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灵力外泄

君晟凌被林妖儿的反应虎的一愣一愣的，莫名想笑，“林长老，我们之间就没有点信任吗？。”

“也是可以有的，虽然第一次见面不太愉快，但是介于你这段时间的相助，我勉强可以信任你一点点。”林妖儿比划着，乖乖坐到一侧的椅子上。

“是，看来弟子要继续努力，让长老多信任我一点点。”君晟凌开着死鸭子嘴硬的林妖儿，忍俊不禁，嗯，还是这种时候可爱一点，想是想着，还是反握住林妖儿的手，修长的手指挑出林妖儿的一根手指头，翻出指甲盖给她看，原本粉粉嫩嫩的指甲盖的缝隙里满布血迹，细细一看还能发现里面插进几根刺，那是她在迷宫里抓握树干的手，之前因为集中注意在别处没感觉，现在一看到那根手指，只觉的指尖的疼痛一直传到心口，真是十指连心啊。

“这个，我自己来吧。”林妖儿看着指尖的刺，这个倒是方便，是个术随随便便就好了，不过，这个世界的疗伤方式应该不容许她这么干吧。

林妖儿只能妥协从君晟凌手中接过银针，尝试给自己挑刺，结果刺没挑出来，先把自己的手指扎出血来，这让她更暴躁了。

君晟凌托着腮，看着一阵换个方式，摆弄手的林妖儿有些忍俊不禁，他将手伸过去，笑到，“林长老给个机会吧。”

林妖儿的动作被声音打断，抬头看见一脸真挚的君晟凌，终究还是放弃自己瞎折腾，将银针递给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里点起了灯，方桌前，一位着水蓝色衣裙的少女，靠在墨衣男子的肩沉沉睡去。男子用手里银针挑去最后一根刺，用伤药涂抹女子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包裹，烛火摇曳，给屋内填上一股温馨的氛围。

待一切处理完，君晟凌的眼扫过桌子上的柏哲，烛光下的眼神冰凉狠厉，不似以往的神态，走到桌边，微微一挥手，桌上的柏哲便被掀翻到地上，下一刻，烦躁的情绪浮现，柏哲又被妥帖收回储蓄袋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头看向睡得沉沉的林妖儿，手摸向心口，，这段时间起毫无预兆的凸起的情绪还有那些的莫名其妙行为，到底是因为什么，明明自己应该是讨厌她的，但是某些场景中浮现的关于林妖儿的记忆有时会让自己感觉林妖儿并不是什么自己应该讨厌的人，君晟凌就这么思考着枯坐了一夜，直到天方破晓，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推门而出。

清晨的一缕阳光斜射入崖边的小屋里，晃眼的光芒渐渐地移向屋子里床上的少女身上，床上的少女睡得很不安稳，白瓷一样的小脸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冒出，樱桃色的唇瓣紧紧咬着下唇，白净的手指攥住被面，一只翠鸟落在了半开的窗棱上，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却被一声惊叫惊的噗呲呲的飞远。

“紫麒！！！”林妖儿从床上翻起来，梦里的一切还没有褪去，逝去的恐惧感像毒蛇一样撕咬着林妖儿的心脏。

——“殿下心软了。”

“我没有！！！”

——“难道殿下忘了这个世界是如何建起来的吗？”

“我没有！！！我没有！！！”林妖儿捂住耳朵，声嘶力竭，将自己蜷缩在角落，试图排除那一道道充斥在自己耳边的质问。

君晟凌端了一碗药粥，跨进院门，忽听见屋内的尖叫，心下不由得一慌，顺手将药粥用置在一旁，转瞬间移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附身拥住正处于崩溃边缘的林妖儿，单手轻抚她的背，试图缓解林妖儿紧绷的状态。

林妖儿几乎崩溃的声音逐渐变小，捂住耳朵的手微微下垂伏在君晟凌的肩头，耳边是温柔缱绻的声音，“别怕，没事的。”

这样的声音和记忆深处的某个稚嫩的声音重合，异常熟悉却又陌生，林妖儿的手缓缓环上君晟凌的脖子，声嘶力竭以后的疲惫感缓缓感染了林妖儿的瞌睡虫，在意识彻底丧失前，林妖儿脑海里冒出一个声音，他是存在的，是你忘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君晟凌感觉怀里的人儿气息渐渐平稳，将林妖儿放到床上，掖好被角。一只手描摹这林妖儿的细眉，眼睛，脸颊，最后，是些许干裂的嘴唇，看着林妖儿的眼抹上了一抹疑惑和探究。

