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的声音中不难听出,她的年纪应该也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当脚步声再次临近的时候,小女孩就带着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伯伯出现于门口,老伯伯看到地上的鲜红后,立马来到床边,伸手就已经抓住了云九州的手颈。
眉头紧锁,又舒展下来。
“还好,应该是吐出了心中的那口淤血,脉搏恢复正常,只需要调休几日即可。”老伯放下心地说道。
小女孩听到后,也不禁松了口气。
“你现在感觉好些没有啊?我叫刘心语,你呢?”小女孩将目光投向云九州,声音很细,很好听。
看着女孩澄净的褐色瞳孔,云九州顿时有些晃神,不过只是刹那间就恢复过来,感受到体内斗气的流转,就好像一道道温热的水流在经脉间流动一样,舒服的很。
相比较于魔法符篆,他现在更倾向于斗气。
“我叫云九州,是你们救了我吗?我这是在哪里?”
刘心语的笑容很有感染力,“那就好,刚才你可吓坏我了,我们只是经过这里,恰巧路上碰到你晕倒在路边,我和爷爷就将你带了出来。这里是周围村民提供给我们的住的地方。你知道吗,你可是昏迷了三天了呢,如果过了今晚还没醒过来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将你扔在这里提前离开了。”
刘心语一开口就停不下来,随之就小声八卦起来:“对了,你是为什么会晕倒在路上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给你喂药的时候,可一直都在说梦话诶,难道你是一个人偷偷离家出走的吗?”
“心语,病人需要休息。”
“哦……”
刘心语唧唧咋咋的,透露着欢快的气息,就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麻雀,不过还是在老伯的威严下,只好乖乖地很不情愿地离开去熬药了。
“谢谢。”
可能因为刘心语的欢悦气息,云九州心底的压抑也已经好多了,再加上心口淤血的吐出,心中也通透了许多。
老伯扳着个脸,提防着:“我警告你,可不要打我孙女的主意,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去,到时候你也不许跟着我们。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魔法气息,所以我们也不同路。”
“嗯。”
云九州还能说什么,他连开口询问墨帘在哪的想法都打消了。
老伯似乎因为云九州的态度,态度有所转变,但听起来依旧是距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待会自己把药给喝了,我劝你继续修养两天,我会跟这里的村民说一下,再允许你多住些时日。但是,等你彻底恢复过来后,是需要付出劳动,给村里人提供帮助的。知道吗?”
“嗯。”
云九州瑟瑟发抖,不敢多言。
这老伯伯的气场真的好强啊。
不过,从老伯的口气中,云九州可以推出两个信息。一,老伯和女孩是善良的,但是他们拒绝和陌生人有亲密联系。二,老伯也是一位魔法师的身份。
等到天色渐渐染上一层红晕的时候,刘心语偷偷摸摸地探出脑袋,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放松下来,连忙将双手才能提起的瓷壶提到床边,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粉红的破瓷碗。
“爷爷就是那个样子,你别放在心上啊,你就当下午他说的话完全就是在放屁。”刘心语一边解释着,一边将褐色的药倒在碗中。
蒸腾的雾气,那是温度的升华。
好暖和。
整个屋子似乎都因为这碗草药而变得暖和起来。
“没事的。”
云九州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体内斗气往口唇这里蔓延,斗气可以吸收大量的热,从而可以直接喝到滚烫的热水。
这于武者来讲,冷水和热水都是一个样。
“咳咳咳……”
“你慢点喝,别看这个草药苦,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爷爷说,只有吃得最苦的药,才能做最幸福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幸福,你怎么看?”刘心语随即问道。
云九州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千千巧的脸,脱口而出:“有好吃的吧。”
刘心语自问自答:“可能是吧,对于穷人呢,他们只需要吃饱穿暖就知足了,而对于那些城镇里的居民呢,能有个房子,有份稳定的工作就是幸福吧,而对于那些当官的,可能更大的权利才是幸福吧,不过对于我和爷爷来说,济世救人就是我们的幸福。”
刘心语很明显一开始心里就有了答案。
“那你和你爷爷都是医师吗?”云九州忍不住好奇地问。
刘心语从他手中接来粉色瓷碗,微微臻首:“是的,爷爷可是特别特别厉害的医师,而我也是未来超过爷爷的特别特别特别厉害的医师,不对,我的话,应该叫医仙。”
从刘心语的眼神中,云九州看到的是自信和自豪。
这双瞳孔,给他的触动尤为深刻。
“厉害吧!”刘心语踌躇满志,并且接着炫耀道,“爷爷可是会水系魔法的魔法师,而我也是的。你呢,我听爷爷说,你好像也是魔法师呢。”
云九州为之一惊:“嗯,我是风系的魔法学徒,这次也是要去……”
“魔法学院,我也好想去呢,但是我更喜欢在爷爷身边学习医术。到时候,如果你去竣罗城的话,可一定要和我讲讲魔法学院里的故事哦。”刘心语眨了眨眼说道。
竣罗城?
云九州记下了,认真的点点头。
因为怕老伯上山采集药草突然回来,刘心语也就没有和云九州多说多少,所以当老伯回来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
第二天,两人真的抛下了云九州,朝着东边消失于地平线。
云九州其实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为了对周围的村民表示谢意,上山砍了很多的干柴火,一部分可以到离安城中换取食物和衣物,一部分也可以备着冬天用。
对此,村民虽然表示不介意,但是也都收下了。
“张婶,谢谢这些天的照顾,我也要走了。”
张婶是云九州住的那间木屋的主人,见他要走,连忙挽留:“九州啊,这么早就走了吗,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吗,要不在多留阵子瞅瞅,按照刘医师的嘱托,多休息两天也能彻底放心啊。”
“不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谢谢啦。”
“行吧,那你路上小心。”张婶见留不住也就不再强留,只是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