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两天前开始说起。
两天前,林家。
林珊母亲系着围裙,拿着抹布,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擦桌子。
一道黑影从她身旁晃了过去。
她一惊,赶忙转过头,赫然看到客厅角落的阴影中,隐藏着一个男孩的背影。
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淌了下来。
她一点点缓慢地靠近过去,男孩的身影渐渐清晰,但他始终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孔。
终于,她走到了男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孩抬起头。
林珊母亲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空白的脸。
……
“就像珊珊说的一样,那孩子没有脸!如果不是那次经历,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鬼魂……”
林珊母亲隔着桌子抓住了郑昊的衣袖,打了个寒噤。
“请帮帮我!把那只鬼弄走!”
郑昊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这样吧,我要去现场看看状况,才能决定怎样把鬼驱除。您把您家的钥匙留给我,这两天别回家住了,并且务必记得转告您的邻居,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报警。”
林珊母亲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从包中拿出钥匙交给郑昊。
“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林珊母亲站起身,朝郑昊鞠了一躬,急匆匆地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一个带着川普口音的声音就从郑昊的包里传了出来。
“这个鬼,它肯定不是为了谋财害命,毕竟一只鬼谋阳间的财也没地方用……按照我的推理呢,它应该是想把房子里活人赶出去然后自己住进去。”
见郑昊好一会儿没反应,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这么冰雪聪明你还不放我出去透透气,虽说外面的空气也没多新鲜就是了……”
随着这话,郑昊的包又开始拱来拱去。
郑昊冷静的抬起手,一拳锤在书包上。
书包嘎的惨叫一声,怒而反抗:“你居然敢打我,我爸爸都没打过我!”
“闭嘴,现在人多。”
……
时间已晚,在这条偏僻的小路上并没有什么来往的人。
郑昊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拉开了书包的拉链。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盆焉了吧唧的花。
突然,这盆花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郑昊抬起了脑袋:“我阿基米德大爷,本来应该是一朵安静貌美的花美男……哦不对,美男花。待在家里岁月静好,最近整天被你背来背去就算了,你还想闷死我,真是好大一个负心汉,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郑昊翻了个白眼:“郑日天这名字你起的吧,说,我怎么追究你的责任?”
自称阿基米德的花朝郑昊抛了个媚眼:“哎呀日天,你这么宽宏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郑昊呵呵一笑,掏出一串铁钥匙,开始开一扇布满锈迹的大铁门。
“当然,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人,只会把你每天定量供应的老干妈从三罐降到一罐。”
阿基米德呸了一声:“我要去劳动者保护协会告你虐待!”
“劳动者保护协会不受理植物的委托。”
一人一花拌着嘴,郑昊打开了铁门的锁,端着花盆走了进去。
他家的客厅里摆着一个几乎占满整面墙的书架,这书架看上去时间已经非常久了,木料很差,上面摆满了各种科学著作,唯独有一本《少女保健手册》十分显眼,粉色的封面上画着女性的裸体。
郑昊抬手讲那本书的书脊往里一按,书架应声打开,露出了一扇通往地下的神秘之门。
郑昊一手抱着花盆,一手举着手机的手电筒。
光束只能照亮前段的一小部分石头阶梯,阶梯向着黑暗深处延展下去,不知道会通往何处。
两边的墙面十分潮湿,滴答的水声和郑昊的脚步声交融在一起,回荡在狭窄的阶梯之间。
地下室的墙壁开裂,往两边分开,露出一扇黑洞洞的门。
郑昊从门内走了出来。
地下室的一边,供奉着一只瑞兽的铜像。
铜像前,立着三只香,而铜像底部雕刻着“逐魂者”三字。
除了瑞兽的铜像,墙壁上还挂着一把桃木剑,木剑旁边挂着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站着一个老人,一头白发梳得十分妥帖,戴着细边眼镜,看上去是个文化人。
底下则摆着一只铜盆。
郑昊走到桌边,那上面有个凹槽。
他将阿基米德的花盆放了上去,状似无意的将旁边的老干妈罐子往远处挪了挪。
而这盆不安分的花,刚被摆好就开始企图够着旁边的插在老干妈罐子里的吸管。
郑昊没管它,径自在铜盆内洗了手,头都没抬,看也不看墙上挂的那张照片,顺手就拿起挂在一边的一块布蹭了蹭手上的水珠。
阿基米德看见了,心疼得直咂舌:“我说你这个人,你知道那块布是当年你爷爷干什么用的吗……”
“当然知道。”
阿基米德痛心疾首:“那你还当着你爷爷的遗像……”
郑昊耸了耸肩:“有什么关系?他老人家又看不见。你就别管了,安心吃你老干妈去吧。”
说着,郑昊恭敬地给铜像上了香。
阿基米德看着郑昊恭敬的样子,嘴里砸吧直响:
“啧啧,你啊,祖传的家伙事不用,祖宗的经验也不听……那桃木剑,就这么被你放着蒙灰,你知道那是干嘛的吗?”
“那可是劈过湘西尸王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