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分裂的世界

魔修处，桃园山上，一处洞窟内，碧荥、晏化、佩篱和剑泽围着赤翎站成一圈，金色的法阵自他们脚下升起，赤翎抱头所在法阵中心，发出痛苦的声音。

君晟凌上前一步，被永媚拉着，“知道你担心她，但是现在你只能看着，若贸然过去，现在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怎么会这样，林妖儿复活之后我还没见过她呢，再见怎么就搞成这样了。”谭龙站在哲宇身边，怎么也想不到林妖儿会变成这样。

“晟凌，让他们放开我，好不好，好疼。”赤翎抬起头，眼泪划过脸颊，浑身都在颤抖。

“不要听她的，她现在被恶念驱弛，净化未结束前，她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出进化阵的手段。”晏化提醒君晟凌，不让君晟凌以为心软而靠近。

法阵中还奄奄一息的林妖儿忽然变了脸色，黑色弥漫在她的周身，“晏化，你居然要和他们一起禁锢我？哈哈哈，你果然和他们果然都是一样的，什么受夫人吩咐，都是假的，你就是想让我站在神魔族一边，帮你们赢得战争。”赤翎盯向晏化，“我居然会相信你不一样，既然这样拉扯，不如就由我毁了这一切！”

黑气忽然暴涨，四人都要坚持不住了，法阵还没有完全结成，若是力量在暴涨，法阵一破，她真的有可能会毁了一切。

“你要毁了一切？赤翎，你连罪都没有赎，却想着要毁去一切。”消失了许久的常曦忽然出现，站在法阵一角，“赤翎，忘记真好啊，你都不会难过，说毁去就要毁去。”

“常曦，你要说什么，快闭嘴。”碧荥还在施法不能妄动，不然一定去给常曦一巴掌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要说什么？赤翎，你忘记常磐是怎么死的了吗？”

赤翎周围的黑气忽然停止了暴涨，她低下头，似乎在回忆，“他们说是封印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对，永远都是他们说，赤翎，你的记忆呢，哦，你没有这段记忆，你那是也是这样，一身黑气失去神志，一刀杀了妖兽之后，又一刀捅向了替你挡天罚的常磐，但是你醒来之后全忘了，他们都知道，却都瞒着你，还要让我瞒着你，忍到今天真是忍的好辛苦，”常曦说完真相，脸上浮现快意，“赤翎，你口口声声说他们对你目的不纯，但是真心实意为你好的，却死在了你的刀下。我本来是想报复你的，但在知道常磐的原神一直跟着你的时候，我都要忍着依旧保持着常磐还活着时候对你的态度。在重新见到常磐之后，在我知道更多真相的时候又觉得有时候你真可怜，常磐让我不要恨你，我可以不恨你，但是常磐死了，虽然她还能再回来，但是我不会轻易原谅你。赤翎，从恶念控制中走出来，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为了偿还紫麒做了那么多，这一次，该常磐了。”常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浑身颤抖，当初捅在常曦身上的那一刀仿佛就在昨天，可是，这些岁月，看着失去记忆的赤翎，他每时每刻都想补上那一刀，但是可惜，他们都护着她，护着她的秘密，护着她不让她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可惜了，这一次天赐良机，他就要让赤翎知道一切，知道她自己犯下了多少罪。

赤翎周围的黑气渐渐褪去，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杀了常磐，我怎么会杀了常磐，常磐不是因为意外死的，是我杀的？”

趁着赤翎此刻陷入混乱，五个人一起起阵，净化阵成，阵中的赤翎陷入昏迷，法阵中的金光笼罩在她的身上，黑气就像遇见水的火焰，被一点点扑灭。

嘭的一声，晏化一拳打在常曦的脸上，一切发生的太快，将法阵外担心赤翎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常曦被打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他抹去嘴角的血，低低的笑出声，“怎么。这就恼了，当初常磐死的时候你就应该杀了我，杀了我，也就没今天的事了，你们还能把秘密瞒的更久一些，到你们和她都羽化。我真想看看这一次她要是没有失去记忆，该怎么偿还，或者她会想为什么她会失去记忆，然后发现她身边的这群人都在骗她，甚至有些人还想利用她。”

