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朱某，男，19岁，汉族，未婚，铁道部工人。

因面部和下肢浮肿，小便少，于1956年10月20日入院。自诉于7月间发现两足浮肿，先后经吐鲁番医院和市医院治疗2个月余无效，浮肿逐渐加重，后转至军区十一医院收治。症见全身浮肿，颜面苍白，腹胀，小便量少，神志清楚，其他无异常变化。经收治月余效果仍不显。中医会诊：全身浮肿，颜面苍白，腹胀，小便量少，脉现沉细无力。《内经》所谓：“诸病水液，澄彻清冷，皆属于寒。”乃知其脾肾阳虚，阴邪横肆，因而采用“五苓散”合“五皮饮”加人参等，以健脾燥湿，益气利水，温调水道。

此方服6剂，身肿大消，别无不适，但症状突然转有热象：小便色赤不利，口微干，脉现沉细而数。此又《内经》所谓“水液浑浊，皆属于热”者也，故改用“八正散”，以患者兼有贫血症，燥湿太过反耗其阴，加胶、芍、参、归补血之品于利水之中，兼寓养阴之法。

此药连服15剂，身肿全消，食欲增进，小便量增多，又改用“济生肾气丸”“金匮肾气丸”，轮次运用，疗程共4个月，精神佳，无特殊自觉症状，唯尿中尚有蛋白（+），管型时有时无，准许出院休养。

编者按：陈老论治水肿病，推崇陈修园所论“肿成手按论纷纷，水气同源不必分”“水肿病，有阴阳。便清利，阴水殃；便短缩，阳水伤”，认为脾肾两虚，再遇外感寒湿或内伤生冷，则使水道淤塞，水邪泛滥。所谓“上焦不治，水泛高原。中焦不治，水留中脘。下焦不治，水乱二便”。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决渎失司，影响肺之治节，脾之运化，肾之开合，因而水道淤塞，此水肿之由来也。陈老临床经验为“阴水多而阳水少”，认为水肿的起因主要是脾肾阳衰，三焦淤闭，故确定治则为“温补脾肾，行气利水”八字大法，治疗用药则以“实脾饮”加减，配合“金匮肾气丸”为主。

此外，陈老认为，水肿病者水邪茧结，体质多虚，治疗不宜泻水过猛。“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今脾肾已亏，泻之不当，正气被劫而愈虚，水邪骤散而复聚，即令取效一时，实非长治久安之策。平补平泻、补泻兼施一法，虽然消肿较慢，但正长邪消，可免水邪卷土重来之患。“金匮肾气丸”或“济生肾气丸”配合“实脾饮”服之，有“储蓄作用”，服之日久，自然会发出积蓄的效力，使水肿消退，继续服用可以巩固疗效，防止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