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足球皮皮一连串的猛击

一个中年皮鞋匠在垃圾堆里捡到了已经瘪了,且肮脏不堪的足球皮皮。他是一个皮鞋匠,也是一个球迷,还曾经是一个优秀的足球队员,还是一个业余教练。他看了看足球皮皮,然后,把它塞到了自己专门收集破烂的挎包里。

他了解皮子,也了解足球。尽管足球皮皮瘪了,但非常完整。它原来是一个非常好的足球,是一个花很多钱才可以买到的足球,虽然瘪了,但收拾一下,还是一个非常好的足球。

他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一个真正的足球爱好者,一个一百分的小足球迷。他们有一支由十几个半大孩子组成的小足球队,而皮鞋匠出于对儿子和对足球的热爱,加之,他曾经作为一名职业球员,孩子们崇拜和信任他,于是,他就成了这支足球队的教练。

儿子总是纠缠皮鞋匠,让他给他们买一个真正的足球。

因为,他们的小足球队在皮鞋匠的教导下,几年来,他们脚下踢的足球,严格地说,根本不是什么足球,只不过是皮鞋匠用制作皮鞋的边角废料给他们缝制的称不上足球的足球,只不过是由十八块皮子组成的一个圆球。看起来是一个足球,但是,里面没有球胆,是的,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球胆,有的只是棉花和破布头填充的球胆。

这就是皮鞋匠的训练理念,一支几年来只踢没有弹力的实心球的球队,长年累月,脚下的盘带会有多么多么漂亮,脚头又会有多么大的力量……不言自明,你如果懂一点儿足球,你会明白。

现在,皮鞋匠看见了足球皮皮,他有一种感觉,他觉得,孩子们要开始了,开始他们真正的足球生涯,他可以教练他们从这个真正的足球开始。

皮鞋匠好像真的对足球皮皮有一点儿感觉,皮鞋匠觉察到足球皮皮或许可以带给他的儿子和他所教练的球队一点儿什么。但是,具体带来什么,皮鞋匠也讲不清楚。

总之,这个瘪瘪的,还很肮脏的足球,皮鞋匠对它真的有一些感觉。

皮鞋匠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把足球皮皮修好了。

换了一块等同的皮子,然后用极其微小的和球胆一样的胶皮补好了漏气孔,因为,任何一点儿不平整都会影响足球的运行和方向。

把足球皮皮清洗干净,然后,给足球皮皮打上了气。看起来,足球皮皮就像一个新的足球。

足球皮皮又活了,足球皮皮又蹦了,它的弹跳力还是那么好。它又有了大脑,有了思想。而且,足球皮皮觉得自己这回变得又聪明了一些。它的头脑里正在想,要好好感谢皮鞋匠,是他救了自己,重新给了它作为一个足球的生命,给了它大脑,给了它思想,给了它感恩之心。

皮鞋匠很高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会更加高兴,自己教练的半大的孩子们会更加高兴,他们会为他们真正的足球生涯的开始而亢奋。

就因为修补足球皮皮,皮鞋匠晚了一点儿时间离开鞋铺,他离开鞋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正当他高高兴兴往家里走的时候,正当他在想象着他所教练的孩子们如何欢呼雀跃的时候,他路过一段行人很少的旷野,突然,路边跳出了两个蒙面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

皮鞋匠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碰上了劫道的贼。

“要命别要钱,掏出来。”第一个蒙面的贼对皮鞋匠威胁道。

“快,快,要想从这儿过,留下买路钱。”第二个蒙面贼学着古时候劫道贼的语言挥舞着手里的刀子说。

皮鞋匠摸了一下他的上衣口袋和裤袋,问题严重了,他身上没有分文。从鞋铺里出来的时候,他忘记了带一点儿现金。

皮鞋匠说:

“对不起,我身上没有带钱。”

一个蒙面贼说:

“穿得这么绅士,怎么会没有钱?”

皮鞋匠说:

“真的没有带钱。”

“真的没有?”第一个蒙面贼啪的一下打掉了皮鞋匠手里的足球皮皮,然后说:“被劫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钱,没钱怎么买足球?”

被蒙面贼打掉的足球皮皮在地面上弹跳着。

第二个蒙面贼说:

“舍不得留下买路钱,就请先吃我一刀。”

说着,明晃晃的刀子就向皮鞋匠扎去。

这时候,奇迹发生了。

正在地上弹跳的足球皮皮突然向第二个蒙面贼的脸上狠狠一击。

足球皮皮愤怒了,它才知道,人类里,除了有像混子那样既害人又害己的人之外,还有这样为了谋财而害命的人。

它要救自己的救命恩人。当然,如果皮鞋匠不曾救了足球皮皮,碰到这样的事情,足球皮皮也会挺身而出。

皮鞋匠惊异了,因为,他清清楚楚看见,足球皮皮跳起来一下子击打在手拿刀子向他刺来的蒙面贼的脸上。

蒙面贼被打蒙了,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一圈,晕晕乎乎,摇摇晃晃。他还以为是皮鞋匠出手打在了他的面门上。

“你还敢打我?”被足球皮皮击打的蒙面贼刚刚缓过劲来,又持刀向皮鞋匠刺去。

这一回,他的脸上遭到了足球皮皮一连串的猛击。

另一个蒙面贼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呆呆地看着同伴被足球皮皮击倒在地上。

他预感到不妙,扔掉手里的刀子,转身准备逃跑。晚了。

足球皮皮在他的脸上也是一连串的猛击,一击他倒向了右面,足球皮皮就从右面再一击,他又倒向了左面,足球皮皮就从左面再一击,直到他软软地瘫在了地上。

足球皮皮停止了对两个蒙面贼的击打,一下子跳回了皮鞋匠的怀里。

皮鞋匠也呆住了,他真的不敢相信,一个足球,一个他刚刚修理好的足球,居然有这么神奇的魔力。

两个蒙面贼爬起来,跪在地上。他们以为,他们一定碰到了魔鬼,或者碰到了古怪精灵。面对皮鞋匠怀里抱着的足球皮皮,他们磕头如捣蒜,嘴里喃喃着:

“饶命,饶命,足球爷爷。”

皮鞋匠说:

“我应该告诉警察,可是,我给你们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

两个蒙面贼对皮鞋匠大叫着:

“爷爷,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再也不干了。”

两个蒙面贼跑掉了,他们一个被足球皮皮打塌了鼻子,一个眼睛被打肿了。而且,从今以后,他们只要见了足球,就一定下跪,就一定磕头。想收拾他们,你只要怀里抱着一个足球,他们就只有磕头的份儿。

这真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

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了这样一个人,那他一定是被足球皮皮痛击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