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别那么自信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进,君晟凌跳开车帘,望向西边的密林,他似乎记得当初师傅提过,雍国正是要用那片地方作为万法大会的场地,从这里望归去,丛林险峻,确实合适,怪不得雍国会力主想要达成那次合作。

南菱也往向君晟凌看得方向,“我出嫁时也会走哪里,父皇说那里是我们的地盘,会安全一些,也会缩短一些路程。”

“是吗?”君晟凌放下帘子,看着南菱坚定的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南菱掀开车帘,方才还遥远的宛如豌豆一般大小的城门现在已经近在咫尺,宛如一条巨龙一般卧着。

城门前一对穿着黄袍的中年夫妇和一个少年站在一群穿着官袍的队伍前面,马车在队伍前停下,百官跪迎,南菱走到献帝和皇后面前和他们相拥。

佩篱躬身行礼,“臣幸不辱命。”

献帝抬了抬手示意,这才注意到后面的君晟凌。

“这位是?”

“这位是玄玉门君长老,一路艰险,有赖长老相助,儿臣向长老相邀,留几日暂住。”南菱适时介绍。

听到君晟凌的名号,献帝倒是惊喜,现在虽然属于修行者的时代,但是各国皇室中能修行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若一个国家能邀请到一个修者来朝已经是幸事,更何况这次来的居然是一位长老级的人物,此等美事,他可不得敲锣打鼓的全天下宣告。

献帝笑呵呵的迎了几人回去,又让太子为君晟凌寻了最好的住处,又借着南菱的名头将他和佩篱一起设宴款待。

“这几日怎么不见她。”

佩篱指了指面前的歌舞,对君晟凌道,“若不然她睡上几日,只怕是无法“静养”了。”

“听说后日便是灯会,这几日收到江大哥消息,他们已经到了都城,向我问你,那时你可去?”

“不去,我又不像你那边清闲。”佩篱饮了口酒,冲着君晟凌翻白眼。

“哎,那我便请你徒弟去了。”

“君晟凌,你闲不闲。”

“闲啊。”

“你......”佩篱忍无可忍的想和君晟凌施法斗一场,但奈何自己法力被封,只能和君晟凌在桌下徒手交锋。

场上外人敬酒时,两人才收手作罢。

灯会当日,南菱才从昏睡中醒来,若不是已经提前告知了南菱的情况,不然整个皇宫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开宴会,倒是南菱醒来时,也算是轰动了一下,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被宣入公主寝宫,直到确认公主无碍,皇后才放人外出。

皇宫外,南菱看着和江帆站在一起聊天的君晟凌,连忙跑上前去,“抱歉,我昨天才醒,母后又担心我,才放我出来。”

“没事没事,现在你这样子倒是和第一次见你时一样活泼,看来养的差不多了,我们都放心了。”江帆插嘴道,君晟凌点点头。

“走吧,嫂夫人还在酒楼等着呢。”

南菱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有问.

君晟凌失笑,拍了拍南菱,“我们先去,他被太子叫走了。”

南菱被君晟凌讲的话弄的脸红,“我,我没问......”

“嗯,你没问,我只是告知一下我们最后一个友客的去向。”

江帆拍拍君晟凌的肩膀,忍不住轻笑,“这点和她就挺像的,很在意,却又不说。”

被江帆这么一提醒,君晟凌到时想起来她们认识许久了,趁机打听其过去的她来,“你们当初认识的时候,她是什么样的。”

“和雪山上的石头一样又冷又硬。”江帆的记忆像是被拉回到了那一夜,那是他最绝望的一夜也是他获得希望的一夜,他始终记得当初她虽然穿着一身入烈火般让人感觉炙热的衣裙,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和从她口中说出的话确冷的人发寒。

“救?我凭什么救她,既死便死了,不要耽误我赶路,若是他是在伤心,我也送他去和爱人团聚,能死在一起,也算美谈,不是吗?”

“没有使用价值的人就来何用,我可不想再带第二个拖油瓶!”

唉,江帆叹气,“还要当时她身边有个孩子事事都劝她拉她,才没让她彻底堕落。最后还大发慈悲的救了我们。”

“孩子?”君晟凌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幻镜中看见的,心头一跳。

“嗯,如今你一提起我倒是想不起来那孩子的名字和样貌了,不过你若是好奇,可以去问问你的掌门和师傅,那孩子他们应该也是见过的。”

“不过是奇怪,当初封印摩旗山后,一直不见那孩子,也没见她再提起过。若是他还在的话,应当是比你大,说不定,她还真会破例有个弟子。”

酒楼上的包厢,一个抱着琵琶穿着青衫的温润女子正弹着一曲曲调激昂的句子,吱呀一声门刚退开,曲子正好结束,南菱望向里面唯一一位面容娟秀的女子不由发出感叹,“好美!”

