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发酵

李元离开重庆期间，主持川西政务的是张岚，而主持军队事务的则是郭羽。

当初李元本来的打算是从庆记买下四川巡抚和四川新军指挥使的官职，全面掌控四川军政。但是不得不承认，恩铭在满清的中枢还是很有一些支持者的。庆亲王没能动的了恩铭的位置，却收了李元的钱。

不得已，庆亲王只好通过吏部给李元量身打造了一个川西巡阅使的官职，让他统治川西几个府，同时把四川西部除了已经卖给李元的重庆等四个府以外剩下三个府的知府半价卖给了李元。自此李元正式成为川西的统治者，与恩铭分庭抗礼。

作为最早跟随李元的郭家六子，郭氏兄弟都得到了很好的待遇。在团练改编为中华复兴军的过程中，郭涛和郭豹成为复兴军的高级将领，掌握一师之众。郭靖则成为川西巡阅使府外事负责人，负责与列强的外交事务。毕竟，彼时的重庆已经成为四川省内不下于成都的重要城市。协约国家驻成都领事倒是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待在重庆，而同盟国家更是直接撤掉了成都领事馆，把领事馆改到了重庆。

诸位看官要问了，四川的土地被李元拿走了一半，恩铭会乐意。其实这恩铭还真没觉得怎么样。王朝末世必然会出现庸官贪官，恩铭就是一例。俗话说千里当官只为财，恩铭来四川也是为了财。而偏偏钱这东西是李元最不缺的。毕竟随随便便要多少就能兑多少不说，光是和列强特别是同盟国家的矿石买卖就是日进斗金的存在。

所以李元补上了恩铭的缺口之后恩铭也就不说什么了。钱不少赚，心还能少操，何乐而不为。恩铭后来干脆表示四川东部的几个府也可以接受川西巡阅使府指导。到李元离开重庆去上海之前，除了成都之外，整个四川已经纳入了耀华体系的掌控。

和留在上海的郭虎以及在上面提到的郭靖郭涛郭豹比，郭家六兄弟中最小的郭羽成就却是最高的。因为他年纪小，李元在建军之初并没有把他分下去带兵，也没有让他像郭靖那样去搞外交或者像郭虎一样去办公司。而是把他留在身边学习，后来德国军官团到来，郭羽引起了兴登堡的兴趣，李元就干脆的把郭羽丢进了即将组建的复兴军总指挥部，让他跟随兴登堡学习指挥军队的要义。

兴登堡对郭羽的教导可谓不遗余力，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子。兴登堡曾经对李元说：“将军，您的这位部下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总参谋长人选，我的老师施里芬将军曾经对我说，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者，具有组织和指挥的才能。我一直不相信，但是现在信了。您和郭羽都是这样的人，尤其是郭羽，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施里芬将军年轻时的影子。”

有李元的金手指和四川的人口以及耀华集团大量工厂投产的支持，改编后的复兴军扩编速度大大加快，到李元去上海之前，已经有三个师以及一批技术部队共计十万余人，成为西南一支不可小视的武装力量，如果不是清廷中枢都在关注慈禧太后的身体，恩铭又帮着隐瞒，恐怕满清的讨伐部队早就到了。

李元离开前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郭羽，明确向他表示，各个师的训练不能停，军队扩编也不能停，第四师和第五师的架子要尽快搭起来。因为李元有种预感，欧战恐怕会提早爆发，自己必须有所准备。

郭羽时刻牢记着李元的命令，这段时间吃住都在办公室。全力盯着新部队扩编和老部队整训。

“副总指挥，不好了。”正在看一份征兵文件的郭羽被突然闯进来的侍从副官吓了一跳。

“怎么了，没有一点样子。”郭羽有些愤怒。

“顺庆第八旅副旅长王泽来电，今天上午，法军维克团突然向顺庆方向移动，在顺庆南部和我卫戍部队遭遇，双方发生了交火。法军一个连被全歼，我军一个排被打残。接着第八旅主力南移，准备在黄草山堵住维克团主力。”副官大声报告。

郭羽一瞬间有些头晕，这他妈的叫什么事。法国吃饱了撑的突然跑到顺庆去挑衅吗?郭羽想了想，决定到巡阅使府去见张岚。

张岚同样被这个消息惊的够呛，不过作为耀华体系在川西的二号人物，川西巡阅使行政助理，张岚有必要在李元不在时掌握大局。

他冷静的想了一下，果断对郭羽说：

“第一，以总指挥部的名义下达一级战备命令和总动员令，命令复兴军第一师到第五师齐装满员，随时准备迎战。

第二，给巡阅使大人发电，请求指示。”

郭羽点了点头，表方先生不愧得到大人看中，确实很对兄弟们的口味。

“表方先生，我去组织军队，随时准备迎战。政府方面就交给你了。”过于说完敬了个军礼就离开了。他也不是个多话的性子。

1908年4月7日，李元回到重庆。

这几天事情发展得很快，黄草山之战复兴军占据装备和人数的优势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全歼维克团。取得了自镇南关之战以来中国军队反抗外国侵略的最大胜利。但是这场胜利也刺激了法国人，法国人从越南增兵五万进入云南随时准备向四川挺进，作为回应，郭羽也命令第三师主力向顺庆集结，随时准备反击法军。

法国人则用上了以往的老办法，一边增兵云南准备大战，一边在北京向清廷外务部提交照会，要求严惩凶手，赔偿损失。

此时反应迟钝的清廷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治下出了一支能够打败欧洲列强军队的强军。然而主持国务的醇亲王载沣一点都没觉得开心，而是觉得深深的恐惧。他赶紧以光绪皇帝的名义下了一道圣旨，斥责巡阅使李元不遵圣命，怠慢友邦，由巡抚恩铭逮捕送入京师法办。

然而圣旨刚刚发出，就遭到了德国公使的强烈抗议，德国人说清廷在惩罚德国的朋友，影响了德意志的利益，要求清廷撤回圣旨。

一时间，载沣是头大如斗，恨不得将下令将他的皇帝哥哥放出来理事，幸好他还知道西太后还活着，他还没这个权力。

事情就这样一步步发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