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抉择

大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屈服也是人生很重要的内容,试问谁能永不屈服?

到底是人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人?

到底是人改变了环境,还是环境改变了人?

一辈子从不屈服的人这个世界有没有?

需要屈服的对象太多,父母、老师、好朋友、恋人、情人、妻子、孩子、上司、暴力、权力、金钱、客户……

需要屈服的环境太多,家庭、学校、公司、职场、官场甚至公共场合……

硬汉主义的代表人物海明威最后闹得吞枪,这是不是代表无论在美国还是在什么国家,屈服都是人生永恒的主题。虽说海明威的吞枪正是他硬汉主义不妥协的表现,正是“你可以毁灭我,却无法击败我”的诠释,可一个人的物质都不存在了,硬汉主义难道还由他的灵魂去实现去坚守?

代注恒也曾经屈服,曾经妥协,希望和英语和解。

在寝室里一位获得过全国竞赛一等奖的同学指导下,开始一遍又一遍的背诵英语字典、英汉字典。

这可能也就是他之所以能够大学毕业,能够拿到学位证的原因,否则,这辈子他别想拿到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

大约背了一年的字典,将英语的常用语、词组写了三本笔记本之后,他拿到了大学的校内四级,顺利毕业。

这可能是代注恒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妥协和屈服,也是最痛苦的一次人生体验。这不但没有增加他对英语和英美文化的兴趣,反而恶心到闻英语色变、呕吐。

代注恒的大学一共写满了十三本笔记本,这是他读书的心得和摘抄的有用的知识的组合。当然,除了那三本英语的笔记本之外。

最大的一本笔记本α1,总共有420页,看过这本笔记本的同学或者朋友,不是觉得代注恒是个疯子,就会觉得代注恒志向远大。

扉页上写着: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的办法并不只有一个,但我热衷于让自己成为前人和后人之间的桥梁!

必修知识:政治学、经济学、人类学、社会学、历史学、地理学、哲学、文化学、逻辑学、文学、金融学、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行政学、外国语言学(除英语)、基础医学、基础建筑学、基础数学、基础农学等。

选修知识:民族乐器知识、西洋乐器知识、民族学、民俗学、书法学、绘画学、音乐学、考古学、文物学、军事学、法学、文艺学、少数民族语言学、宗教学、新闻学、生物学、动物学、生理学、医学、民间工艺等。

笔记本δ4扉页写着: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科学家、文学家、数学家、艺术家、政治家,但没有目标的人生是多么的无聊、无奈、无情。

笔记本θ8扉页写着:人生只有2万多天,做好自己的导演,精彩的人生由自己做主。

未在大学写满的最后一本笔记本λ11的封面上写着:我从来没有与众不同,是那些浪费生命的人使我显得与众不同。

大学时代的代注恒在校园里是小有名气的风云人物。他总是显得比其他人知道更多,具有更出色的分析能力、思考能力、应变能力、执行能力、协调能力。

他的知识丰富,见识广博,寝室里的卧谈会或者卧辩会90%都是他在引领或者开启。别人从未思考的问题,在他那里居然都有多个角度的思考。

如果你需要代注恒的分析和建议,他往往会告诉你,如果从社会学角度来说应该怎样,如果从人类学角度来说应该怎样,如果从经济学角度来说应该怎样,如果从人文学角度又应该怎样。

大学时代的代注恒将自己“从来没有标准答案”的风格发挥到了极致。

这对有些人来说,可能是个毛病,是个书呆子病。

大学里,恋爱自由,师范类大学,女生比例很高,恋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代注恒的朋友、室友、同学岳博天曾发表过重要观点:在师范大学这个鱼塘中,很容易钓到美人鱼,鱼塘的鱼儿太多,有时候钓钩太少,一个钓钩下去,一群美人鱼盯着要来咬饵呢。

可能是代注恒的原因,他的寝室也许算得上整个大学三四千个寝室中最有哲学思辨意识和综合分析能力的寝室,就算不是全中国大学四年中卧谈卧辩会最多的一个,起码也是数量排名靠前的一个。

岳博天是寝室中除代注恒外在图书馆借书量第二的同学,也是代注恒前半生遇到过的看书数量仅次于自己的男生。虽然岳博天大学四年在学校图书馆借的书的数量还不到代注恒的一半,不到600本,可是这已经是个轻易秒杀周围所有寝室八个人或者六个人总和的数据了。他还有一点强于代注恒,整个大学里买书的数量超过了所有人,甚至比代注恒都多上30本。

