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海棠依旧

咖喱酱孤身一人,走在街上,垂头丧气。上海的夜景是通明的灯火,两旁各类小吃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咖喱酱觉得很无聊,很郁闷。一菲姐待在家里养胎,顺便照顾受伤的曾老师,子乔大叔和美嘉姐要在家带娃,大力不在上海,张律师跑去打官司了,大学里的姐妹们到了晚上都和自己的男朋友腻歪在一起,赵海棠更是不知道跑哪去了,根本联系不上,她只好一个人跑出来散步。或许是吃货天性使然,她一开始只是在漫步目的地乱走,可是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一条小吃街,这下她开始郁闷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没钱!

“卖羊肉串嘞!”

“臭豆腐来看一看,价格公道,味道绝对棒!”

“正宗的巴西烤肉瞧一瞧。”

别再说了,我好饿啊!咖喱酱觉得自己的内心是崩溃的。咖喱酱忍不住地吞咽着口水,一条街的小贩们的叫卖声、不同店里的音乐声、人群鼎沸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是她还是十分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地叫,叫的好委屈,委屈得咖喱酱都心疼了。

“我为什么要把钱都浪费在学校食堂上啊!啊!”咖喱酱疯狂地抓挠自己的头发,仰天大叫。她是真的太后悔了。她和同学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同学们都是三份菜,两荤一素,一碗米饭,有的会再打一碗汤,加起来不到二十块便可以解决一顿晚饭。可是她一上来就叫了四份肉,牛肉猪肉鱼肉羊肉各来一份,然后又打了两份素材,没有饭没有汤。

她打的最多,吃的也最快,同学们才刚吃了一半她就已经把刚刚的分量又打了一份上来,继续狼吞虎咽......

如此重复,等她吃得过瘾了,同学们已经都走光了,她的钱包也光了。

“哎。”咖喱酱叹了一口气,继续走着。既然吃不到,她打算多瞅几眼,看着看着应该就不会饿了,吧?

可是这是没有用的,望梅止渴只是浪费人的水分去制造唾液,抽刀断水只会让水更流,举酒消愁只会让愁更加哀愁。逛了一会,咖喱酱倒是不渴,但是越来越饿了。

咖喱酱百无聊赖地走着,肚子的叫声也越发无力了。

“欢迎光临!”一个激动的女声在咖喱酱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咖喱酱瞪大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面前是一家占地面积很大的店,足足有其他一般店面的两三倍,店的周围是各种小贩与游乐设施,还有贩卖饮料的商店。一只小型的摇滚乐队正站在店面前的空地上尽情地演奏着,兼任吉他手的主场,贝斯手,鼓手,音响设施,设备齐全,应有尽有。

咖喱酱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耳边又出现了那个女声,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热情地朝她迎了过来,说道:“恭喜这位小姐,成为今天第十三位走进本店的顾客,获得了免费试吃本店猪排的机会。”

“真的?这么好!”咖喱酱前一秒还保持着疑惑与警惕,但是一听说有免费的猪排可以吃,顿时两眼冒星星,把理智什么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扑到店里对着猪排就是一顿大吃。

在大吃之余,咖喱酱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几眼这家店。出乎她的意料的是,这家餐厅的风格居然和中式餐厅极为相似。走进店里,咖喱酱有种走进了古装剧里客栈的感觉,木质桌椅,两层楼,服务人员个个一身小二打扮。店的墙壁上挂满了山水墨画,龙飞凤舞的书法墨宝穿插其中。难以想象这样的一家店卖的居然不是传统美食而是猪排,用的乐队居然不是民乐团而是摇滚乐队。

吞下好几盘猪排后,咖喱酱觉得有些腻了。而且,自己在没付一分钱的情况下,吃了这么多猪排下去,就算店家说是因为中奖,她也有些心虚了,便打算起身走人。

这时,一位小二打扮的男服务人员叫住了她,咖喱酱心里猛地一跳,心想完了不会是想事后收我钱吧?

她害怕地转过身来,店小二并不看她,而是拿着一个盘子,是咖喱酱刚刚装猪排的盘子,看着盘子的正面刻着的一个咖喱酱不认识的甲骨文。

“恭喜你,这位小姐!”店小二一副惊喜的样子,说道,“你成功中奖了,成功地成为本店有史以来第12138个有幸用到刻有甲骨文盘子的顾客,你可以免费到旁边的商店领取十三份酒水。”

“what?什么情况?”咖喱酱瞪大了双眼,在心里发出疑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好运降临到自己身上?难道是张律师的官司打输了因为他的好运都被我吸收了?

