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多巴胺的连锁效应

学期末将近，那次事件之后鸠世没有再能和甄妮同学说上过一句话。

他心里充斥满羞耻，这些自卑感压迫全身，消磨了张嘴搭讪的勇气。羞耻是来自于身为男子汉让女生给救了一回。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弱鸡了。身为一个天使的后裔居然没有能力去保护一位美少女。他懊悔不已。

上学路途中。由于昨晚下过雨，水泥地和泊油路变得尤为粘稠。湿气骤然升起，厚厚的蒸汽层挡住了阳光，天有些昏昏暗。公园会在长椅的点缀下透露出慵懒，上班族会在青砖鹅卵石铸成的跑道晨练。

鸠世走在半道上，他脑筋开窍般回答了自己的发问：“我要变强！”他的音量惊呼撕裂大声，毫无预兆的吓得路人几个哆嗦。

忽而他似乎想起些什么，害怕得打了个冷颤，他自言自语说道：“话说回来甄妮同学打算在什么时候把我吃掉。毕竟她以魔族的名义发过誓要吃掉我来守他们魔族的门规。虽然很不想死，但能被甄妮同学吃掉后消化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也不赖。反正在此之前我要变强，强到甄妮同学会对我改观，不再弱不经风样子也许能打动她姑且留手不想要吃我了，起码会让她感到惋惜。只剩这条路了。

鸠世所想的几乎是自己的对号入座。

他没有迟到，甚至是比老师早到了。

教室里，老师还没到，大家像是脱缰的野马脱离了束缚已久的秩序，同学们在跟周围人嬉戏打闹，闲聊昨天看的动画片。

在这些轻松愉悦气氛中，唯独一块地方笼罩着紧张与寂静。鸠世与甄妮的座位，散发出沉重淹喉的屏障，屏蔽了除此之外的任何吵杂声。

鸠世佯作整理桌面书本顺势瞄向同桌的甄妮同学，

甄妮同学察觉到异样便往鸠世这凝视过来。

鸠世立马撇过脸继续装作整理书本，若无其事般。确认甄妮同学没有再看后舒了一口气。

他握紧自己跳动不止的胸膛暗自伤脑，我在怂什么！这样下去情况一点不会改变！要做起一座桥梁，把我和甄妮同学的关系衔接近一步才行。

教室角落传来造作虚假的尖叫声，转眼望去几个同学在那捧腹大笑。鸠世仔细一看原来他们是在玩玩具蛇和蜘蛛。

“有了。嘿嘿~”鸠世一边嘀咕一边邪笑着幻想出一个不存在的场景；甄妮同学等下会被我放置的假蜘蛛和假蛇吓到，然后我挺身而出帮她把它们赶跑，让甄妮同学对我投来崇拜的眼神，留下我是一个值得依赖的男子汉美好印象。

鸠世擦干净口水，蹑手蹑脚地走到角落把玩具蛇和蜘蛛借了过来。接着从甄妮同学的身后把玩具蛇和蜘蛛抛到她的桌子，确认东西真切落到桌面，之后鸠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座位，一切就绪，就等···。

“砰嘣砰嘣”甄妮同学面无表情冷峻地用锤子砸向桌面的玩具蛇和蜘蛛。一下两下三下震荡刺耳的敲击声惹得全班同学看过来。

鸠世盯着眼前一幕惊呆了，不知所措。没了下一步，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一个美少女做着和她身份不相符的举动。话说甄妮同学上学怎么还带着锤子。

班里的女生低声念碎碎道；

女生A：“甄妮同学还残忍！”

女生B：“她怎么可以这样！”

女生C：“一点都不可爱！”

女生D：“她抽屉里会不会还有别的作案工具呀？”

男生不敢多嘴发言，怕会吃不消。

随着坐在靠近门口的同学喊了一声，“老师好。”给刚才发生的一幕画上了休止符号。

大家端正好坐姿竖起课本，甄妮同学的锤子随之不见了踪影。

站到讲台的老师一句：“上课。”

班长毫不怠慢的领头站直身体：“起立。”

同学们整齐划一站起身四十五度鞠躬说：“老师好。”

集体发出的声音将鸠世从计划失败的晃神中重拾回来。

老师：“同学们好。坐下。”老师润了润嗓子继续开口说，“翻开课本第xxx页。开始讲课。”

