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决心

君晟凌抬头看着已经走到他前面的林妖儿，前世今生的一些事瞬间清晰了起来，他和谭龙就像两条缠绕的线，彼此取了对方一点，舍了一点。只不过，许是因为他做出了改变的缘故，所以让谭龙到现在还未走上属于他的轨迹，但这样的局面是对是错，现在谁也不清楚，可是，君晟凌瞧着停下来等他的林妖儿，心中总是猜测，林妖儿，重新遇见你，是幸还是不幸。

“依照玄玉门的规矩，我竟是你的引荐人，除修行有你师傅，其他事我也是要负责的，所以有些事我要嘱咐你。”走在前面的林妖儿忽然语重心长的讲道，虽然她并不想牵扯太多玄玉门的事，但毕竟君晟凌特殊，没有参加考核直入玄玉，还是长老亲传，姜郁拿出久不用的门规让她负责，她也没理由拒绝。

“长老请讲。”林妖儿撇撇嘴，长老，把人叫老了的称呼，她承认自己年长，但绝不承认自己年老，看着君晟凌一副恭恭敬敬听教的模样，一点也不因为她看起来和他同龄而生抵触之心，看着这样诚恳的君晟凌林妖儿想斗嘴活跃气氛的心情也卸了。

“余姚在几位长老中，剑修与法修皆是排位第一的，你跟着余姚好好修行，对你的得道成仙之路利大于弊，然你若是还想学其他的，自然也不会拘着你，凡事同你师傅商量，找其他长老调教，届时你一定要态度诚恳，莫要敷衍了事，寒了长老的心。”

君晟凌瞧着絮絮叨叨的林妖儿，无声的笑笑，没有当师傅的命，却操着师傅的心，可真是，可爱。此念头一次，君晟凌不由呆住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而就在此刻，林妖儿猛的转过身，纤细的手指抵着他鼻尖，阳光照在她身上为她度了一层金光，将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柔化成了被逼急了的兔子，君晟凌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我在说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你不会没听到吧，”林妖儿点起脚尖捏想君晟凌的耳垂，“长老在训话，你居然跑神，欠收拾是不是。”

君晟凌立刻鞠躬请罪，“长老大人有大量，饶过弟子这一次吧。”

林妖儿冷哼一身，“算你识相，我在给你一次机会，接下来的话一定要记在心里，不然，”林妖儿恶狠狠的伸出手做砍刀状，“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君晟凌抱拳，无下限的放低姿态，“遵命。”

“君晟凌，你记住，你居然入了玄玉门选择修仙之路，便绝对不能半路跑去修什么有违正道的东西。修魔也不可以。如果有一天你怎么做了，不管余姚要怎么惩治你，我绝不会轻放过你！”

林妖儿说完也不管君晟凌什么反应，转身往饭堂的方向走。

小坡前的身影快速消失，整个小道上徒留君晟凌一人，君晟凌望着石砖铺就的地面，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上辈子的经历让他不觉得，修仙便是对，修魔便是错，只要能变强，走出他自己的一条道，怎么都不所谓，如今既然顺势加入了玄玉，他自然也会好好修炼，至于以后会不会修魔，自放到以后再言。

一顿饱饭下来，有弟子跑来通知林妖儿，说万法大会的地点要开始表决了，林妖儿匆匆告辞，溜回大殿，却没想到不过一场表决既又持续到晚上，最后同意了林妖儿的方案，不将大会地址安排在门派内，而是择一处绝佳之地安排为比赛场地，由五大门派各出一题，奖品则由五派各出一个，只要你舍得，你就摆出自己的宝贝，公平公正。至于地址出题什么的，就由各派出人组团考察，搞定后，林妖儿揉揉肚子，颇为欠揍的看着余姚。

余姚一阵恶寒。每次这副表情就一定没好事，“想干嘛！”

“有些饿了。我讲你小弟子千里迢迢接回来，你不得管我顿饭？”林妖儿忽闪着自己那双眼，就像完全忘了两人之前还是你死我活的状态，余姚隐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又松开，默默告诫自己，虽然林妖儿长了一副随时待打的欠抽模样，但师兄说过，要照顾她，所以，尽量满足。

“好。”林妖儿看着余姚一副咬牙切齿的笑，很满意的点点头。

苍雪峰，余姚在半山腰建了处宅院，假山清泉，古亭名花，一应俱全，君晟凌和哲宇各住一个院子，彼此都离得不远，府中有一片空地，便是专门修炼所用，林妖儿对这些大多不敢兴趣，反而是后院那座湖心亭每每让林妖儿驻足，湖上飘着睡莲，每每开放，那真真是赏心悦目，架船过去，愈发近的时候，才发觉亭里有人，亭中两人博弈，一人烹茶，一人坐在椅上悠闲看书，那画面，简直是一副天宫美男图啊。

