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离去水无月流歌心里特难受。她来到铁梯面前,一手抓铁梯爬了上去,大概爬了十米左右,上了灯塔顶。
最后的残月挂在空中,向胧月岛和海洋照着最后的光芒。
灯塔的顶部,是一个很宽很宽的地方,头顶上罩着钢铁所构造的鸟巢状的架子。灯塔顶的中间有一座古老的神社亭子,里面有一架钢琴,四十年前月守女巫族在灯塔上镇压无苦之日时用的钢琴。
身穿红衣长裙的灰原朔夜,在神社的面前跳动着神乐舞蹈,她的身上被密密麻麻的鬼火缠绕着,鬼火跟着她的身体浮动。
突然,万鬼咆哮愤怒的声音响扯了整个塔顶。
水无月流歌爬上楼顶,见她在跳舞,于是戴上了能使自己靠近朔夜的月镜石。
血色的力量和血色的气体从灰原朔夜的身上冒出,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球体,将她包在了里面。
灰原朔夜察觉到水无月流歌出现,停止了跳舞。
水无月流歌,像灰原朔夜的脸上看去,一张不停地扭曲不停绽放的面容露了出来,看上去像不稳定的水面又像一朵盛开的花,那血色的双眼中冒着血色的火焰,冒过头顶的火焰看上去像长的一对牛角样。
水无月流歌脱了吞口水,屏住呼吸,努力的克服着对朔夜的恐惧,她将相机对准了灰原朔夜。
包裹灰原朔夜的血色球体,不断膨胀,无形的力量下一刻将整个塔顶,整个世界变成了血色。
力量笼罩而来发出的声音空鸣轰顶。
水无月流歌用相机对准灰原朔夜,只见膨胀的球体分裂化成了无数鬼魂的血手,血手快速发育变长向自己袭去。
她赶紧扣动了相机扳机,一道紫光轰击而出,但无数鬼魂的血手丝毫没有一点反应,任然继续快速袭来。
水无月流歌大惊失色,放下相机扭头就跑,与灰原朔夜拉开了距离。
灰原朔夜的身体就像血色力量的源泉样,不断释放出血色的力量,无限分裂化成鬼魂的血手变长向水无月流歌追去。
很快密密麻麻无数的血手仿佛千军万马般包围了周围,水无月流歌无处可逃,被围在中间。
“呃啊…………”无数鬼魂咆哮的声音在周围炸开了花。
水无月流歌被震得摔在地上,看向周围延伸而来的无数血手,她另一只手赶紧长按相机扳机,发动相机离子球的力量。
轰的一声发动的离子球爆炸,一道蓝光闪起,无数的电流覆盖了周围,光波力量将包围而来密密麻麻的血手全部贯穿击散,像云样烟消云散。
爆炸的强光残影印在水无月流歌的视线,过了十几秒才消失。
包裹灰原朔夜的血色球体没有了,只是她身上再一次地冒出了血色的力量,快速形成球体,将她又包裹起来。
水无月流歌趁球体还没完全成形,赶紧用相机对准灰原朔夜一拍,紫光瞬间轰击而出,灰原朔夜的身体被轰的往后退了一部,她身上还没完全形成的血色球体被击散,。
接着,水无月流歌牙齿紧咬,扣动相机继续拍摄,紫光轰击而出,灰原朔夜的身体被轰击得往后退了一步,但她并没受到半点伤害。
水无月流歌有些着急,她连忙再一次长按相机扳机,试图发动离子球的力量,不过她按下去相机并没反应,才发现相机的力量已经发动完了。
“相机不能用了,那就用御神水!”水无月流歌拿起身上吊着的御神水打开。
突然,灰原朔夜飞到天上,一个瞬移,身体和身上的鬼火在沿途中闪出几道血色的残影,向水无月流歌撞去,流歌被撞飞了出去,身体撞到好几米远的铁护栏上才停了下来,全胸前的肋骨咔一声被撞断了两三根。
全身被痛得窒息的背靠在铁护栏上无法动弹,嘴里吐出了血,而手上的御神水被摔破,全部漏在了地上,相机也被摔碎,零件散落一地。
灰原朔夜飞在高空盘旋,仿佛战机一般,乌黑的头发和红色的长裙被海风吹得飘扬而起,像水面样上下起伏地荡着。
她飞在高中伸出利爪,嘴巴一张,身上密密麻麻的鬼火像子弹般向流歌快速射去。
突然,一束紫色的聚光不知从何扫射而来,密密麻麻的鬼火在空中被拦截了,连续地爆炸声震耳欲聋,炸起的冲击波将头顶的鸟巢状铁架瞬间扭曲烧焦。
一股刺鼻的金属焦味笼罩在空气中,不过很快就被海风吹散了。
水无月流歌向激光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色便衣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粗大的神秘电筒,从铁梯口那里爬了上来。
这男子就是雾岛长四郎,他本身是一个幽灵,他可以不像活人一样必须戴月蚀之面才能看灰原朔夜的脸。
雾岛长四郎向水无月流歌走去,将她小心地搀扶了起来,水无月流歌在他的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流歌……,是你妈妈叫我来帮你的,你去演奏月守音,我来掩护你!”雾岛长四郎搀扶起水无月流歌。
“谢谢……”水无月流歌很虚弱的回应道。
雾岛长四郎没时间跟她说话,转过身,用手中的灵石灯电筒对准了灰原朔夜,射出聚光轰在她的身上。
然而灵石灯和相机一样,无法对灰原朔夜造成伤害,只能压制她的动作。
水无月流歌忍着疼痛向神社靠近。
雾岛长四郎用灵石灯射出聚光,压制着灰原朔夜,但她很快适应了灵石灯地攻击。
灰原朔夜一怒,双眼一瞪,冒着血色火焰的双眼中射出了血色的激光,雾岛长四郎立刻倒地翻滚,躲避攻击。