无惊无险上午课程结束。

午饭时间，负责值日的小组把大锅饭菜搬来分发到每位同学自带的饭盒里。

尽管学校的菜色油盐稀少，但有一个永远不变的铁定律是肚子饿了吃什么都香。

饭饱腹满，洗完自带的饭盒。

休息片刻，没人打嗝。午休时间到。

同学们自觉的趴在桌上闭目养神慢慢进入睡眠。漫长的午休时间里鸠世根本睡不着，他仍在不懈地想方设法要和甄妮同学套近距离。

下午烈阳高照。第一节是美工课。

上课地点换成了间美术教室。看见墙上乱七八糟的涂鸦彰显了校方选择美术课用专门的美术教室是对的。

美术老师将色彩笔、纸张、颜料等分发到每位同学手里，一人一个小画板，让我们画画花花草草简单不烧脑的东西。

鸠世的注意力由始至终在甄妮同学身上，他心生一念头，把甄妮同学画出来，让她，然后把画送给她让她永远记住这一刻。

力透纸背，鸠世下笔刚柔并济如同莫扎特弹琴的节奏进而有序，横竖撇捺点线面黑白灰，参照着甄妮同学真人比例捣鼓画得有模有样，就连美术老师在讲台上面看到都以为他是个美术生。

鸠世哈出一口豪气，他铺开自己完成的杰作自夸道：“完美。”

后面的同学看到鸠世同学画纸里的景色，眉头紧锁，言语是不可能形容得出来的。

→注释：鸠世神乎其技的美术功底画出的甄妮同学跟这两款①：♀②：｛—.—｝图形如出一辙。

鸠世一只手拿着沾满颜料的画板，另一只手拿着泣鬼神的临摹作品，蹦蹦哒哒的准备展示给甄妮同学看。

肾上腺素的急剧飙升与后脑分泌的多巴胺融合到一起，会让人忘却除了目标以外的所有，鸠世并没有注意到面前隔着桌椅，他脚下被椅角绊得一踉跄，人仰马翻，他手里的物品失去了控制中心，肆意而飞。

动静不小，所有人下意识望去，下一秒便怔住了。

甄妮同学没有第一时间擦拭衣服和脸染上的颜料，而是眉头不皱一下得用比冰川还寒冷的眼神凝视着鸠世说：“我以魔族最高荣誉发誓一定要把你吃掉。”

从美少女口中吐出来的惊人话语。直击鸠世的心脏，他身体开始变得冷热交替，他感受到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刻此地的神秘气候，浑身湿透如同掉进水里一般，腋下额头的汗珠更像是打开了的水龙头。

也只有鸠世注意到甄妮同学额上的魔角若隐若现。他心下一沉，脑子里响起自己的声音：完了，甄妮已经恼羞成怒，我搞砸了。

如此，鸠世想凑前帮甄妮同学把衣服擦干净，但想到甄妮同学一旦有人触碰到她，她会变成魔鬼的样子，鸠世立马僵住了。

甄妮同学甩手走出教室，步伐孰轻孰重。大家都以为她是去换衣服，可她没有再回来，她也没有去拿锤子，而是消失了。

第二天甄妮同学没有来上课。第三天、第四天···直到期末考试都没有出现。后来才得知她~转学了。

鸠世撑着下巴往向教室窗外的景色，春夏秋冬，流年似水，太过匆匆，转身回眸，一瞬即破，相逢已成隔世。

在浩瀚无边的如烟世海中我走丢了。

结束了！

我连诚恳的道歉都没机会表达。

就一切已结束了！

我的初恋！

不！

严格说是爱之初暗恋史。

怪就怪我自己生是个愚钝的天使，没一件事做得好。

甄妮同学她肯定恨透我。我让她在全班面前出了洋相，她已经恨到连看见我都觉得倒胃口，更别说吃了。

我的心犹如受伤猛兽一般在地狱门前彷徨，不知何时会死去，啊！甄妮同学，你不是以你们族人最高荣誉发了誓说一定要吃掉我吗！可是现在你去了哪里？我巴不得甄妮同学你现在就来吃掉我。

小学毕业典礼大合照，唯独鸠世觉得缺少一人。

有一人兮，念念不忘。

······小学时代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