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往日恩怨

君晟凌护住林妖儿，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劲风向他们直劈而来，君晟凌身体紧绷，将林妖儿护的更严实，铛的一声，有东西与那风相撞，空气中传来一道冷硬的声音。

“带殿下到安全的位置。”

君晟凌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凸起，没有丝毫犹豫。抱起林妖儿便闪到一遍，将林妖儿放靠在玉白色的玉柱上，君晟凌转身看向发起攻击的人，是哲宇。

青色的衣袍因为剑气翻飞舞动，虽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是双眼却无神。

与他向抗的黑衣男子祭出数剑，阻止了哲宇的进一步动作，快速退后来到君晟凌身边。

“他怎么回事？”

男子双眼微眯，黑色的瞳孔里透露着奇异的光，清冷淡然的表情给人一种刻板严肃的印象。

“他应该还身处于幻境里，他手上只把剑的剑灵真是趁现在他无力反抗，侵夺他的身体，没想到区区一个剑灵居然能做到这步。”男子双臂环抱一根手指缓缓击打出节奏，“而往往能做出这一步的，已经不适合在做剑灵了，甚至连做剑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剑泽，”君晟凌沉沉的问，“告诉我，要如何做。”

“很简单，废了他。”

君晟凌冷笑，“你应该知道，哲宇必须平安无事。”

“哎，逗你玩的，再怎么说，哲宇也是碧荥的孩子，我总不能害了老友的孩子。”

君晟凌白他一眼，万分嫌弃，你可拉倒吧！

“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待。”

君晟凌翻了个白眼，对着剑泽将他的本体拔出，俨然一副你在不好好说话，就融了你的狠厉劲，剑泽干笑，“是我等，我等，你看啊，我们将剑灵逼出来，同时，等殿下苏醒。哎~你别一副你咋这么废物的眼神看着我，不是我不牛，是我真的没这个能力废一把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殿下一人能办到。”

而此刻在哲宇的幻境内，银白的月色斜射入冰冷的海面，一行人来带岸边，带头一人将仙力注入海面，海面上多出一条透明的廊道，直通向海底。

哲宇是走到半路才撞上这一行人，其中一人是林妖儿，另外一人居然是传说中玄玉门的夜长林夜长老，而另外的一大一小他却完全没见过。

“在下玄玉门夜长林，久闻淮王大名，这位是我的师妹红叶。”今日的夜长林为了前来道贺选了一条青色衣裳，面容俊郎，一副偏偏贵公子的模样，乌色的发冠用一根玉簪捆束，那根玉簪是一块上号的美玉，虽然做工有些瑕疵但是依旧能看出做工人的用心，虽然手中握有一柄上品宝剑，但另一手还牵着师妹，看见两人的关系。

哲宇淡笑回礼，却听见一旁的林妖儿嗤笑一声，不知道在笑谁，兀自牵起一旁长相极标致的小男孩大步离去。

夜长林作揖告辞，哲宇未动，站在原地思考到底为何华胥幻境会给他安排这样一场幻境。

来到宴会厅，宾客差不多已经到齐，所有人暂时忘记了往日的恩恩怨怨，将最忠心的祝福送给这个满月的孩子，一时间，满堂欢喜，载歌载舞。

哲宇在看过孩子后，坐到了位子上，眼神无意间瞟了一眼女宾席的林妖儿，却发现林妖儿已经带着身边的小男孩悄然离席，夜长林在心下思忖片刻，也装着要去外面吹风醒酒，离开了宴会厅。

“既然妖儿不喜那淮王，为何不处理了他，反而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触你的底线。”一道稚嫩又霸道的声音从后花园一方靠近莲花池的小亭里传出。

“叫姐姐。没大没小。”回应他的是一道女声，声音如风铃般清脆响亮，让听着只感觉舒服顺耳，但即便如此，女声的话题依旧转化的强硬，丝毫不想回答问题。

哲宇站在假山后面，透过镂空的山洞，看清了里面的人。

林妖儿和她带来的小男孩。

那男孩依旧执着，喊着她的名字，颇有死不罢休之势，又重新问了一遍。

林妖儿叹气，手指绕着发丝，直勾勾的看着男孩，“我虽然气这淮王，但他毕竟是这里的长辈，有一定的话语权，碧荥既然选择在这里生活，我也不好将路封死。但是……”林妖儿说道这里便停顿了一下，哲宇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他听不得，可是却忘记迈步，林妖儿后面的话一字一句传到他耳朵里，宛如晴天霹雳。

