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培训学校的收费标准在全省来说,算比较低,尤其是和省内经济发达或者文化发达的昌德、米越、渡岩、嘉溪等地比起来确实算低。但在金竹、田安、甘昭、岭左这个区域内,这个收费还是中等偏上的水平,只是比一些全省连锁的顶级培训机构的收费稍稍低一到两个档次。
从市场价值来说,代注恒2个小时的收入没有隔壁别的老师1个小时的收入高,因为人家的学科不同,学科不同性质不同、地位不同、市场价值不同。
经过高镇奇的协调,这个女生每周两次来接受代注恒的辅导,这个次数没有家长邓运候最初的期望高,他是要求高镇奇给他安排每周3到4次的。这个次数的变化最初代注恒并不知道原因,只是单纯的认为时间安排不过来。后来才知道是家长不想把女儿的高考成绩系在一根绳子上,他还安排了女儿去隔壁一条街的另一个培训机构补习。
代注恒最初知道的是,虽然高镇奇给他安排了一周两次课,可是如果学生或者家长没有耐心没有信心了,随时可能取消他们之间的辅导关系。
邓运候其实前两次的辅导根本就没有交钱,算是朋友介绍来“试听”的。当家长和学生都满意后,才可能把前面试听的辅导课的费用一起交上来。
代注恒从小都在田安最好的学校上课,他的同学可以说都是各个年龄段田安市城区中最好的城市学生,到龙高之前,他甚至只见过不到五个农村学生,那是农村中最优秀的学生考进城里的重点中学而成为他同学的。而这次辅导之前,代注恒一直在农村教书,他的学生超过95%都是农村孩子,只有少量的城市孩子到龙高读书成为他的学生。
第一次辅导的准备工作是很充分的,可是代注恒仍然非常忐忑,缺少一点自信。
一是从未在做教师的时候接触过城市的富二代、官二代学生,二是之前的小班辅导效果并不理想,他的很多想法似乎并没有得到哪些学习美术的城市孩子的认可和理解。
就在代注恒一面自我鼓励一面心中没底的时候,他的辅导居然被暂时取消了。听高镇奇的解释是,女生生病了,暂时不忙开始辅导,看尤刚的表情,代注恒无法相信高镇奇说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也许是为了安抚代注恒,高镇奇给他安排了另外一个四人的小班。上次九人小班的课代注恒已经停了,初步完成了最初约定的上十次课的要求,至于之后人家是否还要补习政治,或者还是换一个教师,代注恒没有心情去了解,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
四人小班人数少一些,效果果然还不错。尤其是其中的一个男生,居然特别喜欢他的风格,而且把其他老师都贬低了一番,认为从学识从教学风格来说,他代注恒老师都是独一无二的,能够由内而外的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潜质。
这个叫做由正杰的男生也是官二代,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他也是立志要读完博士的。就是对政治很不感冒,有点像代注恒对英语不感冒一样,他不是学不好,而是根本就很逆反学习这些脱离实际的理论。
他在和代注恒认识之前最喜欢的一句话是:“我从不相信政治,政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欺骗。”
等一个多月八九次辅导课的交流之后,由正杰的思想发生了稍稍的变化,“政治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本身并不是无耻的,高尚的人用政治带来秩序和幸福生活,无耻的人用政治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残酷人性。”
这个由正杰为了学习音乐曾经去过韩国去过日本,甚至参加过美国的夏令营。不是他没有钱来一对一辅导,而是他和另外三个男生本来就组建了一个高中生的乐队,他是乐队的吉他手和主唱。其他三个男生都是他的哥儿们,大家一起学音乐练音乐因此错过了学校的高三复习,这才需要来进行一些辅导。
由正杰高大帅气,身高一米八以上,外表看不出是个17岁不到18岁的男孩儿。母亲是金竹学院音乐系的系主任,本身也是一个会好些民族乐器的高手,同时还是将自己的艺术市场化获得很大成功的艺术者,受到母亲音乐才华的熏陶和遗传基因的影响,由正杰从小就展现出不小的音乐天赋。他的父亲居然是金竹市的某个经常在电视台和各种活动中抛头露面的市级领导,要不是因为他的姓氏确实不多见,代注恒都未必相信自己居然给市级领导的儿子在辅导。
