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租客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庞，忽然想起李吉侯和王宝庆这两个小崽子。
心下有些软了。
租客试探着问我：“房东老板，能不能便宜些啊？”
我看了看中介小哥。
中介小哥果断的冲我摇摇头，意思当然是不能降价。
我愣了愣，说：“行吧，每个月的租金少一百五，半年一付。”
中介小哥飞快地计算着这里面的差价。
一个月少一百五，半年就是九百。
不料，租客还是嫌贵，这一次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依然直白地说道：“能不能再降一点儿？”
中介小哥语气有些变化，透着一股子嘲讽，说：“这里可是高档社区，四周的邻居可都是有身份的人。”
我叹息一声，这笔生意做不成就算了，何必为难小朋友呢。
我又一狠心一咬牙，说：“这样吧，便宜你两百块，不能再少了。”
租客很细心，问道：“物业费谁出？”
我说：“物业费不用你出。”
租客又问：“水电气费怎么算？”
我说：“水电气费都包含在房租里面的，不用另外交。”
我突然想起，他说他是游戏代练，用电肯定是少不了的，于是立即补充道：“水电气费超出一定数额，还是要追加的。”
租客表示理解，但是又问道：“房租能不能按月支付？”
中介小哥都急眼了，还没等我说话，就抢先说道：“我说，朋友，我手里还有别的几套房子，比这儿便宜得多，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我也被这位大男孩儿模样的租客给逗乐了，说道：“实在不合适的话，就跟中介去看看别的房子吧。”
租客倒是很喜欢这里的样子。
犹豫了几秒钟，他说道：“我现在手里确实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现金，要不按季度支付怎么样？”
中介小哥正要说话，我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听的，于是抢先说道：“看在都喜欢玩疾风乱斗的份儿上，按季度支付就按季度支付吧。”
中介小哥听我这么说，一撇嘴，泄了气。
租客大喜，立即提出签合同。
中介小哥面无喜色，拖拖拉拉地掏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合同，一人一份，让我俩都签字。
我看了看租客的名字：黎陌。
头一次见。
等等，等等……
好像不是头一次见。
我最近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次这个名字。
哪里呢？
我最近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呢？
“啊呀！”
我尖叫出声来，我想起来了。
昨天，就是昨天，那场比赛。
疾风乱斗职业联赛，无糖战队VS暗影战队。
官方在介绍到两队游戏角色的时候，都会在角色名下面补充上玩家的真实姓名。
虽然选手不用露面，但是名字会被公开出来。
梨之白舞这个游戏角色下方，玩家的真实姓名标注的正是：黎陌！
我一阵恍惚，然后立即询问道：“你……你的疾风乱斗游戏账号叫什么名字？”
中介小哥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问。
租客黎陌却是脸色呆滞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我的疾风乱斗游戏ID叫作：冰糖不是糖。”
我伸着舌头在门牙上来回刷了几下，这是我思考问题时常有的下意识动作。
“冰糖不是糖？”
我小声地自言自语，难道是我记错啦？
昨天智能电视上出现梨之白舞的介绍的时候，我也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认真关注过。
不过黎陌这个名字实在是印象深刻。
因为，这两个字都不是十分常见，反倒让人容易记住。
我追问道：“你之前有加入过什么职业战队吗？”
租客黎陌好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呆呆地摇了摇头。
难道真是我搞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