑颜开地接过钱,把叶云凡的护照和签证塞回背包递给他,笑着喊道:“wellcome to zambia!”(欢迎来赞比亚!)
叶云凡接过包,那安检员直接推了他一把,催促道:“OK,go!next one!”(好,下一个!)
下一个华夏人拿出背包,直接从里面拿出一盒子东西递给安检员。安检员接过来一看,立即喜笑颜开,只是随便摸了摸书包就让他走了。
“这些老黑,也学我们华夏人吃拿卡要,还这么明目张胆?”叶云凡用华夏语说道。
那华夏人提着包走出来,笑道:“还不是咱们华夏人自己给惯出来的。之前他们也很严格,华夏人有人听不懂英语,就拿东西那钱贿赂他们,这么一来,老黑就知道华夏人会贿赂他们,总会故意为难华夏人。他们也容易满足,随便送一点小礼品就行了。”
叶云凡笑道:“原来如此!咱们把老黑都带坏了。”
“下次过来,你就买一点风油精,清凉油什么的送给他们,便宜又管用。非洲热,风油精、清凉油抹在身上凉飕飕的,那老黑贼喜欢!”
男子笑道。他三十多岁年纪,有些干瘦,脸上皮肤略黑颜色还不太均匀,可能是长期戴帽子的关系。
叶云凡跟着笑了笑,问道:“大哥,你来非洲是做什么的?”
男子笑笑:“我啊,是做水电工程的,是个土建工程师。你呢?”
叶云凡道:“我过来种地的。”
“种地啊,那就是农场主喽,最近几年好多来非洲承包土地种菜的,老黑懒得很,有地都不种菜,咱们华夏人勤快,靠种地都可以发财。”
男子似乎对华夏人来非洲种地的事情司空见惯了,比叶云凡还理解来非洲种地之事。
此时,史蒂芬发现叶云凡好久没有出来,便走回来催促他一起出去。
“我该走了,拜拜!”
能在非洲大陆遇上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也不容易,叶云凡有些惋惜地跟他到了别,跟着斯蒂芬走出了机场。
到了自己的地盘,史蒂芬自然就变得轻车驾熟,招手叫了一辆破旧的出租车,两人上了车,那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很活泼的人,虽然叶云凡分不清黑人的脸,但能感觉到他的开心惬意,车载播放器中播放着颇具非洲风情的当地歌曲,司机晃着头嘴里哼哼着曲子中的片段,好像捡到好多钱了一样。
一会后,司机主动和史蒂芬聊起天来,时不时笑几下。两人说的都是英语,但语速好快,叶云凡完全听不懂,只能转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他发现卢萨卡的房子都比较矮,一般都不超过三层,偶尔有几栋七八层的高楼,看上面的字样,应该都是华夏人建的。
路面很宽,路边的行人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黑人,大多数男性黑人都是短衣短裤,踢着一双廉价拖鞋。也有西装革履的,夹着公文包匆匆走着。
女人衣着更是奇怪,大多数女人都包着花花绿绿的布料,有点像90年代农村人喜欢的被单和窗帘的花色。她们大多身形妙曼,但也有一些是夸张的丰辱肥囤,惊人感到十分恶心。
她们拿东西的方式也很奇怪,用头顶顶着东西,一只手扶着挺直身体向前走。有的连手都不扶,直接用头顶着东西走,跟耍杂技一样。
他看到路边有一种树,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但树冠都是粉红色的像一片云的花儿,十分的漂亮。
叶云凡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原本害怕、迷茫的心情也变得舒畅了一些。
路上的车不多,大多数是日系,toyota几乎占据了九成。自行车也挺多的,都是华夏八九十年代流行的二八式载重自行车款式十几分钟后目的地到了,史蒂芬付了钱,带着叶云凡下了车。
他带着叶云凡走了一段路,穿过一个脏兮兮的小巷子,来到一家小破旅店门口。
史蒂芬手脚并用,单词语句揉在一起废了好大劲才让叶云凡明白他的意思。
史蒂芬让他先住在这家小旅店里,等史蒂芬安排好继承的相关手续后再过来接他一起去签字画押。
走之前史蒂芬还留给他一叠钱,让他自己去买东西吃,买些生活用品。
旅店的老板,那个黑人大妈挺着肥硕的胸在前面带路,用英语问道:“chinese?”
“yes!”
叶云凡总算能听懂这个词了。作为一个华夏人,知道这个英语单词是必须的。
“工作还是旅游?”
那女黑人似乎知道叶云凡英文不行,说话都非常简单,能用单词绝不会用句子。
“工作。”叶云凡回答。
女人走到昏暗的走廊尽头,上了一个楼梯,肥大的辟股扭来扭去,跟在她后面的叶云凡感觉非常别扭。
上了二楼,女人在二楼中部的一间房门口停下来,把手上提着的一串钥匙拿在眼前仔细瞧了瞧,找到钥匙开了门。
“这间可以吗?”她问道。
昏暗的走廊上,女黑人双眼带着疑问看着叶云凡,眼眸中闪着耀眼的光芒。
叶云凡只是瞟了一眼房间内部,里边只有一张床,白色的床单微微泛黄,似乎不太干净。
只是他也不怎么会讲英语,而且觉得这家旅店应该都差不多,也就没有想着再换其他房间了,点头表示满意。
女人将钥匙从钥匙串上取下来递给他,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叶云凡大概听懂了,女黑人是让他有事就下楼找她。
等女人下了楼,叶云凡赶紧进了房间,反锁了门。他鼻子嗅了嗅,感觉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狐臭味,他皱皱眉,把背包扔在床上,环顾一周,发现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只能坐在床沿上休息。
他现在很困,华夏和赞比亚的时差差不多有六个小时,他还没有适应过来,而且坐了十八个小时的飞机,只是在座位上打了个盹,睡眠严重不足,所以也不管旅店卫生条件好不好,和衣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迷糊睁开眼从窗户上看到外面已经天黑,城市灯火阑珊,不比华夏城市的繁华,夜晚的灯光把城市照得像白昼一样。
“史蒂芬?”
门上没有猫眼,叶云凡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于是试着大声喊了一句。
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能来找他的估计只有史蒂芬了。
叶云凡对黑人依然没有什么好感,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他不能轻易打开房门让陌生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