咖喱酱心里充满了疑惑,不过想到可以免费领取十三份酒水,她便拿着店小二给她的票据,去往旁边的商店换取酒水去了。

咖喱酱走出一家商店,手里拿着一瓶可口可乐,手里的票据被用红笔打了一个勾。咖喱酱喝下一口可乐,感受着碳酸分解的刺激,二氧化碳在自己的嘴里释放,咖喱酱开心极了,她不禁高兴地大喊:“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这位美女,恭喜你。”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自己耳边响起,咖喱酱愣住了,保持着喝可乐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靠,不会又中奖了吧?”咖喱酱心想,她心想这里的人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做慈善的?自己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中了三次奖,白白地蹭了不知道多少钱。

“因为你,即将有幸欣赏到本市第一快闪达人,赵海棠先生的乐队演奏。”低沉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咖喱酱抬起头,这熟悉的声音似乎打破了她周围的某种隔膜。

咖喱酱转过身来,赵海棠一身酷炫的打扮,身上还挂着一个吉他,正在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赵海棠,你不接我电话原来是跑到这地方来了。”看着他这样子,咖喱酱突然笑了,说道。

“不好意思啊咖喱,快闪社接到邀请,要来这里演出一个晚上,因为这里音乐声音太大了,所以我没听到电话响的声音,实在抱歉啊。”赵海棠笑着向她道歉,“你今晚应该有空吧,不如就在这看我演出吧,我请你喝饮料。”

“不用啦。”咖喱酱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票据,说道,“本姑娘今天运气爆棚,中了大奖,可以免费领取十三份酒水,现在还可以领十二份。你今晚的饮料我帮你包了。”

赵海棠露出惊讶的样子,说道:“这么厉害啊,那我要多谢谢咖喱你了。我先去准备下一场演出了,你先坐。”

说罢,赵海棠便转身离开了。咖喱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低下头,微微地笑着,低声说道:“傻瓜,你还真的是一点没变啊,怎么可能会有人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她又去领了一份可口可乐。演出的观众很多,位置基本都被坐满了,她仔细找了找,最终找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演出很快就开始了,赵海棠带领着快闪社的乐团,在舞台上又唱又跳。他是乐团的吉他手,也是乐团的主场。激情四射的音乐点燃了全场的氛围,观众们陷入了狂欢之中。咖喱酱也在狂欢着,不断地高声发出尖叫。

很快,演出进入了中场休息,观众们正在回味着先前的精彩演出、这时,赵海棠站在台上,手里拿着话筒,对着全场的观众们说道:“下面,我们将随机抽取一位观众上台,与我进行一次合唱,当然,被点到观众如果不愿意的话那我就只能独自伤心了。”

话音刚落,聚光灯从天而落,在观众席上快速地移动着,这是在抽签。观众们立刻疯狂了,一个个都在告诉着“选我,选我!”

唯有咖喱酱没有疯狂,她一反之前的常态,她只是默默地坐在位置上,喝着可乐,看着舞台上的赵海棠。

很快,聚光灯停止了转动,聚光灯照在了咖喱酱的身上。

观众们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没有被选中而失望,他们更加疯狂了,全场响起了一片高声的尖叫:“唱一个,唱一个,唱一个!”

赵海棠跳下了舞台,他走到咖喱酱面前,弯下腰,向咖喱酱伸出一只手。咖喱酱用自己的右手接过那一只伸向自己的手,缓缓站了起来。赵海棠贴合着她站起的速度,也慢慢地挺直自己的腰背。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到台上,观众们的尖叫声更疯狂了。

“海棠,你有看过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么?”咖喱酱问道。

“当然,我当初演出的时候还自己一个人用男女声唱过那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呢。”赵海棠说道。

“嗯,我想唱那一首歌。”咖喱酱看着赵海棠,说道。“男女合唱的歌还是男生女生一起唱更合适啊。”

很快,音乐响起,咖喱酱与赵海棠的歌声婉转动听,观众们安静地听着,享受着音乐的美妙。咖喱酱没有告诉赵海棠,她想唱这首歌的原因是因为她特别喜欢这首歌里的一句歌词。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赵海棠牵着咖喱酱的手向全场鞠躬,海啸般的尖叫声在顷刻间将他们淹没。

演出很快就过去了,观众们已经走光了,乐团也离开了,街上的灯光暗了许多。

赵海棠和咖喱酱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两人都在各自喝着一瓶可口可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也没有看着对方。

突然,咖喱酱的手机响了,有电话打了进来。咖喱酱看了赵海棠一眼,赵海棠也在看她,咖喱酱打开手机一看,惊呼了一声:“是大力!”

咖喱酱接通了电话,“喂,大力,什么?你已经在上海了。”之后咖喱酱便不说话了,她只是听着电话那头的大力说着。

很快,咖喱酱挂断了电话,看向赵海棠,说道:“海棠,我们要赶紧去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