易雍是寝室中看报最多的同学,除了学校发给班级的《文汇报》、《南方周末》、《文摘周报》这些文艺类专业类报纸外,他也看《参考消息》、《人民日报》等党报和《嘉新晚报》、《长荣商报》等都市报。

对于岳博天的说法,易雍的解释更简单:师范大学里女生很多,尤其是文科类的专业女生比例更高,当学校搬迁新址,文科第一期搬迁,造成了男女生比例严重失调,粥多僧少的情况在两年时间里非常明显,可以说,只要这个僧愿意喝粥,就有喝不完的粥。

代注恒要不是迷上了徐子陵和师妃暄那种精神恋爱,恐怕他的女朋友也就不会只有一个窦眷童了。

要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思想和痴迷精神恋爱,代注恒面对各种机会甚至各种诱惑,绝对不会在大学里将女朋友的数量停留在1个,恋爱时间停留在四个月。

窦眷童直到分手仍然觉得自己不明白代注恒。

在女孩子眼中,代注恒不是年少多金的“高富帅”,也不是偶像剧里多情多金多空闲善浪漫的男主。

一类女生眼中的代注恒是个书呆子,不苟言笑,不善交际,不懂风情。

一类女生眼中的代注恒是博学多智,善于应变,辩才无碍,舌灿莲花的高智商高情商男孩。

一类女生眼中的代注恒是矛盾体,他既可以在男生群里风头无双,又可以在女生群中沉默不言;既可以和熟悉的女生幽默风趣,又可以和不熟悉的人死板呆直;既可以在发生突发事件时灵光一现想出别人怎么也想不到的解决办法,也可以毫无任何存在感的被人忽视。

之所以会产生这么不同的感觉,主要是距离的原因。

窦眷童是主动“威逼利诱”代注恒的,可她却发觉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成为代注恒的唯一。

代注恒的爱太广博了,他爱的不是其他多少多少美女,他爱的是大众,爱的是社会。代注恒有极强的责任感,具有机器人一样的计算。

如果窦眷童和其他任何一个人一同落水,代注恒除非衡量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解救另一人,否则绝对会按照成功率的大小来决定自己的行为。

代注恒的话让窦眷童伤透了心,也注定他没有女人缘。他曾经把自己和诺贝尔、柏拉图、达芬奇、牛顿、伏尔泰、贝多芬、梵高、尼采这些偶像排在一起,希望以有生追逐无涯,不负使命。

“既然你爱我,那就应该理解我,我的生命不属于自己,属于人类社会和这个时代。我羡慕裴多菲生命的高质量,羡慕诺贝尔为社会做出贡献而放弃了所谓家庭的束缚。我虽然爱你,但你却永远不会超过我生命的10%和时间的20%。我不希望浪费生命的每一分钟,没有女人能够让爱情改变我的使命,人活着既不是为了吃饭,也不是为了享乐,更不会只是为了爱情。”

窦眷童尤其不能明白,代注恒的八十岁理论和交集理论。

代注恒宣言:“等到八十岁时,我回忆自己的生命历程,使用过三十多种牌子的香皂洗发水牙膏沐浴露,五十多个牌子的服装,抽过三百多个牌子的香烟,乘坐过十万公里的飞机,二十万公里的轮船,二十五万公里的火车,五十万公里的汽车,收集了55555本书籍、22222张报纸、11111本杂志,收集了1980枚使用过的邮票,收集了2000张电影票,收集了3000块石头,收集了4000张烟盒,收集了5000片树叶,收集了6000张景区门票,收集了8000张风景照片,收集了1万张商标牌。去过25个国家,到过1000个城市,跨过3000条河流,登过5000个山头……八十岁生日,就在海边垂钓,要么老去,要么被海浪卷走。”

代注恒对爱情的看法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圆,从开始到结束就划了一个圆,一个女人也是一个圆,爱情不外乎是在自己画圆的同时与其他圆相交,出现了交集而已。所谓爱得深,不外乎交集更大,所谓爱得浅,不外乎交集更小。世界上绝没有那种两个圆重合的,那只能是某人在某种目的下制造出的假象。两圆相套是可能存在的,大圆覆盖了小圆,小圆包含于大圆,那是一方明显强于另一方,小圆的妥协和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