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云凡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从藏经阁推门而出。
昨夜,不断有零星的气运回馈到他身上,提升着他的修为,想必是那批【便当】被人服下所致。
此次获取了【千机】的正确打开方式,修为亦有所精进,他心情不错。
据研读的竹简记载分析,翠竹书院的创立者虽不详,却极擅炼制法宝,按理应与那名自称“铁匠”的前辈大有渊源。
不过,翠竹书院如今的院长翠云上人是以阵入道、新晋大师姐景雪融以雪入道,这技能树点得有点歪了啊。
或许,在翠竹书院再逗留几日,能探寻到一些关于缙云族的事情。
“云先生好。”
一名身背木剑的男子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外静候,让云凡收起了杂乱的思绪。
正是李木鱼。
“一大早便来候着,辛苦木鱼师弟了,昨日的伤可好些。”
以云凡神识,早就感知到对方两个时辰前便候在门外了。
“拜先生那盒【便当】所赐,伤势已然无碍。”
见云凡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背上的木剑,李木鱼索性将木剑取下,道:“此木剑乃是在下用山中翠竹随手炼制,平日里练功所用,昨日被那玉玺折断,便重新炼了一柄。”
木剑上自有一股灵气晕染而开,虽未蕴养出灵性,但已是一柄极为不错的法宝。
这家伙,炼器的手艺似乎不错嘛。
“云先生昨日救命之恩,木鱼昨日未得机会当面感谢,还请先生受我一拜。”
李木鱼双手作揖,说罢便低头欲拜。
昨日那蕴含着皇家气运的玉玺,他深知自己是决计挡不下来的。
却由于师傅后面的各种安排,一直找不到机会当面感谢,于是今日一早便来候着了。
“不可不可,且不说我与贵派已结为同盟,区区举手之劳,怎可受此大礼。”
云凡连忙伸手抵住对方手臂。
这种九十度俯身献菊花的大礼,他可不想受。
哥还活得好好的呢。
“云先生彼时尚未与书院结盟,乃是送餐路上仗义出手,当得在下一拜。”
“你这人咋这么固执呢,使不得。”
“使得。”
一个不愿受,一个却执意要拜。
只见云凡双手抓着李木鱼的手臂,反复地将对方不断底下的头复又推起。
“诶,木鱼、云大哥,你们在干嘛?”
不知何时出现的景雪融,正好奇地看着两人。
此刻,李木鱼的头正停留在云凡的腰间。
少女活泼、轻柔的话语,中止了两人姿势有些尴尬的拉扯。
待两人向她说明原委后,景雪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要拜谢云大哥!”
所以,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
云凡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两人。
“啊,对了,这是我刚刚去库房支来的灵石,还请云大哥收好。”
景雪融说罢,从乾坤袋中掏出数块灵石递给了云凡。
正是约定好的五十万灵石。
灵石的标准计量单位,是以第一境修炼者一息所能吸收的能量为基准。
云凡不禁唏嘘,这几块一看品阶便极高的灵石,所蕴含的能量便足够【癸】境修者持续吸收七十多个时辰。
灵石一过手,还不待他细细把玩,神识中的阵枢便以极为熟练的姿势将其吸收了去。
连块渣都没剩。
见灵石在他手中消失,景雪融和李木鱼还道他将灵石纳入了乾坤锦囊。
此番事了,景雪融便按之前约定的,拉着云凡一同下山去,说是要“略尽地主之谊”。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打牙祭。
于是,云凡便以游历的名义在翠竹书院小住几日,期间除了翻阅存放在其他处的古籍、“游览”一些翠竹书院古迹之外,偶尔也与景雪融一起下山觅食。
……
四方界,云深食肆。
八木创全身酸软地倒在食肆门槛上,连腰都直不起来。
在他身后,一只竹制扫帚豪不留恋地蹦跳着离他而去。
正是“完事”后的【太康】。
“可恶。不过,总算还是让小爷我进来了。”
八木创将头从地面抬起,眼神敏锐地盯向灶台之后的一个酒坛。
离那家伙“去送个餐”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无论八木创从空中还是地下试图进入院内,便会遭到那柄可恶的扫帚的阻拦。
只要一被那恶魔般的扫帚碰到,身体便会不受控制地开始在院内以高难度动作做着清扫,直到体内灵力枯竭,再也抬不起一根手指。
前两天,他都是累得爬回自己窝棚的。
除了让食肆门槛变得更加光可鉴人之外,毫无进展。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他在触碰扫帚之前,暗中使用了秘技。
兽之道,【龟虽寿】。
此刻,高速恢复的体力已勉强能让他移动身体。
眼角往后撇到那扫帚已经蹦入院内,离自己有了一段距离。
八木创忍住酸痛,起身全力向灶台冲刺。
“哼,前两日的卧薪尝胆,便是为了今日的荣耀。”
他的目标,自然是部分属于自己的那坛【青龙衣】。
纵然是打工所获,也是属于自己的尊严。
就在太康有些呆滞地停下蹦跳的脚步时,八木创已经将酒坛拿起,撕掉泥封,大口大口地往口中灌着。
随着泥封被揭开,一股沁人肺腑的酒香在院内弥漫。
微微带翠的酒液流入喉间,先是有些微辣,继而一股芬芳在他口中如同爆炸一般绽放,舌根处一股回甘不断刺激着他的味蕾。
可谓是醇香浓厚,回味绵长。
若不是亲眼所见,这酒的滋味仿若秘酿了数百年一般。
“好酒!”
反应过来的【太康】,此时才上前一棍子将八木创打出院外。
酒坛子碎了一地,里面早已不见一滴液体。
被轰到空中的八木创,只觉腹中一阵滚烫的热流随着酒意涌上,便人事不省。
脑海中只剩最后一个念头:是那家伙让我自行取用的,要怪,就怪他没说清楚用量吧。
院内,竹扫帚呆滞地在原地站了一会,有些心虚地将地上的酒坛碎片扫在角落,便若无其事地靠在门边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