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她发现自己的左额疼得厉害。
像是磕到哪里。
因为喜欢光脚在地上跑,陈双鲤在客厅和床前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
换作平时这么摔一下估计也没什么大碍,但偏偏此刻她身上像是被牛踩过似的到处都痛,这毫无心理准备的一下愣是把她的眼泪都逼出来了,而且还隐隐有收不住的趋势。
再怎么坚强怎么没心没肺的人终究会有一个特别软弱且娇气到蛮不讲理的契机,对于陈双鲤来说,这个契机就是生病。
她一边头晕眼花地往外挪着,一边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赌气地掉眼泪。
挪到一半,又觉得肚子里似乎又一团火在烧,连日里扛器材的积累起来的酸疼感似乎在这一瞬间爆发,四肢无力的她于是又停下来,伏在冰凉的地面上哀哀切切地想:
现在大家肯定已经睡着了,墨墨也不知道自己搬家了。现在打给他不仅要闹得整家人都担心,还会暴露自己追人都追到这里来的事情,一个搞不好就会被强行绑回家。
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她才不要回去。
而且就许欢心那个样子,她真的想不出来除了可以在家里堵他,还能去哪儿找他..
又回想起那个自己极力想忘记的闭门羹,陈双鲤就难过得又掉了一串金豆子。
凭什么她就能那么趾高气昂地赶她出去?
不就是个助理吗?那架势摆得跟成了容氏的二少奶奶似的!
而那个间接性害得自己吃了闭门羹的人,现在可能是加完班好不容易才有的休息时间,一想到要打扰他,陈双鲤就觉得所有的细胞都在燃烧着抗拒..
那怎么办,就这么死了吗?
可她连容庭的手都还没牵过呢..
陈双鲤可怜兮兮地抽抽了两下,思来想去都没有办法的她悲从中来,破布娃娃似的躺在地上呜呜呜..
*
夜色安静,三层窗帘紧密地合着,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亮。
容庭觉得自己才刚躺下没有多久,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睡眠一向很浅的他几乎是手机响的第一声,就睁开了眼睛。
有些头疼地爬起来,看清来电显示后的他心里滑过一丝意外,没有过多犹豫地接了起来。
细细的抽泣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明显,容庭心跳慢了一拍,有些不确定地喊她,“陈双鲤?”
原本就无比娇气的人在听见这和陈小姐一点区别都没有的称呼,哭得更加伤心了。
“你怎么还叫我陈双鲤??我不想听!我挂了!我再也不想跟你好了!呜呜呜呜呜..”
哭成这样也还知道威胁人..
容庭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再看她虽然嘴上说要挂但半天都没有动作,顿时又觉得好笑。
他靠在床头,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脸轻轻揉着试图清醒,还不忘给她台阶。
“怎么了?”
夜色暧昧,陈双鲤躺在昏黄的光晕下,听着他沙沙的声音觉得自己更晕了。
她无法冷静地打了个哭嗝,哀哀切切地告诉他,“哥哥,我可能要死了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