激光扫射到地面,切割出了一条条烧焦发红烧焦的口子。
这时候,水无月流歌打开了神社里的刚琴,准备演奏正真的月守音。
同时,灰原朔夜飞在高空,张开了嘴,雾岛长四郎被直接吸了过去,飞向高空。
一股血色的力量将雾岛长四郎包裹在了里面漂浮在空中,使他困在了一个血色透明的球体里面。
周围钢铁构建的鸟巢铁架顶,也被这力量扭曲得彻底变了形,整个灯塔都在震动摇晃。
雾岛长四郎在空中痛苦地挣扎着。
灰原朔夜展开双手,嘴巴一张开了,像喷泉样嘴里涌出了密密麻麻的鬼火。
无数的鬼火漂浮在空中,化为了无数的鬼魂,像千军万马的天兵天将样。
天上的月亮即将被完全吞噬,水无月流歌演奏的月守音旋律,从下方的神社里传了起来。
神秘动听和谐的心之旋律,使月亮最后的光芒,发动了月读大神的力量。
胧月岛月牙中心的海上,突然波涛汹涌卷起一阵巨大的漩涡,里面很快浮现出了一个巨大圆形的黑洞,那里面深不见底,那里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水无月流歌不断的弹奏着月守歌,灰原朔夜的力量被分解,很快她从天上掉了下来,落回灯塔,雾岛长四郎也跟着掉了下来。
灰原朔夜原本被咲化的灵魂被月守音慢慢恢复了,记忆的碎片在她灵魂深处拼接而成,她抱着脑袋不地挣扎着,“亚夜子……,小耀……!”
女儿亚夜子的画面不断在她的脑海里呈现而出,还有那月光照射的一片长满了花的地方,灰原耀跪下来跟灰原朔夜求爱时的画面
流歌见朔夜站在那里不停地抱着头挣扎,停止了弹奏月守音,于是忍着疼痛连忙拿起月蚀之面,从神社里跑了出来,然而受了伤的她,没控制好身体重心,一个恶狗扑姿势摔倒在了地上,月蚀之面从手上脱落。
这时,雾岛长四郎走了过来,捡起月蚀之面给灰原朔夜戴上了。
不安定的灰原朔夜立刻安静了下来,那无数从她身体里涌出来的冥界鬼魂,立刻化为了无数温柔没有攻击性的萤火,回到了灰原朔夜的体内。
同时胧月岛上,无数逝者被咲化的灵魂化为了萤火,飞在空中犹如美丽的满天星雨。
没一会儿,所有人的灵魂有次序地通过灰原朔夜的身体,随着她一同化为萤火向海里的零域之门飞去。
雾岛长四郎看着地上的水无月流歌微微地露出了笑容,随后转身,他的身体化为了白色的粉末,粉末凝聚变成了一只孤独的萤火飞向了零域之门。
灰原朔夜消失后月蚀之面掉在了地上,四方月宗也捡起了自己打造的月蚀之面,转过身,慈祥的脸上冲着水月无流歌露出了笑容。
“流歌……,谢谢你!”四方月宗也把话一说完,身体便也化为了一只孤独的萤火向零域之门飞去。
其实当年归来迎的失败,并不是四方月宗也打造的面具出了问题,而是缺少月之音来安抚和镇压亡魂,导致了仪式空身中的朔夜被亡魂入侵,使她的灵魂被挤入了黄泉!
流歌从地上奋力站起,追在父亲化为的萤火的后面:“爸爸……,爸爸……!”
她的脸上流出了眼泪,眼巴巴的看着父亲飞到了黑黑的零域之门中。
天上的月亮被完全吞噬,海上的零域之门也像被吞噬的月亮一样关闭消失了!
因归来迎失败导致灾难死去的人们,在水无月流歌的月守音帮助下,成功完成了最后的仪式。
胧月岛得到了净化,一切终归于零。
麻生海咲也并没有死,灰原朔夜并没有杀死她,只是晕倒在月黄泉堂中,在水无月流歌还没到月黄泉堂之前,她就被月森圆香的亡魂所唤醒。
后来麻生海咲和月森圆香的亡魂准备上灯塔帮助流歌一同对付灰原朔夜,但她们刚走到灯塔下方的海滩月读滨时,流歌就成功的演奏了月守音,一切都结束了。
麻生海咲和月森圆香的亡魂在无数亡魂化为的萤火星雨之下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美丽壮观的萤火星雨笼罩在空中,渐渐地落入了零域之门?
“海咲放手吧,我要走了,我们都解脱了!”月森圆香松开手推开了麻生海咲。
“圆香对不起,之前我就不该带你来这里!”麻生海咲的双眼中淡淡流出了眼泪说道。
月森圆香闭了闭眼,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却又有一丝悲伤:“海咲我永远不会怪你,毕竟这次我终于轮到我救了你!我记得以前亚夜子欺负我的时候,都是你把我从她手里救了出来,这次该轮到我了!”
“可是你走了,我以后怎么活?”
“我会在另一个世界想你等你的,别着急!现在你还有流歌,而且你的心里有我!你就代替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月森圆香的身体渐渐化为白光粉末。
“圆香……,我们…来生再见!”麻生海咲冲着月森圆香化为粉末的最后残影挥了挥手告别。
粉末飞在空中,凝聚化为了萤火,围在麻生海咲的身边转了三圈,随后向零域之门飞速坠去。
过了许久后,海面恢复了平静,天亮了,八年笼罩在黑暗中的胧月岛,终于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太阳在海平面深起,麻生海咲和水无月流歌一同离开了胧月岛,两人从此也摆脱了仪式留下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