“他若对碧荥不客气，我自然也会不客气，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是日积月累而成的，伤彼伤己，他日日都拿那东西下饭，想必也活不了多久，更何况，楠海并不是处处安乐祥和，北边族人频频挑衅皇族权威，介时他不得不出战，战场之上，想来刀剑无眼，他平日里……”

后面的话哲宇已经听不清了，踉跄的往后退一步，面上满是震恐之色，这段话里，明里暗里都在表明淮水先王在吃一种损害身体的药，而且这个药，殿下显然也知道，不，不对，殿下不会这么做的，这是幻境，不是真的。

“如何不是真的，华胥幻境连接真实，自古黑龙便不可出现于大海，自从黑龙现世，大小战事接连发生，你父皇偏不听劝。执意要娶你母妃。”眼前的光亮逐渐被黑暗取代，又换了一个场景，战场上，碧玺化成黑龙盘旋在空中，剑灵的声音在耳边叫嚣，“明明可以轻易除去你母妃，解除这千百年的厄运，可偏偏她身边出现这么一个女人，你母妃倒是处处扮可怜，躲在你父皇和那个女人身后，不用自己动手，仅用毒药便让一心仁义的淮王身体受损最后她再补上致命一击，让淮王死在战场之上。”

“不可能，母妃良善，殿下尽心尽力帮我，如此二人，不可能残害忠良。”

剑灵大笑，哲宇面前又立刻换了副场景，天空之上，黑龙吐剑，淮王不敌身死，“良善，尽心尽力，我们的小皇子啊，您可真蠢，人心隔肚皮，你看看，这就是你说的她们良善，尽心尽力，不过因为你是儿子，是友人的孩子，而淮王，可是阻止她们幸福和保护友人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一句话，深深的抽痛了哲宇的心，原本挣扎的心渐渐丧失了挣扎的力气。

外面。剑泽脸色一变，“没想到这剑灵这么会攻击人心，如果哲宇放弃挣扎，那这个身体就是剑灵的了，作为继承了海皇资质的血亲后代拥有的力量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我们可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君晟凌脸色也不是很好，如果他不能将哲宇拉回来，到时候林妖儿醒来，他又如何解释，真的不想看见林妖儿难过。

“还有什么办法。”

“有，我将你的意识传入幻境，你想办法让他动摇，只要幻境有不稳之相，哪怕一丝，我也有办法将他体内的剑灵赶出，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还差一点。”

剑泽和君晟凌与被控制的哲宇打的不可开交，君晟凌握紧剑远远看了一眼在结界内依然陷入幻境的林妖儿，心里下来决定，“你助我。”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切记，我会在你进入之后传修为给你，你不但要忍受烈焰燃烧之苦，还有忍受力量在你体内的冲击。而且，你记住，一定不能失去意识，不可迷失与他人的幻境，否则再也无法出来。”

剑泽将自己一分为二，一边与哲宇斗法，一边将君晟凌放在林妖儿身边，将他的意识传到哲宇的幻境中，一边度修为给他。

君晟凌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等到视线变得清晰起来时，眼前的场景让他不由血脉喷张。

面前的天色暗沉，天空像被泼了墨水一样，没有一丝亮光，远处无数兵甲正在交战，而在战场的另一边，身披黑甲的淮水先王双眼赤红，在墨色的暗夜中直直冲向前面护着大肚子的碧荥突出重围的林妖儿，若不仔细看可能都发现不了淮水先王此刻的动作。

“林妖儿。”君晟凌嘶喊着，想要冲过去，却发现不但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阻止他双腿的移动，而且面前还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在阻隔着他，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阻止那把剑插入林妖儿的身体。

在剑入身体的那一刻，画面开始变得缓慢，君晟凌看见碧荥面露惊恐，扶住缓缓倒下去的林妖儿，一刺成功的淮水先王发出嗤笑，一只手缓缓抬起，捂住了喃喃自语的嘴，挡住了面上极尽癫狂的笑意。天空忽然响起雷鸣，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四周的一切，碧荥怀里的林妖儿抬起手伸向天空的一方，眼神涣散，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而后像着世间大部分执念颇深，要死去的人一样，死不瞑目。

就在林妖儿的手垂落下来的那一刻，碧荥抱着林妖儿失声痛哭，君晟凌瘫坐地，眼球晃动，无法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