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何为爱

啪的一声，林妖儿将手甩开，不慎打到了君晟凌的脸颊，林妖儿吓了一跳，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坏了前面所有的一切。

“放肆！”

“放肆？”君晟凌自嘲的笑，白皙的皮肤的皮肤上那片红色让他整个人显的脆弱不堪，引人心疼不易，“我来之前原本有更放肆的想法，我在想，你不知道爱是什么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能彼此陪伴就好，你心里有父亲没有关系，我会在你身边，一点一点将父亲在你心里抹去，直到你心里都是我，虽然这个过程会很慢，但是能让我呆在你身边足够长，或者用一些非常手段让你在我身边，可是你不会喜欢的，你不会喜欢的事情我不会碰的，因为你会厌恶我，我不想让你有一丝一毫的讨厌我。”

“师傅告诉我是你杀了父亲的时候，我一点都不相信，我在想我会找到真相，让所有人都闭嘴，我甚至都做好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只要你否认，哪怕是这些事里的一点，一个细节。但是你没有，不过没有也没有关系，我自己去求证，让你不会再骗我，让你放下所有的顾虑来到我身边，也许他们看我是疯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却执拗的不相信，还要抛弃这一切，我知道你也觉得我疯了，但是我很高兴我疯了，疯了，他们才会放手让我走近你，不会将一切的恶意扣给你，我能帮你一起承担也是欢喜。”

君晟凌缓缓说着他一切的疯狂的，离经叛道的想法言论，每一条都是关于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林妖儿赶走了他，枯坐在林子里。

脑袋忽然被揉了揉，很温柔，像阿月，像很多人，林妖儿抬头，常曦抱着花盆站在他面前，一脸的嫌弃，“哭的真丑。”

林妖儿抹去眼泪，嚷嚷道，“谁规定妖女一定要哭的好看了！”

“是是是，没有没有没有。”常曦坐到她身边，“红鸾星动，却要硬生生推开，唉，这么久没个人教教你呢，这些年很个木头一样，除了处理政事就是四处流浪。”

“红鸾星？我哪里有红鸾星？常曦，你不要胡说八道，小心星君收拾你，我可拦不住。”林妖儿一抽一抽的，提醒着常曦。

常曦嘴角抽搐，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比喻比喻！这么较真，活该朋友少。”

林妖儿哦了一声，常曦叹气，“你真的不喜欢那小子？心里没有丝毫感觉？小铃铛，爱时莫错过，会后悔的？”

“像你一样？”林妖儿问。

常曦感觉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僵硬的转过头对着一脸单纯的林妖儿点头。

“没错。”

“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你爱阿磐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你问过很多遍了，小铃铛。你应该想一想你有没有那么一刻，因为他而牵动自己。”

常曦抱着花盆，满目柔情的看着里面的小芽，后又转为哀伤“不见时想念，见时感觉自己空落落的那部分被填满，有什么事情都想告诉那一个人，只告诉她一个人。让她难过的时候会难过，开心时会开心。当她转身走的时候会心疼。”

林妖儿摸摸自己的心，眼前忽然想起不久前君晟凌落魄的背影和绝望悲伤的眼，他离去的每一步就像踩在了她的心上，所有的情绪在他消失不见的那一刻轰然冲出来，让她喘不过气，泪水像决堤的洪流一样止不住。

看着再次哭泣的林妖儿，常曦叹了口气，默默的离开，将空间留给林妖儿，听着渐渐远离的哭声，常曦感叹，这一哭，可是将岁岁年年积攒的泪水都哭出来了啊。

君晟凌回到玄玉门，刚推开屋门，里面的两个人脸上有些泛红，楠木桌上也东倒西歪的摆着几壶酒。

君晟凌挑挑眉，倒是忘了，云林峰，不阻止这两个人的进入。

“若小君不想让谁进入，自告菜菜一声，殿下离开之前交代过，小君本该是云林之主，云林生灵皆以小君为主。”茶花精灵抱着一壶酒不满的站在君晟凌身边，这两个家伙已经消耗掉殿下藏下来的半数酒水了，那日殿下回来，没有酒可怎么办，小君主子赶紧下令不要让这两个人来了。

“不用赶不用赶。”谭龙摇摇手，“待此事结束，以后来的机会也许不多了。”

哲宇红着脸，歪歪斜斜的靠在桌子上，与平时的温润公子判若两人，此刻也是抬起脸来，冲着君晟凌招手，“师兄，师兄，来喝酒，以后怕是没多少机会了。”