林妖儿啧啧两声，脑中冒出四美男搓麻将图，摇摇头，想什么吶你，当初歪歪人家夜长林和华逸，结果呢，现在人家华逸的儿子都帅到逆天了。

踏上亭台，一局已经结束，君晟凌，胜。

齐铭一脸颓废，为毛他遇到的都是些下棋高手啊！想要赢一把咋就怎么难呢？余光瞥见余姚和林妖儿上来，齐铭果断让座，眼睛盯着林妖儿，一副大神求碾压的模样，君晟凌也看见了两人，正欲给余姚让座，又被按了回去，意味明显。君晟凌只好坐下，同林妖儿下棋。

“对了，万法大会结果如何？”齐铭取了一块软糕，果然还是余姚会做，林妖儿抬眸，眼神杀向齐铭，你动我糕。

齐铭干笑，反正他都吃了，还能吐出来不成。

“已经初定了，剩下的由姜郁他们善后。”余姚看着林妖儿杀气腾腾的吃掉君晟凌三子，慢悠悠的回答，又对君晟凌和哲宇道“这次万法大会，你们也参加。”

话一出口，当场除了林妖儿以外都停下来看余姚。

“他们现在连择剑的修为都不到，距离万法会只有三年，不是三百年啊，两位。”齐铭看着林妖儿明显对这事不惊讶，要不是预料之中，要不就是这两人合计好的。

哲宇和君晟凌对视一眼，关于玄玉门的择剑仪式他们有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玄玉门授剑不是由师傅给予弟子，而是要自己去取，半日时间，过期不候，只有自救或者进去的人一起出来，可别指望着谁能救你，毕竟剑冢里的剑，多半是有脾气的，有些可是先代修行者死后留下的，少部分是有剑灵的。所以剑冢里面的剑又不是谁都能动的，有些修为低的进去只有被攮死的份，就算你修为高，要想从剑冢里取剑还要靠机缘，遇上了便是你的，遇不上，你就要想法子脱身，如果活着但没取上剑，那就自行练器。反正不会有人反对进入剑冢，因为活下来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进步的。

“所以啊，在万法大会来临前，你们两个人手要握一把剑。”林妖儿看着棋盘，思忖，嗯，她是不是有点狠了，好像把吃糕的仇报到棋盘上了，对君晟凌有点不公平，是不是应该在迂回一下。

君晟凌也盯着棋盘，居然被让了两次。

“从明天开始，我和林长老都会帮助你们，早日进阶。”余姚接过林妖儿话头。

君晟凌放下棋子，早就输了，何必一让再让。

林妖儿无奈，要怪只能怪自己太闲，年幼时，闯祸打架太多，结果被关进小黑屋，下了几百年的棋才脱困，中间家里存在感极强的少主也被罚了，同她一起下棋破小黑屋的结界。而这在下棋上杀伐果断的态势全是被调教她出来的。

反观本来会开心的齐铭居然没有因为林妖儿成功碾压君晟凌而高兴，反而一副为君晟凌几人点蜡惋惜的悲壮表情。

谭龙望着君晟凌和哲宇，心中暗下决心，这次的万法大会他势必也要参加，向师傅证明自己的能力。

一旁看书的哲宇放下书朝亭中众人看去，哲宇自幼因为自己修为的事情一向会观人脸色，在接收到齐铭的脸色变化，便知道明日绝不简单。

夜幕悄然降临，几人从亭中转站进入湖面上的小船，林妖儿俯下身轻轻拨动水面，水面上的星星和月亮瞬间破碎又恢复原状，余姚坐在她对面假寐，身侧是掌舵的君晟凌，林妖儿瞧着另一条船上安安稳稳坐着钓鱼的齐铭，回想起上一次钓鱼似乎是好几个世纪以前的事了，按理说，像她这样年岁的人理应像齐铭这样，要不然也要像哲宇那样泰山崩于前我自悠然读书的老年人生活，可是看现在的自己，还是没能修炼到稳坐钓鱼台的地步。想想她那漫山遍野的奇花异果，眼前景便有点模糊，整个人有点摇摆。

君晟凌看着摇摇晃晃的林妖儿勾了勾嘴角，在第二次头要点地时，林妖儿抬头，双眼迷蒙的望着他，风将一撮头发吹乱，月光下的女孩憨态可爱迷蒙的眼里是他低头看她的样子。

“君晟凌，我困，借你靠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