贝斯皮刚杰、鼓手欧定杰、主音吉他程建三个男生和由正杰比起来都有些其貌不扬,个子长相和气质都不在一个范围之内。
代注恒的不同和他们的不同找到了一定的同频共振,代注恒不以分数论英雄的观念非常适合四个小伙子的理念,他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就应该活出不同于身边别人一样的感觉来。
除了音乐,代注恒还留心的观察到由正杰细心的把培训学校的水龙头关上的细节,并特别加以表扬,按理说,这样一个官二代兼富二代,没理由在乎水龙头浪费了多少水这种小细节的,可他就是在吸烟的时候看见了,因此他特别加以表扬,且不论他之前怎么做的,就希望以后他能够坚持节约能源资源的正确观念。
至于皮刚杰,代注恒也发现了这个男生的不易让人觉察的优点,那就是被家庭观念影响所形成的大男子主义。要是其他教师,要么本身就是大男子主义者,那就顺其自然;要么是反对大男子主义者,很可能会强行教育男孩子改变观念。代注恒却从这一点中找到了男孩的优点,并且灌输了那种男人的担当和责任感的正能量进去。代注恒和皮刚杰还多次谈论古代的民族英雄郑成功、戚继光等大男子汉,从而完成教育的“传业受道解惑”的效果。
欧定杰的优点是洁癖,喜欢清洁,不喜欢一点灰尘和邋遢。代注恒引导他时刻注意清洁卫生,不但要做好自己的卫生,也帮助别人或者提醒别人注意最基本的清洁卫生。
程建则被代注恒发觉了他对小动物的兴趣,他从小就喜欢观察小动物,能够蹲着看蚂蚁搬家,能够在池边看金鱼游来游去,能够和小乌龟玩耍一整天。代注恒不但不觉得这是玩物丧志,而且还从两个方面对男生进行引导。首先增加程建对动物的观察力,建议以后程建可以一边玩音乐一边研究动物学,可以去非洲大草原观察动物,也可以开宠物店开宠物医院收治宠物。其次代注恒引导男生将对宠物的爱心进一步培养成对世界的善心、爱心和良心。
代注恒的一定程度的自卑心态和自傲心态使得他和女生很难相处,却和几乎所有男生都可以找到不同的广域的共同话题。代注恒喜欢和男生交流,喜欢和男生谈人生,喜欢和男生探讨如何拯救世界、如何照顾女人、如何成长为英雄。
如果是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小女孩的话,那么每个男人骨子里其实都有一个大侠。女强人也有脆弱调皮的时候,懦弱男人也有一种男人不灭的尊严和担当。
代注恒和四个男生不但在培训学校上课的时候合作很愉快,而且他还参加过男生们的训练,尽管他没有动手能力,却有着对于音乐精神的理解和个人见地,有着对于音乐和乐器的一些理论知识的储备。对于四个大男孩来说,代老师并不是外行,代老师也不像老师,更像哥哥更像朋友兄弟。
代注恒能够知道四个男生骄傲于什么、固执于什么、自卑于什么,这些都是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通过平等交流、用心交流换来的。这些十七八岁的男生,说不定他们的班主任、科任老师甚至父母亲戚都未必真正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在乎什么,代注恒只用一个多月时间基本搞清楚了,并且对每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一番独一无二的建议和思考。
男生们变化很大,从最初对代注恒爱搭不理转变为见面会鞠躬。
当然,对于代注恒不认为是错误的甚至会影响人生影响社会的行为,代老师跟其他老师并不一样的对待和处理。
比如说由正杰喜欢戴墨镜,班主任和家长都非常反感,觉得这是不学好,什么黑社会混混才爱戴墨镜。
又如皮刚杰有纹身,代注恒也觉得这是一种美的选择和对身体肌肤的全新体验,这种行为既不破坏社会秩序,也不危害公共安全,代注恒还自己去皮刚杰纹身的纹身馆也纹了一只老鹰。
再如欧定杰存在着一定的“双性恋”趋向,代注恒也不觉得多恐怖,只是提醒男生,女人善变不代表男人不善变,情感需要自己去体会。
程建在其他老师眼中最不可饶恕的就是喜欢吸烟,这在代注恒眼中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他还和这个男生一起吸烟,他的理念是,从来只能以道德高低、人性有无等来衡量假恶丑和真善美的区别,没有以吸烟为标准的道德和法律评判标准。
对于其他学校和教师几乎已经发展到不在乎的诚信、仁爱、无私、勇敢等道德和人性层面的内容代注恒却非常在意。对于赌性、拜金、贪婪、自私自利、不择手段、没有节制等行为习惯和思维代注恒则坚决要尽教育者的天职去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