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繁阳街杀人案顿时轰动整个京都,当朝尚书之子被杀,连带十几人当街被杀,此事太过恶劣,刑部尚书张宇鲁看到自己儿子的头颅,整个人顿时昏了过去,苏醒后大怒,要求彻查此事,目击者十分多,很快就查到了萧天行的头上,他也知道萧天行是北衙禁军之首,陛下亲信,但是死的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啊。
于是死谏朝堂,哭诉自己的儿子多么优秀,多么孝顺,却无辜的被萧天行杀害,要求陛下做主。
昭宗也很为难,一边是自己的人,一边又是朝中大臣,两朝老臣,闹大了,自己也不好办,于是只好让南衙禁军李翩鹤配合大理寺抓人,审问萧天行,先让他听从发落,再看具体情况。
萧府
“子华,此事你可有把握?”萧天行皱着眉,问道。
“不出七日,必有结果,到时候将军自能成功脱离。”韩子华淡淡笑道。
“好,我相信你。”
门口
“少主,门口有禁军等候着您,看甲饰是南衙的人。”萧健在门边喊道。
刚刚沐浴更衣一番的萧天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神色淡然道:“我这就去。”
萧天行打开萧府大门便看到了有一群南衙的禁军正在萧府的门前等候。
一名禁军看到萧天行开门后,向前对着萧天行沉声说道:“萧大人,听闻您在当街杀人十六名,而且包括刑部尚书之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圣上要见你。”
萧天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身伸出手掌做出一个摆手的手势,示意想要跟着一起去的钟季平停下。
“请吧。萧大人。”禁军头领说道。
一名守卫似乎是想要向前押着萧天行走,萧天行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守卫伸出的手便停住了,然后默默的收回去。
“我自己会走。”萧天行说道。自始至终,萧天行的语气都很平淡,似乎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一样,或者说,他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你看,那是萧府的萧公子吗?他可是当朝名将,北衙之首,他怎么被抓了?”一名书生疑惑的问身边的路人。
“听说那萧公子刚刚就在街上杀了人呢?”另一人说道。
“不是吧?!杀了谁呀?”一个惊讶又疑惑的声音问。
“听说杀的是刑部尚书的儿子,就是那个平日为人及其嚣张、张狂仗着自己是刑部尚书之子的身份经常作恶的那位。”一名似乎是了解事情的路人向人们解释道。
“死的好呀!那种坏人早就该死了!”一名路人用着十分振奋的声音说道,似乎听闻刑部尚书之子张乾之死这件事十分大快人心。
“嘘~~小声点!”旁边的路人一旁捂住了他的嘴。
“你想死吗?竟然敢这么大声的说出这种话!”那人低声对那名男子说。
那名男子也反应过来,这里这么多官兵,要是给听到了,可没有好下场。
但是自幼练习弓术的萧天行听到了,萧天行听到了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着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守卫看到萧天行这一番奇怪的举动,不禁感到奇怪,他并没有听到路人的言语,问道:“大人,您在笑什么?”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萧天行想起前世的一个梗,不禁再次笑出了声。
守卫哦了一声,看他还在笑,心中不禁诧异,这少爷心态也太好了吧,杀了人被逮捕,还能笑的出来,但并没有再发话。
进了皇宫,萧天行看了看周围,然后笑了一下,问向身旁的守卫:“这是圣上要亲自审讯我?”
“回大人,是的。”守卫恭敬的回答道。
“呵,真有意思。”萧天行笑道。
萧天行刚进入朝堂,一名近六十,双鬓发白的老人便指着萧天行大骂:“你个杀人狂魔,你还我儿命来!!!”
这么老人正是刑部尚书张宇鲁,张宇鲁老来得子,而且还是独子,从小对张乾都是无条件宠溺,要什么给什么,而如今,听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被眼前这一个小儿给杀了,张宇鲁自然是气的不行。
萧天行看着眼前的老头,冷笑一声:“哼,是你没有管好、教好你的孩子,张大人!”
“你…你…”张宇鲁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你什么你!我说的有错吗?你儿子是个什么人你自己也不看看。骄横,狂妄,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混!最重要的事是,他仗着是大人您老人家的身份,到处作恶,不将百姓放在眼里,自认为是您刑部尚书张大人的独子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难道不是您的问题吗?张大人!”萧天行看着张宇鲁这老头生气的样子,不由得来气了,就是直接怼着他说话。
“肃静!”昭宗昭宗拍了拍龙椅,说道。
朝堂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张宇鲁听到皇上发声了也不敢继续骂萧天行,只能愤愤然收回手向昭宗行礼。
心中虽然偏袒萧天行,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萧天行!你好大的胆子!繁阳街杀人案可是你所为?!”昭宗假意怒道。
“回陛下!人确实是末将杀的,但是臣认为,臣是做了一件对百姓有益处的好事!”萧天行大声的回答昭宗。
“你杀掉的可是张尚书之子!那是朝廷大臣的儿子,岂能说杀就杀?!”
