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筑各定计

李欢将拜师之事讲述给盖绮罗,并且着重讲疯道人的事迹,引得盖绮罗笑声不断,又讲到今日盖云考校,自己却把问剑篇忘的一干二净。

盖绮罗说道:“那本问剑是我编着玩的,爹爹拿去故意捉弄人的,天赋越好的人越受其乱。”

李欢恍然大悟,问道:“师父为何要为难人?”

“娘说那些人不怀好意,不让爹爹教他们精妙剑招,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盖绮罗看看天色,说道:“娘快回来了,她不许外人上山,真的会杀人,你赶紧离开。”

盖绮罗将李欢送到平台边缘,看着沐浴在月光中的碧游山庄李欢豁然开朗。

“娘一般白天都不在,你…什么时候再来?”

“明天!”

别过盖绮罗,李欢戴上假面大踏步的走下山。

回到弄玉筑,院落中无一人各个房门紧掩,估计清风正在某处疗伤,李欢心中不以为意,径直向房间走去,摘掉假面坐在案桌前,拿起那本问剑轻轻摇摇头,将其丢进纸篓中。

“三爷。”清风站在门口叫道。

“进来。”看到清风过来,李欢心中颇感意外,这名小童倒是一个可塑之才。

清风垂头走进来,瞥见纸篓中的那本问剑连忙捡起来,劝道:“三爷,你可千万不能放弃,勤加诵读领悟肯定能赶上其他人。”

李欢笑道:“我已经不需要了。”

清风眼睛一黯,说道:“怡红筑势大,咱们争不过他们,暂且忍忍也是对的。”

李欢知道清风有所误会也不点破,让清风过来帮他把外衣脱掉。

清风抬头看见李欢胳膊系着一块布,说道:“三爷,你受伤了?”

“无妨皮外伤而已,今日可有人来。”

“邀月筑的童子郎贝来过,送给我一贯钱。”清风知无不言不做任何隐瞒。

李欢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从我月钱中支取五两银钱,请郎贝到江州城玩一番。”

“三爷,我不能要你的银钱,而且郎贝为人轻佻瞧不起人,我不愿和他交往。”

“这是命令。”李欢仔细的品着清茶,说道,“我已经和邀月筑主人董成结盟,郎贝如若问我在家干什么,不许作任何隐瞒。”

清风欲言又止,见李欢不愿多言,只好顺从的退下,到厨房整备饭菜。

翌日,朝阳洒下一抹晨曦,透过窗扇洒进屋中,李欢气定神闲的吃完早饭,从案桌上拿起假面戴好,又把那柄短剑佩在腰间,在院落中不成章法的击打木桩。

目送清风不情愿的走出门,待太阳洒向懒洋洋的阳光,李欢终于走出院落跑至后山,循着昨晚开辟出的小道,轻松的爬到山顶。

躲在平台边缘的巨石后面,仔细的四处张望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李欢甩甩衣衫上的尘土,大跨步的走向木屋。

刚走到门口,盖绮罗小跑着迎了出来,娇丽的脸庞不施粉黛,只在疤痕处点些淡妆,及腰青丝用束带绑着,青色短衣裁剪得体,显得整个人干净利落。

“看什么?”盖绮罗负手而立,轻轻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李欢轻咳一声道:“无大碍不影响活动,咱们开始吧。”

盖绮罗性格单纯,别人不说她也不追问,拿起一把长剑,极为认真的给李欢讲解剑招,一个肯教一个愿学,时间如流水般逝去,当夕阳洒下最后一抹余晖,李欢已经领悟了盖氏的入门剑招。

李欢应当庆幸教他之人,是涉世未深的盖绮罗,换一个老江湖过来,肯定会东扯西扯,言语中故作高深,虽以李欢的天赋也能学有所成,但一定没有现在进境快。

夕阳溺入云海中,和风拂面身轻松,二人回到木屋,洒脱的坐在门槛上,看着远方天穹红霞满天,李欢不觉吟出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盖绮罗没在人海中浮沉过,不能体会到诗中真义,随口说道:“明日还会升起,明日还有夕阳看。”

“没错,日落日升,终点亦是起点。”

二人对视一笑,又谈了一些剑招趣事,浑然不觉木屋后面有道人影一闪而过。

定下明日之约,趁着天色尚明,李欢踩着微光走下山。

回到弄玉筑,清风连忙迎上来,说道:“三爷,今天我跟邀月筑的郎贝,到江州城…”

李欢打断他的话头,说道:“郎贝有没有问我?”