晏化想上前再打，被碧荥和佩篱死死拉住，“够了，够了，已经到这一步了，你打他有什么用，殿下清醒之后，若是真记得，要见他，你要怎么办。”

其他人看着愈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不知前应后果，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劝说，一时场面死寂，晏化强压下心绪，对君晟凌说道，“净化时间不可控制，可能日短，可能百年，你若是担忧，整个桃山你可自便，走吧。”说完，和永媚一起离开。

所有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君晟凌和躺在地上的常曦。

“你们都在隐瞒什么？”君晟凌问。

“隐瞒什么你也不会不爱她不是吗？好好陪着她吧，或许知道真相的时候，她至少不是一个人了。”常曦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了洞窟。

君晟凌看着阵中的赤翎，抬手，描摹着赤翎沉睡的容颜，“我不会离开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春去冬来，冬来春去，不止又过了几个年头，君晟凌站在阵外和赤翎说话，“这几日我回了玄玉门一趟，掌门知道你的消息还说要来看看你，在过不久玄玉门就要吸收新鲜血液了，掌门说要我带你一起去，对了，我听你的话了，回来之后要去见见母亲，虽然我还是不适应和她相处，但是这几日好多了，对了，谭龙要回雷云斗丹了，想来看看你，让你给他点好运气，看着时辰应该快来了，我要是不去迎他，你会不会起来骂我。”

君晟凌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赤翎就闭着眼在阵中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千纸鹤掉到君晟凌脚边，“人到了。我一会儿回来。”

赤翎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说话，好像提到了很多人，好像还有君晟凌的声音，好久都没有看见他的脸了，很想揉两把。

眼前的黑暗渐渐褪去，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赤翎想揉揉眼，手腕被人握住，眼前被手掌遮住，直到她的眼睛完全适应了光线，那只手才缓缓移开。

少年浅笑着看着她，赤翎也笑笑，被少年搀扶起来坐到一边，一直没有怎么运动的身体此刻有些僵硬。

“是你啊。我不在的那些年你是一点都没有放弃把另一个自己变成魔啊。”

“我说过的，只要你死，我就敢。”君晟凌站在赤翎对面，一脸严肃。

赤翎看着他这幅样子有些想笑，“你是怕我死，还是怕她死。”

“什么？”君晟凌被问的愣了一下。

赤翎抬手拍拍他，“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傻了。从刚见面刀剑相向到后面廖莲之事，在等到见到你，我就大概猜到些东西，更何况，这么了解我，掐着我的命脉都要弄死我，还能在界锁关闭的时候弄出各种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东西，排除掉琴，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另外一个我自己了。”

君晟凌低着头，有些颓然，“是，是她，也是你。”

赤翎偏过头，看着他，“你现在来应该不是来看我的吧，她是不是知道我这个时候会醒来，她让你带什么来？”

“不，这次是我自己要来。”君晟凌靠着墙壁。“但是我知道，她不会放弃，只要你离开这里，她就会再计划，她说，她杀不了你，那就用真相杀了你。”

“真相？什么真想，她为什么想要杀我。”赤翎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杀了自己，她到底要做什么，用真想杀我，谁在骗我，赤翎脑中还是反复探索，但是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我跟着她的时候，她只说她厌恶了一切，只想解脱，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死不了，之后她发现了，要杀死所有的自己，才能真正死去，你，是最后一个，这里也是最后一个分裂的世界。”

“分裂的世界？”赤翎感觉自己的脑袋停止了转动，不是她理解的吧。

“是，她做出选择之后，分裂出来的世界。”

“真是没想到。”赤翎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另类了“我居然是被分裂出来的选择。等同别人的一部分。”

“不，她说你们彼此都是个体，因为选择的不同，天地法则裂开世界之后，只是对某件事的走向不同，就像我和你一样，没有交集到彼此拥有交际。但是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着，我会付出一切，一定不会让你死去。”

“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我还想当面和她聊聊，我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厌恶一切，为什么要想死去，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能杀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