林妖儿的反常让君晟凌感到不安，昨天和今天的种种迹象表面，从迷宫出来到回来的路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就是这件事导致了林妖儿突然的情绪崩溃，到底是什么呢！脑海中隐隐浮现出迷宫里被打断的对话，还有已经消失不见的幻化而成的‘林妖儿’，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连在一起了，却偏偏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将呼之欲出的真相彻底打撒。

思忖间君晟凌的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扇半开的窗，窗口的那一株林妖儿极喜欢的梅树此刻已经折了腰，君晟凌愣了愣，起身将窗户整个推开，不推开还好，一推开君晟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摆在面前的一切，院子里的物事以及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打击的不成物形，一只翠鸟的身上扣住一个白玉碗翠绿的碗，羽毛上沾染了几乎一碗的药粥，让它无法再度起飞，整只鸟在微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

君晟凌的手指轻扣窗棱，发出低沉的响声，如今这院子毁了，他去那里找一个让林妖儿能让林妖儿安安心心住下的院子呢？但是看见此处的惨状，让君晟凌不由的想起来前世那次在万法大会期间随着齐铭去林妖儿那处的情形来，当时也是树木东倒西歪，一些脆弱的早已夭折，差一点将个派掌门都引了过去。

以前没有与她过多接触还不甚在意，但是现在不得不在意，毕竟那一次的场景比这一次的要严重的多。

望着窗外的渐渐靠近小院的齐铭和在床上睡得不安稳的林妖儿，君晟凌回想起前世的一幕幕，虽然当时他未被准许进入了解林妖儿的情况，但是从齐铭无意之间的念叨被他听见，灵力外泄，而且如今的时间点和前世的时间点相差无几，因此可以断定造成这样的结果必定是林妖儿灵力外泄。

与外面的寂静不同，此时的林妖儿正处于黑暗中，赤裸双脚站在水面上，水下狰狞扭曲的胳膊手指似要冲破水面的禁锢，将林妖儿一寸寸的往下拖。

“殿下，你不能走。”

“殿下，你要抛弃我们了吗！”

“那些自私的小人从不顾及殿下的善心，殿下居然还帮着那些人来对付我们。”

“不，您是神君的孩子，理应站在神族这一边，与我们共战神魔族。”

……

刺耳的声音，和脚踝上传来的拉力，让林妖儿又了些许温暖的心再一次麻木。任由水下的人拖拽，毫不反抗，手中的冰盏从手中脱落掉在水面上。水泽漫过林妖儿的腰线，一道劲风从一侧传来，将水里拖拽着林妖儿的手斩断，许许多多尖叫声传来，纷纷退到水底深处。

林妖儿被一只手拖上来，来人粗鲁的拽过躺在一边的冰盏塞在林妖儿的手里，一点带着紧张的颤音似埋怨似训斥的对着林妖儿吼。

“不是让殿下离开吗！为什么又会回到这里，就算回到这里，为什么要丢掉冰盏，为什么任由他们拖着你，为什么！！！”

声音吼道最后既带来一丝哭腔。一滴泪砸在林妖儿的手背上。

一直没反应的林妖儿此刻动了动眼睛，看向面前红着眼的清俊少年，林妖儿抬手抹去少年的泪珠。“不哭，小篱。”

佩篱感受到脸上的温度，抬手握住面颊上的手，好怀念啊！脸上传来的温度一如他陪在她身边的那些年一样温暖。

“小篱，你受伤了，你还说我，你自己也不乖啊，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林妖儿的眼随着佩篱握住自己的手一路往下，才发现佩篱原本干干净净的衣裳现在已经被鲜血染红，这个傻小子，在这里和那些“人”血拼了很久吧，所以到底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会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啊，被困在这里的林妖儿难得发了一回脾气。

林妖儿的质问让佩篱低了脑袋，整个人就像被主人训斥了的小动物。一个人跪坐在林妖儿面前，整个人蔫蔫的，一个字都不肯回答。林妖儿一遍为他疗伤，一边用最和善轻柔的声音说教，两个人完全没有在外间的剑拔弩张。

“小篱，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这里，毁不去的，只要我无法做出选择，这里便永远存在，小篱，不必待在这里，也不要认为与这里的这些东西拼上一拼，拼干净了，我便可以解脱了。”

佩篱低着头始终默不作声，但林妖儿能感受到佩篱的抗拒和那一份坚持，林妖儿叹气，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如果你再这样不听劝，我就要对你使用禁制了。”话落，握住林妖儿手的佩篱颤了颤，许久静谧的空间里传来三个字。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