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艾弗利和他的细菌遗传转化实验

格里菲斯关于遗传转化的研究越过大洋大海,转到了北美。实际上这好比运动场上的接力赛,接力棒只是从一个英国医生手里传到了另一个美国医生的手里,还是没有跳出医学微生物学这个圈,他们是不约而同地走到一块儿去的。这说明任何一个新领域产生的科学,开始发现时,多半都只是一个粗线条的,还需要完善、细化。不过,这已经不是先驱们的事了,自有“二传手”来接续,科学事业无一不是通过在专业分工中不断接续、积累而最终完善起来的。

接棒的是一位牧师的儿子艾弗利医生,在欧美,牧师的后代进入学术界的机会比较多。牧师这种职业在传教之余,往往有更多的时间做他们感兴趣的事情,这可能是一个原因。本书第1章提到的孟德尔也是这个情况,而且他本人就是一名牧师。率先提出量子论的德国普朗克(Planck,M.K.),从1920年直到去世,一直是教会执事。人称“细菌遗传学之父”的莱德伯格(Lederberg,J.)也是一位正儿八经的犹太牧师的儿子。

图3.3 艾弗利

话说回来,艾弗利一家人多年来备受疾病痛苦煎熬、困扰,小艾弗利本人亦自幼体弱多病,所以他自小就立志从医,救死扶伤,献身医学研究,从事使人类远离病魔的崇高事业。他幼时不仅体质很差,而且发育欠佳,脑袋安在瘦小的身躯上显得很大,所以有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作“小宝宝”,还奚落他“是一个最不可能成才的人”。然而,谁能料到,就是这样一个“小人物”,经过10年潜心研究,终于在1944年完成了一项划时代的实验,证明了引起肺炎双球菌发生遗传转化的因子是作为遗传物质载体的DNA,而不是别的任何物质。

艾弗利生于加拿大,1904年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内外科医学院获得博士学位,当过医生。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陆军部服役,担任过医疗队长。复员后,先是研究乳酸菌,他认定这项研究具有商业开发价值;后又研究结核菌,因为结核病是当时的重要疾病之一,他的一位同事就是由于得了这种疾病而早逝的。他的大部分科研生涯都是在纽约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度过的。他长期从事临床和医学细菌学研究,其中就包括棘手的肺炎双球菌和抗血清治疗肺炎等课题。他先后对肺炎双球菌的荚膜多糖进行过化学检测;人工合成过抗原并研究过它们的免疫学特性;他观察过肺炎双球菌的自溶过程,并将它们应用于血清治疗,确认患者在重度感染期的血清内存在的所谓C-反应性蛋白质;实验过人与动物皮肤对各类肺炎双球菌细胞组分的反应性;研究过分解肺炎双球菌III型荚膜多糖的某种由细菌产生的酶的活性;他还研究过短杆菌肽和短杆菌酪肽两种抗生素。这些工作都取得过一些具有理论和实际意义的成果。然而艾弗利是个低调的人,极少发表文章,无意著书立说,也从未作过公开讲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