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谁家小活宝

整整一个大三,清宁都在不停练习适应毕然的生活节奏,顺便准备自己的过关考试。室友们都熟识了许多,也各自有了男友。

难得大家都还巢,夜间聊起,对于大四的安排和实习,各有千秋,许许多多的门径和苦露都像多年前刚考完的高三夜晚,猛然失去了踪影。

清宁终于答应毕然来寝室接她回家,毕竟大家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清宁心里透凉透凉的,因为今天毕然看着就非常严肃,是她有史以来见到过最像飓风过境的——“宁宁。”毕然笑得很自然。

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清宁,你哥啊?”室友一黑白版出线。

清宁没什么表情,继续吃小碗里的凉拌番茄。

美子赶紧拖过阿宝:“快,救灾去!”说着二人匆匆急步寝室门。

粉蔓笑笑,无所谓地闪避走了。

毕然觉得清宁的室友看上去还挺上道的:“宁宁,……”——

“我没有说要回家。”清宁继续拌凉。

毕然也只是说:“给室友们买零食吗?我还是第一次进校区大门,想请宁宝陪我逛C大。”

清宁虎了下脸,甩甩头发,软了下眉目:“我是不是脾气大了很多。”说着,竟然有想哭的神色。

毕然笑笑,才发现他的宁宝又想他了。

叹息一声,说了句:“走吧,一起。”

毕然的眼眸里,清宁又高了些,柔和的色调子,盘了他妻子一肩的华发绸丝,一个人默默举着只甜筒,怎么吃得有些“苦”?

秋天啦,大哥。

清宁心里觉得自己幼稚,她其实想吃烧鹅,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临时改成了让长袖T皱眉的冰激凌。

“先生爸,我毕业了。”清宁淡得好似夏日水冰。

“好的呀。”毕然弯了下头,碰了碰清宁的右鬓,他刻意加了些力道,又确保清宁的鬓边不会有半分巧克力。

清宁说:“我可不可以跟在您身边?”

毕然弯了下唇角,我准备休息些时日。原来说好的不出差,转眼惶乱了三四年,到了别人可以放心出差的年纪,他却真的想休息了。

其实毕然也才32岁,结婚4年了。

到家的时候,邙深父亲正在煮茶,小景妈妈开心地和圈圈妈一起在剥豆角。两人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猛然听圈圈妈温柔地说了一句:“小锦,你还是那么好脾气,要是我当婆婆,心都要慌三四年。”

小景妈妈开心地笑说:“你有儿有女,那么圆满,清宁怎么可能不会生?要慌也是你慌啊。我们家独苗苗一尊。”

“你还别说,其实我看毕然脾气不小。”圈圈妈瞄了一眼邙深父亲。深深爸有接没接得说了句:“像他奶奶。”

圈圈妈瞬间接住话头:“你婆婆又会育花苗又会给小牛犊接生,炒得一手好菜。我小的时候,常听我外婆提起。”

小景妈妈低头继续挑毛豆小料:“我婆婆对我挺好的。”她说。

邙深父亲啧醒了一口果酒,难得哼了小调儿。

其实,你们家媳妇不好当。

我一看就看出来了。

只是清宁太青瓜味薯片,以为自己苦瓜汤,才会把生活打扮得像个孩子,而毕然也只是守着男人的忠诚,从来不会把“变心”两字看作花儿一朵。这是两家的优良传统,刚好凑对儿,所以,好人一般都有好报,因为早已知根知底。

“妈妈们,看我挑得乌鸡!”清宁大刺刺进门。

深深爸依旧有条不紊地晾晒他的茶具,看着仿佛高明的老中医在挑药材。

毕然赶忙接手他爸爸的细碎活儿,一边跟清宁耳语:“你声音小点。”

清宁才发现几位长辈都有倦色,转眼找到家里新添置的花色,猜到是又去山上寻草药了。

“爸爸,我毕业了想陪在先生身边。”

“怎么,没什么自己的想法?”深深爸略显吃惊地问。

清宁笑说:“四年时间聚少离多,想补补餐桌。”

小景妈妈笑说:“你这性子倒是不像你妈。”

圈圈妈满脸灿烂,在厨房吆喝:“先下香菇,还是味料?”

“我来,我来!”刚进门的蒙蒙爸忙进去帮忙。

小习弟弟还未放假,所以今天的餐桌只有六人。

“宁宝,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把时间轮流转换。”毕然一边给圈圈妈进酒,一边向蒙蒙爸祝盏。

清宁父母笑说,毕小生真是潇洒:“清宁,这回该高兴了吧?”

清宁开心大笑:“先生总是高我一招。”

于是别人的愁眉或朝阳,清宁都来不及关心,她已经开始规划毕业以后,怎么将自己的过山车情绪大补完功了。毕然也终于有了几天安生日子,看到他家妻子天天弯嘴角,先生长先生短的,他哈哈大笑。

偷偷得告诉你一个消息,两家父母都看好的这对儿,一直像活宝出入,所以长辈们难免皱着眉头一起聊天,说毕小生怎么一点儿不像父亲,清宁也总吊儿郎当。

同学们都纷纷有了自己的孩子,清宁却还是原先一副恬淡样子,阿宝每每向粉蔓调侃,说你说得没错,清宁的确福薄。

清宁知道后,淡淡地说:“先生待我很好。”她笑笑。

就在众人都冷脸看戏的时候,毕然突然默默地回顾了下清宁的节假日期:“阿宝,你是不是?”

“我希望是。”

终于,清宁要当妈妈了。

毕然蹲下身来,平视清宁的眼睛,他的两手热热得呼进她的肩头,是她最悍马的战甲:“宝宝,你可以的。”

清宁这回又感动又丝丝紧张。

“宝宝,你觉得肚子里的小活物,可爱吗?”毕然问得很郑重。

清宁感觉了下自己的肚皮,瞬间发现,先生爸说得小活物虎虎生威。

“她是妈妈!你是爸爸!”小活物开心得分着糖果。

清宁暗示小活物:“宝宝,你是男孩子女孩子?我是说,妈我好和你沟通。”

这……恕宝宝太难回答。

毕然抱走清宁,路过的老太太不以为然,准是喜事来啦。

小习弟弟终于松口气,稳了稳了,比自己毕业考过高分线还开心:‘姐,你注意保暖,别吃凉的。’清宁正拈着毕然给她买的冰激凌,她本来想回‘天这么热,忍不住想吃’,毕然瞬间接手说:“给弟弟回‘知道了’。”

清宁乖乖回复‘知道了’。毕然早已转过身把冰激凌三两口吃完了。

刚进门,清宁弱弱地说:“我感觉宝宝还想吃冰。”

“你自己去想,”毕然终于蹲下身来,安抚清宁的肚子,又把她的右手按在了平平的肚子上,“小宝,等你出生,想吃多少吃多少,别乱和你妈妈撒娇。”

清宁瞬间觉得一身轻松,哦,天,她感觉到小活物其实有点冷了。

毕然嘱咐清宁快去洗温水澡,又忙着拖地擦席子,还顺便开始收衣服。

清宁一瞬间好像回到了童年的四月,她一睁眼,就看到毕然的白色棉衬衫,干净的骨节,醇醇的眸子。

竟然真的是她的。她以为是别人的。

其实我很丑。

不,你会慢慢充盈,健康丰满,可爱温馨,活泼开朗,善良纯真,努力出生的。清宁也略带严厉地安慰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