清风笑道:“三爷所料不错,郎贝问我你昨晚在家做什么,我按照你的吩咐如实答复他,可我觉得郎贝不怀好意,他后天还要约我。”

“清风你是弄玉筑的童子,论地位比郎贝还高,怕他把你吃了不成,不要害怕尽管去,如果他不问我你就主动跟他谈及我。”

“三爷,我有些糊涂,邀月筑的人,为什么要关注你的行踪?”

“清风,我也很糊涂,不过咱们行的端坐的正不怕别人惦记,你出去没有银钱用,尽管从我月钱中支取。

我再交待你一件事,后天去江州城耍玩时,帮我打听一些京都的消息。”

“三爷,你要打听京都什么消息?”

“只要是京都的消息就行,我没有到过京都城,对京都比较好奇想听听那的人文风情。”

李欢在银钱上的大方,成功收服了清风的心,清风说道:“三爷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李欢走向房间,清风在后面厮跟着几次欲言又止。

“清风,你要有事就问,不要藏着掖着。”

“三爷,外面都在传,你在怡红筑打平咏两耳光,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清风听完难掩兴奋之意,说道:“三爷,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清风兴冲冲的离开,他觉得怡红筑不过如此,自家三爷迟早会崛起。

李欢心想:庞泉把此事散布出去,无非是想找一个寻仇的名头,让平咏前来挑衅时不会落人口实,我正想印证一下所学剑法呢。

吃过晚饭稍事休息,李欢跑到院落中,又开始胡乱的击打木桩,清风在一旁患得患失。

怡红筑,庞泉坐在厅堂正中,碧游山庄的管事坐在他旁边。

平咏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恭敬,说道:“大爷,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楚澜打我这件事告诉了其他家仆,可我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让弄月筑的清风平白笑我一顿。”

“起来吧。”庞泉淡声道,“你真是榆木脑袋,楚澜毕竟是弄玉筑的主人,他可以打你,你不能打他。”

平咏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在大爷面前他算什么东西。”

管事察言观色道:“大爷不好出面,我愿意代劳,暗中出手教训弄玉筑的人。”

庞泉目光扫向管事,说道:“区区一个楚澜,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是想看董成的反应。”

平咏接口道:“我说此事的时候,邀月筑的郎贝神色有异,恐怕会添油加醋的告诉二爷。”

“他算什么二爷!”庞泉冷冷说道,声调突然拉高吓众人一跳。

“没错,董成最近颇为活跃,不久前还想拉拢我,被我严词拒绝。”管事悠悠说道。

庞泉把目光又看向管事,说道:“你做的对,师父只有一个女儿,等他百年之后,继承碧游山庄的人是我。”

管事连忙表态道:“我是心甘情愿追随大爷不图回报,无论是收拾弄玉筑,还是打压邀月筑,我都站在大爷这边。”

庞泉目光扫过二人,最后拍板道:“月底考核时,平咏你去挑战楚澜,一定要把他废掉。”

邀月筑不比怡红筑,董成端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茶听郎贝汇报事情,听到平咏挨耳光一事,他把眉头一皱道:“此事可真?”

郎贝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这是平咏亲口告诉我们,他素来趾高气昂应该不会有假,只是我不明白,他把此事宣扬出来不是给楚澜扬威吗?”

董成眼睛一眯道:“哼,一定是庞泉授意,无非是想找个正当借口收拾楚澜。”

“啊,那用不用提醒弄玉筑那边?”

“不用,让他们撕咬去吧,无论那边赢都对我们有利。”

“小的愚钝,不知怡红筑赢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跟我这么久还不开窍,怡红筑对楚澜下手,只会促使他倒向我们,我略施小计便能让他成为我手中匕首,反手刺向敌人的心脏。”

“小的明白,匕首用完即弃,对咱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你今日跟清风出去,可知楚澜在家都做什么?”

“楚澜昨晚上将问剑篇扔到了纸篓中,想是迟迟不能领悟书中真义,而且他在自暴自弃胡乱的击打木桩。”

董成摇摇头,失望之意溢于言表,叹道:“果真是一名庸碌之辈,何时才能收服一名人杰为我所用。”

“主人,我还用再去弄玉筑打探消息吗?”

“不用刻意,用重利拉拢清风,让他成为咱们的眼睛,监视弄玉筑的风吹草动。”

就当两筑筹谋算计时,弄玉筑中李欢搬出一张小案摆上两盘点心,又让清风拿来一坛好酒,主仆二人对坐饮酒邀月谈心。

皎皎明月如皇城中的受宠公主,夺走千百颗星辰的光芒,独占天穹最好的地方。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三爷想家了?”

“清风不想吗?”

“清风的家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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