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章缺血症

“你怎么进来了，这位客人先生，劳烦你立刻出去。”好声好气里面却夹杂满看不见的威胁，仿佛像是亚马逊雨林里的平静湖面底下暗藏了足以让人化为白骨的食人鱼。

声音从霍尔身后传来。弯驼的背影是管家。

霍尔解下听诊器，他张开五指说：“对不起，管家先生，我听到这位伯爵痛苦的呻吟就过来。”

管家并不像听这些，他无声胜有声铺开锐利的双眼。

霍尔感受到凛冽，“好。我现在立刻出去。”说完他走出镶嵌金框的房门。

管家操着老朽身板用尽力关上门。“砰。”

“老当益壮。”霍尔半夸耀半嘲讽的语气说道。

管家：“什么？”

霍尔提高嗓音说：“我说你年轻着呢！”

管家嘶哑嗓子说：“我耳朵没聋！”

霍尔开始捡起重要的事讲：“古堡的主人，伯爵得了什么病？”

管家眯眼若有所思，“明天就能好了。”他露出第一次见到霍尔时的邪笑说道。

霍尔不禁开始猜疑，不合理的病以及奇怪的管家！这种病在医学界看来活不过下一秒，但是管家却说明天就能好，到底是？

与方才不同，管家有些亢奋的推搡霍尔。管家跛着脚说：“回去睡觉吧。我们家主人得了一种怪病。睡醒了你明天就能见到生龙活虎的他，你放心睡吧不会有事的。”后半句说出来像是故意安抚霍尔。

霍尔半推半就回到管家之前安排的房间。

铆钉封死的窗外，传来一群乌鸦啼鸣，几只老鼠窃窃私语为今晚入室偷得的残羹剩饭打得不可开交。积雪在风的见证下从屋檐碎花式散落。

床头柜烛火耗尽，他久久不能入眠，尤其见到伯爵那种状态还依然能如此坚强的活着。“到底是什么病？”霍尔在床上侧过另一边身想。

无意间眼神扫过挂在床头的那副画，画中穿着得体宴会礼服的中世纪男人似乎从画里活过来朝霍尔抛了个眉眼，尖利的两排牙齿流出饥饿的胃酸。

霍尔自我诊断道：“休息不好，出现幻觉了？”说完，他闭上双眼静静等待一分钟重又张开，确认画中的颜料是否褪色。

“哇呜啊~！”霍尔怔住了，那一刻他不敢动。画中的中世纪男子俏皮的用自己舌头舔着嘴角，像是一顿美味在眼前。

霍尔回过神来，他前脚踩后脚疯了似往外跑，“什么情况？不复活都没机会见到这么神奇的事情。画活了！”

在长廊左转之后右转逃到一个舞蹈房里，年久失修的木地板不驯翘起。霍尔大吸一口气，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他注意到面前有一张落地全身镜，照的人一点不清楚，模糊的像罩上一层厚厚白雾。他拂去额头小跑过后的汗水，对着全身镜说：“怎么感觉全身镜里的自己有点奇怪。”说完，他挥动左手跟着右手一个接一个快慢动作，镜子里的人动作重播，却总是慢了一拍。霍尔为了验证，高高跃起空中摆了个大字再缩成一团摔到地面屁股着地，疏松的木地板撼动碎出几块来。霍尔摸着有些臃肿的屁股，他发现镜子中的自己没有动，动作还停留在上一个动作。

一只缠满绷带的手从镜子中伸出，扇在霍尔脸上。

霍尔看着缠满绷带镜子中跑出来的家伙。“木乃伊？！”他表面近乎平静的说道内心却犹如一条蒸汽火车开过，躁动不止。

木乃伊蠕动遮掩嘴上的绷带：“看你把我地板弄得。”

霍尔不慌不忙退出满是苍黄的舞蹈房，他嘴里念叨到：“还是外面的冰天雪地比较适合我，打扰了。”

成群结队的蝙蝠呼啸飞来。

霍尔急匆匆蹲下。等蝙蝠飞走后，他看着蝙蝠尾巴重新站起。“这个古堡有太多不可解释的东西了。”

话音刚落，忽感到头皮瘙痒，霍尔顺着往上看。一个半身人形黑乎乎的物体倒挂在天花顶，裹着两块枣红色帘布。

霍尔对着头顶奇观说：“这次又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他好像进入了睡眠状态。我还是趁现在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金框银边的富丽堂皇房间里伯爵挥舞青筋暴起地肥胖四肢大喊：“血！我要喝血！”眼球满布血丝。整个古堡回荡起伯爵的声音。

霍尔头顶的人形物体，有了反应，两块枣红色裹布跟随伯爵声音掉落开两边。霍尔看清了，倒挂在上面的人几个特点和画中人相同，煞白的脸庞和伶牙利齿。此时他想起来了文书记载的东西，“吸血鬼！”

雪上加霜。管家站到古堡室内高高的露台喊道：“主人的缺血症犯了，快把今晚的血搬去。”

风吹熄了挂壁灯，进入无尽黑暗，古老的机械钟转动齿轮嘀嗒作响。此刻开始古堡变成了吸血鬼的屠宰场。

两只头发梳理有条的吸血鬼，由密室飞出落在了一楼钢琴护板。两只吸血鬼踩在钢琴上，发出没有调调的高音。他们虚张声势的重一跺脚，钢琴四分五裂，粉尘溅得到处是。

霍尔前瞻后仰一楼摔坏的钢琴和头顶，走也不是躲也是，该往哪儿逃？

头顶上倒挂的那只吸血鬼在霍尔发呆之际，一口咬了霍尔脖子上。

霍尔感到气血倒流，体温流逝，他拼命挣扎。“我要完了吗？”

吸血鬼吸了没两下，松开嘴说：“这人的血不纯。”说完，他感到腹部被揪住了般难受极了，里面血浆在他胃里咕噜噜闹腾。“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看好他别人他跑了。”

碾碎钢琴的两只吸血鬼从镂空的廊道飞来，他们吐槽道：“人的血哪有纯不纯！想骗我们就说，连主人的食物都想拐坑，我看他是活腻了。”

吸血鬼的筋肉力量是人类的十倍，霍尔没有过多反抗，他知道可能是因为自己死了有一些年月之后复活，身体的血可能过期了，吸血鬼喝了闹肚子。想到这他偷偷笑了起来。

两只替补而来的吸血鬼对霍尔波澜不惊还耻笑他们的态度很是不爽。他们举起霍尔重重摔在嘎吱脆的木地板上。

霍尔末梢神经传来肩膀错位的信息。虽痛但他没有吭一声，有种喜闻乐见了的感觉。生前从医接诊过断骨的病人不在少数，其中接驳成功的占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