女子轻笑,“妹妹真会说笑。”

江帆迎上去接过琵琶,女子笑道,“你去时手痒了些,便借了。”

“你如何都不妨,只求你把自己的身体护好些。”江帆宠溺的笑笑,向两人介绍,“我的夫人,曾经长华派最优秀的弟子,安艳。”

“见过嫂嫂。”,“见过嫂夫人。”

简单的寒暄之后,几人落座,这里盯的位置是观游街灯车的最好地方,而且酒楼的菜市也是极其不错,几人简单的聊了几句,门才被推开,开人正是佩篱,佩篱落座,自罚三杯酒之后,冲着君晟凌说道,“若是他没有消失,说不定真的会成殿下的弟子。”

“你在琉璃塔那么高的地方也要偷听别人说话,真是忙啊。”君晟凌调侃。

“只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的法术被解开多少而已,更何况,我想你应该是好奇那个人的。”佩篱拿起酒杯,对着君晟凌挑衅一笑。

“说来听听。”正在这时,楼下的灯车正好经过,南菱眼疾手快的站起来冲过去看灯,一时间整条街上人声鼎沸,盖住了佩篱的话。

“殿下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在廖莲和紫麒一事之后就更不可能了,我见过出事之后的殿下一次,就像无情无爱的雕像一样,之后又一次,我回去见殿下的时候,我远远见过他一面,也是最后一面,我看见殿下在那片花海里向他招手,当时她的样子就像和先尊在一起一样,我打探过他的来历,只不过是殿下外出时破例救下的一个孩子,在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殿下也不曾提起过他。”

“君晟凌。别那么自信,你在殿下过往生命里,是在太微乎其微了,就算殿下说喜欢你那有如何,又不是一辈子的喜欢。”

佩篱的话君晟凌一字不差的都听进去了,听着她过往的碎片,她过去身边的人,佩篱说的对,他不应该那么自信,那么自以为是。

灯车开走,江帆看着坐在桌上的两人之间的气场过于压抑,便提出到外面去逛,让两个雍国的居民带着他们三个外乡人转转,街道上,各式各样的灯笼在街边挂着,不少卖灯笼的店家花样百出,猜灯谜赢灯,作诗赢灯,还有些其他的玩意和杂耍艺人在街上散发着魅力。

南菱亦步亦趋的跟在佩篱身后,手上拿着佩篱付钱买的灯笼。

“玩的不开心?”前面,江帆成功诓了佩篱猜灯谜,君晟凌站在南菱身边明显感到小姑娘的情绪没有看到灯车时的高涨。

“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也不是有意听的。”南菱眼睛看着前方,但是抠着衣袖的手出卖了她此刻的心虚,“我一直觉得师傅在透过我看什么人,在秘境看见你的时候也是,所以,是那个叫殿下的人吗?我和她很像吗?”

“不,也许第一眼很像,但是你和她不一样,你们都有不一样的人生,你只是你自己,也许许久许久不见一个人的时候,看见和她有关的一切都像想起她,但是,你的师傅,甚至是江帆,都不会把你当成她,因为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南菱吸吸鼻子,“有点感动,听说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许,但是算来,以身相许的话,我就亏大了,你我都有心上人,谁都不幸福,算了,我还是乖乖和亲去。”

前方的佩篱在南菱说完这句话后回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

君晟凌有些想笑,这样的话术倒是让他想起当初在云林峰的那夜,自己没脸没皮的,不过南菱用在这里,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收获。

“对了。”南菱勾了勾手指,“赤翎其实是我的封号,但这不是顺便封的,也不是父皇想的,皇族中偏我们这一脉对公主的封号有秩,到了我刚好对上了这个封号,一般人我可不会说的拿你当一家人才告诉你的,要保密。”

君晟凌笑着点点头,他总算知道佩篱是怎么这么准确就找到人的了,南菱说完,又看见了一盏灯,转身喊了一声便去买灯,因为距离不远,也没人几人跟着,佩篱在台上大战三百回合,拿下了最大的走马灯,江帆笑嘻嘻的要去接。

佩篱巧妙的避开,“自己赢去。”

此时,忽然空中传来一道破空声,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