“可他借着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到处作恶!让百姓苦不堪言!”萧天行喝道。
“那么你就可以就这么在街上就将他杀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皇法!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昭宗怒喝萧天行道。
“自古以来就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言,杀人本就是大罪,可是张乾借着自己礼部尚书之子的身份作恶多端,这些难道不是罪吗?张乾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说杀就杀,说剐就剐,这难道不是罪吗?还是说,陛下认为,朝廷官员的身份就是比平民百姓要高贵!”萧天行一番话喝住了朝堂中的大多数官员。
“陛下是否还记得太宗皇帝‘民贵君轻’的思想!是否还记得太宗皇帝的君为舟,民为水的言语!”萧天行朝昭宗喝道。
“朕自然记得!”昭宗大声道。
“既然陛下记得这些,为何张乾以刑部尚书之子的身份作恶的时候,朝廷并没有去将他绳之于法?”萧天行顿了一下,看了眼张宇鲁,“还是说,是张乾的父亲刑部尚书张大人的问题?”
昭宗看向了张宇鲁,张宇鲁给昭宗这一眼看的心里发毛。虽然昭宗之前被宦官囚禁,之前在朝廷中表现较为劣势,但是作为皇帝的那种上位者的气质还是很吓人的。
张宇鲁心中十分慌乱,但是表面故作镇定向昭宗说道:“陛下,您给臣十个胆子,臣都不敢做出这等事情!”
“哦?”萧天行看着张宇鲁这模样,冷笑一声:“张大人,我可是亲耳从您的爱子口中听说了哦。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你都会为他解决的,对吗?”说完,萧天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张宇鲁。
张宇鲁的手心早已浸满汗水,脸上也开始冒冷汗,但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道:“臣,绝对不敢做出这种事!”心里却暗暗骂道:张乾,你个逆子!我为何会有你这种如此愚钝的儿子呀!
眼力极好的萧天行自然看到了张宇鲁脸上的冷汗,笑着说道:“张大人是心虚了吗?怎么已经开始冒汗了?”
“萧天行你…”张宇鲁怒指萧天行,想要大声骂萧天行,但是被昭宗打断了。
“张宇鲁,萧天行所说是否属实?”昭宗冷冷的问道。
哪怕昭宗这样问道,张宇鲁也知道绝对不能说是,只能一咬牙说:“不,臣未曾做过这种事情,更加没有说过这种话。”
萧天行笑着看着张宇鲁说道:“张大人,其实你要是直接承认的话,我还不用这么麻烦,不敢既然你死不承认,那我也没办法了。”
回过头来,萧天行对昭宗说道:“陛下,末将有证人!末将可否传唤证人?”
“不用了。”昭宗摆了摆手,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
“朕已经确定张宇鲁滥用官职,行使私权。”
张宇鲁惊慌的道:“陛下,臣没有啊!”
“闭嘴!”昭宗睹了他一眼,下的张宇鲁不敢继续说。
“朕宣布,将剥除张宇鲁刑部尚书的身份,将张宇鲁贬为庶民。”
“陛下,冤枉啊!!!”
“带下去。”
其实昭宗这不止是因为张宇鲁私自滥用官权,还是因为张宇鲁是一个墙头草,在阉党权利大的时候,便偷偷与阉党交好,在刘季述死后,昭宗重新为帝后,又跟着昭宗,昭宗也是借此机会将张宇鲁除去。
“至于你,萧天行。”昭宗顿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萧虽说你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但这终归还是杀了人,念在你不久前救驾有功,并且消灭了刘季述这些贼人,朕就不对你从重处罚了,但是惩罚是少不了的。”
“末将愿意接受惩罚。”萧天行半跪道。
“好,从今日起,你北衙都指挥使一职就先撤去吧,官降一级,朕封你为昭义节度使,为朕镇守相、卫、邢、洺、贝、磁六州。”
萧天行心中闪过千般思绪,但还是道:“末将遵旨。”
出了大殿,才仔细想来,丁会才是原来的昭义节度使,不过因反对朱温进京畿已经被罢职,听说还在家赋闲。
相、卫、邢、洺、贝、磁六州都临近同州,是门户之地,有一半已经落入朱温之手,皇帝想要自己守门?趁机向韩全诲发难,掌握北衙全部兵马,当真是好算盘。
萧天行不禁有些意兴阑珊,自己一片赤诚,千里回京,诛平逆贼,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想到这萧天行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朱温,唐帝,韩全诲,李茂贞,李翩鹤——好大的局,最后胜出的人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