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为组织而生的

深夜，一辆红色的奔驰穿行在美国路易斯安娜州的郊区，开车的是个男人，女人抱着个约摸半岁大的孩子坐在后座。

“务武你看，她的鼻子简直和你一模一样，眼睛又像极了我。”浅金色头发的女人坐在副驾驶上，轻轻摇晃着怀中的孩子，连同眼底的坚冰似乎都融化了许多，抬头时眼底的温度又已消失殆尽，沉声说“要小心了。”

坐在主驾驶被称为务武的男人面色凝重，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禁又多用了几分力气“局里传回消息，这次他们要有大行动了。”

“是啊。”女人低头继续挑逗怀里的孩子“你是说他们那个未知的计划是吧。”

“嗯，这个代名词让我很不安。”男人的食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方向盘上“总感觉这是一种跨世纪的改变，只是不知道是以什么为代价。”

女人低头在婴儿额头上轻轻吻了下来，婴儿葡萄般水灵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随即咯咯咯笑了起来，似乎还想让女人再亲一下。

女人抚摸着婴儿肉嘟嘟的小脸蛋说“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对吧。”

“那是当然的……”男人回答没有丝毫犹豫，随手撩了撩额前的发丝，目光坚毅地望向眼前的路，“尽管可能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但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又或者说我们。”

说话间，两道强光突然刺向车子，男人下意识踩进刹车，女人则一手捂住孩子的眼睛一手抓紧前座固定身形。

“怎么回事？”女人看着快速向他们奔来的轿车不禁发大瞳孔。

“冲我们来的。”男人简单解释了一句，迅速打满方向盘掉头，油门踩到底，恨不得把车底踩出个窟窿。

“我们的行踪被暴露了……为什么……”女人把婴儿死死护在怀里，此时的女孩已经裂着嘴笑，仍不知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男人看了眼后视镜紧紧咬出他们不放的车子眼底浮出一片阴霾，随后冷静说，“玛丽，带着秀千，前面第2个弯道我会减速，你们从车上跳下去。”

“你在开什么玩笑？！”玛丽大声反驳，婴儿被母亲的暴怒吓了一跳，她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哇哇哭了起来。

“这是唯一的办法。”男人咬紧牙关，尽管在这种时候，表面上还是给人一种令人心安的冷静，“相信我，玛丽。”

众人不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晚爆炸声令人发聩，火光照亮了黑夜。

当当地的警方赶到现场时，天边已经翻起了鱼白肚，据说当晚有不少持枪作恶的不法分子，警力全都被调走了，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我们需要知道受害人有几个。”美国警察杰克·劳利有些发愁地对助手说。

“是的头儿。”他的助手托马斯应了一声，“但很显然，我们无法知道这些黑漆漆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人……我是说，这场火未免太大了些，我从没见过车祸引发的爆炸，可以真的把人烧成灰。”

“哦，托马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杰克看着凌乱的现场头疼不已，非正常的情况是所有警察都不想看到的，这意味着这不可能只是一起普通的车祸。

托马斯还没来得及回应，在警戒线处驻守的警员就带着一伙穿制服的男人快步走来，那伙人面色不善，如果不看制服，杰克甚至都以为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带路的警员向杰克介绍，“头儿，这位是FBI的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面部肌肉紧绷，向杰克打了个招呼后直奔主题，“我们已经取得了合法的申请，这个案件由FBI处理，晚些文件回发到你们局里，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抱歉，詹姆斯先生。”杰克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那是我接到命令之后的事，现在我没有收到任何行动指令。”

“他说的对。”另一侧传来一道女声，众人侧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皮质风衣的红发女人大步流星朝这边走，“詹姆斯，我想这应该由我们CIA来负责，据我所知你们还被困在申请的流程上，这样心急可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詹姆斯眼神变得凌厉，“杰西卡，我想这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知道的。”

杰克被夹在中间，重重吞了口口水，他只是按照规章流程办事，虽然察觉出这起案件不简单，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连续被FBI和CIA问候，要知道这两个组织可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

“开玩笑的是你詹姆斯， FBI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杰西卡依然嘴上不饶人，她凑近詹姆斯，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受害者有一个SIS（M16）的特工，你不会不知道吧。”

詹姆斯瞪大了眼睛，他追随FBI一直追查的那个组织的线索，查到这起意外事故，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还和英国有关，英国的特工来美国做什么？

杰克非常敏锐地嗅到气氛直线下降，凑巧上面的命令下来了，他立刻带队上车，连尾气都没留下。

“头儿，想不想知道那个美艳动人的调查员说了什么？”托马斯边开车边开玩笑般的问杰克，杰克赶紧摆摆手说，“我并不想知道那些，年轻人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是一件错事，我劝你还是把那些话和你今天的早饭一起消化掉。”

“可是我还没吃早饭，而且我敢肯定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吃不上早饭。”

“为什么？”

“敢打赌吗？”

“不赌。”杰克冷漠拒绝，他并不想把钱花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上。

“不说偷听到的，说说我们调查到的怎么样，刚才那两位在那里吵了起来，我还没有机会向您汇报。”

杰克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说。”

“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场意外并不是一场意外。”

杰克又喝了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说了这句话和没说没有任何分别。”

“这场奇怪的意外事故，100%和黑手党有关。”

“噗——”副驾驶座成功遭了殃，杰克甚至来不及擦脸上的水渍，转头大声说“黑手党？！”

哦，上帝啊……

此时郊区一栋别墅内，一个的中年男人身着西装坐在办公椅上，袖口和领口随意敞开，看起来好像刚完成什么体力活“你不该留着她的，爱尔兰。”

面前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睡得很熟，应该是用了药的。

“这是那位的意思，先生。”

“那位？”男人是似乎是有了些兴趣，招手让爱尔兰把孩子抱过来，他有些笨拙的动作无不透露着不习惯。

他活了这么久，没有妻子更没有孩子，他一直觉得这些小家伙都是烦人的小鬼，亲手抱过的只有这一个，拿刀拿枪的手怎么能指望他熟练表达温柔？

“既然是那位的要求，那这个小家伙便是‘恩赐’。”他戳了下婴儿白净的脸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比那些由机器洗脑的废物好多了，她就像一张白纸，可以任由我涂上喜欢的颜色。”

爱尔兰斟酌片刻，小心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好好养着，从今天开始，这孩子就叫月见唯，是我枡山宪三的孙女。”

“是。”

爱尔兰抱着孩子从房间里走出去，男人慢条斯理的扣好自己的袖扣，嘴角挂着诡秘的笑容。

收留一个不知名的女孩？那是慈善家才会做的事情，他不是慈善家，他是个商人，商人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是匹斯克。

组织的匹斯克。

“被先生看中你应该感到幸运，孩子。”爱尔兰抱着孩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太阳慢慢落下，玻璃映衬出他们金色的倒影。

对于组织的人来说，人命根本不值钱，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没命。

人格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任何东西只要有价值就会被利用，有价值就会被留下，没有价值就会被无情的摧毁。

因为得到高层赏识而变得有价值的人是最危险的，因为这类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厌弃，厌弃的代价就是死亡。

而眼前这个孩子虽然属于后者，但与那些人又都不同，看中这孩子的可是“那位先生”，这注定了她的与众不同，要知道那位可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他说好的。

“正如先生说的那样，你是一张洁白无瑕的纸，可以任由我们涂上喜欢的颜色，你不会记得你之前见过什么人，因为这里是你唯一的家……”

爱尔兰这么说着，似呓语。

“你是我们的，孩子，你是为组织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