君晟凌走过去，坐在两人对面，沉着脸，拿起酒壶，转动着酒瓶，这些都是她极爱的，居然全让这两个人嚯嚯了。

“怎么？要走？”那就赶紧走吧，正好，等她回来也不必因为这几个人分走她放在他身上的视线。

“是要走了，是要走了。查清楚师傅之事，也该走的。”谭龙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眼神中有些落寞。

“御风之事？可是最近一直所传的御风与魔修勾结一事？”虽然这几日事情堆压，但是御风之事他还是了解过得。

“是，是林……”谭龙看了一眼君晟凌，见他表情没有过多变化，才继续往下说，“她以魔修身份与御风密谈，以丰厚的进阶修为与成神之法相诱，他经不住诱惑，答应了条件，在往生台上搅局。我变化容貌跟在身侧，留下法器将一切记录，这件事情，这一定会是成为绊倒御风最强的推进器。”谭龙将当日之事和盘托出，反正届时画面会在各派流传，晚知道，不如早知道，但他实在是想不通林妖儿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有很多办法解决所有的事，她却偏偏要选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的做法，这真相一层一层的摆出来，到底是让君晟凌远离她还是让君晟凌怀以愧疚，念念不忘？

重棂峰阁楼

“御风之事已经开始在各派发酵，他豢养妖物之事会随着与魔修勾结一起暴露，到时，各派必定派人围剿。”钟崇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眼睛盯着对面赖在他这几日的姜郁。

“林长老在离开之前找过御风，还被人将两人的密谈记录的清清楚楚，这让在往生台上经历过此事的人更加愤恨，按理说，经历过林长老一事，玄玉门的首领之位当岌岌可危，但这几日各派来找你的人山门都快踏破，你却对外称闭关，却躲在我这里。”

姜郁点头认可钟崇的话，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玄玉虽岌岌可危，但是君晟凌的那一剑以及对授予长老之位已经足够证明玄玉的态度，而如今频繁来找人，不过是打不过御风罢了，御风这些年用各种法子让自己的修为变强，如今算来，已快入登仙之境。”

“怎么会，若是这么强，怎么可能……”钟崇震惊，但看向姜郁毫无波动的脸时，心头一跳，“你们还计划了什么，不，从我受伤之日，不对，是不是更早，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无论做了什么，无论计划什么，都是为了自己的目标罢了，”姜郁看着激动的站起来的钟崇，“你若实在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天边的太阳落了又升，升了又落，讨伐御风的队伍已经聚齐，浩浩荡荡的往御风逃窜之处敢去。

林妖儿埋着头，脑中混乱一片，时不时还会出现君晟凌的影子，挥都挥不出去，耳边传来脚步声，林妖儿皱皱眉，现在能肆无忌惮的跑到她这里的也就只有君晟凌了，但现在是讨伐御风的重要时刻，他跑过来做什么？

“你来干什么？”林妖儿没好气的抬头，却在看清楚来人是一愣，“是你？怎么可能？”

......

讨伐的队伍由流火凤岚，陶闫一众临头，君晟凌，谭龙，哲宇与各派佼佼者随行，余姚没有跟着，反而在众人出动之后去了重棂峰。

“你刚才说的，是骗人的，对吧。”余姚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姜郁，她不信，自己恨了这么久，怨了这么久，都是错的。

“我为何要骗，若不是他们，我连着掌门之位都挨不到，心中雄志无法实现，余姚，你从来都不愿意去了解真相，你宁愿相信那一眼看不见全貌的场面，因为你知道夜长林不爱林妖儿也不会爱你，他宁可为了红叶留在外面，也不愿为了你的种种理由，借口，劝说留在玄玉，你嫉妒他们关系，所以你告诉红叶你亲眼看见是林妖儿害死的夜长林，让红叶慌忙转移君晟凌，你说你一直不知道君晟凌在哪里，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姜郁的一字一句，让余姚僵直了身子，她颤着唇，“不是，那就是真相，我看见的，明明是她将师兄推进妖口。”

“余姚！”姜郁怒拍桌子，跳起来，面色不耐。

“所以，这一切，都是做局？”余姚渐渐脱力，姜郁的话将她想掩盖的所有不甘，所有软弱，所有计谋一一道出，她扶着门滑坐在地，“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心思。”余姚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