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个陆书白正和爸爸唠家常,见这边有动静,他回头,冲自己打招呼。
叶故里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你们可不知道,我居然躺地上睡着了。”
“你可真是个铁憨憨。”陆书白斜眼看向她。
叶妈从厨房探出头:“书白要不留下来在阿姨家里吃吧。”
“哎哟我的妈妈呀,年轻人玩年轻人的,在家多没意思。”叶故里从冰箱拿了一瓶柠檬盐汽水。
“就是就是,让闺女好好跟人家小陆聊聊天。叶子,早去早回哈。”叶爸对她说。
“知道了。”叶故里顺手用瓶子指着沙发的人,“走吧,陆大爷。”
“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啊,吃完饭保证把叶子安安全全送回来。”陆书白笑着说。
“好好好,注意安全。”
夕阳欲坠,街边的路灯逐一亮起,接踵而来的是这个城市真正的狂欢。
七点多的渝城,华灯初上,热闹非凡。陆书白载着她来到学校附近。
学校门口卖鸡蛋灌饼的奶奶还在,边摊饼边和旁人说笑。上晚自习的学生飞奔往学校赶,一步做三步。小吃街的人仍然很多,位子不够直接在外面趴着塑料凳子上吃面。路两边高大的树木,像是守着这一方土地的热闹。渝城一中附近,还是老样子。
陆书白停好车后,边按钥匙边对她说:“叶子,对面。”
叶故里顺势看向马路对面,她要爱死陆书白了,说带她吃辣就真的来了,在外面是真的吃不到家里正宗的辣,不知道有多馋这口。一看到高中时期经常来的那家火锅店,她立马屁颠屁颠的过马路,速度快的就像刚才赶着上自习的学生一样快,陆书白拉都拉不住。
进了火锅店,拿到菜单就点了猪脑、鸭血、土豆、肉丸、鸭肠等等,还有一扎啤酒,准备吃个痛快,陆书白在旁边除了翻白眼还是翻白眼,生怕别人知道他俩认识。
在渝城吃火锅真的是一件享受的事情,滚烫的鸭肠裹上香辣的酱料,放在嘴里吞入肚子中,瞬间温暖整个五脏六腑,再喝一杯啤酒,真真是舌尖上的痛快,酣畅淋漓。
叶故里嘬完最后一个猪脑后,小脸微红有点上头,对着陆书白打了个饱嗝,为自己吃到的幸福而开心。
“你还能不能有点形象,真是吃啥补啥。”陆书白用筷子指着她碗里的猪脑残渣。
“真不好意思陆少爷,不小心把你的脑给嘬了。”叶故里撇撇嘴反击。
“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在外面我们怎么虐待你呢。”陆书白喝了口啤酒,咽下去顿了顿,“唉,叶故里,现在你回来了我跟你翻翻旧帐,你知道我最气你什么吗。”
叶故里听到他叫自己大名,定是要说些什么:“气我什么,我差你多少钱?你看我是卖艺还是卖身来赔钱。”
“别耍嘴皮子了。叶子,当时付长安和林思雨出了那档子事情,你就一个人偷偷难过,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哥们儿了,外面的蛋糕到底有多甜你们怎么都想跑出去,你是...乔一南也是,一声不吭都决定往外面走..........要不是叶叔跟我提到,我还一直以为你真的是单纯去国外。这么多年我都不敢问你我怕你难过,又气又担心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想去找你看看你,老子又不会说英语怕去了把自己弄丢了你会嘲笑我。你说当时我怎么就没好好学英语呢。”陆书白说完,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
叶故里左手撑着头,一缕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陆书白说的这番话不免惹得她鼻子发酸。
“哪敢告诉你啊。........小白,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挺好?已经毕业一年了早不回来偏偏收到请柬回来这也叫挺好?叶子你到底怎么想的?”陆书白又倒了一杯啤酒。
叶故里看着他,陆书白也双眼看着她。
“叶子,我知道你和付长安从小好到大你舍不得。但是他和林思雨的事情,是真的没必要让你这么挂念他。说句其他的,三年多了,你没必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人家难说正在和他未婚妻好着呢。”
“怎搞,在你这吊根绳子?”她开玩笑说。
“拉倒吧,我把你当纯洁的革命友谊,你居然想泡我?”陆书白微笑,“我是操心我们家叶子,不开心。你不开心,我就担心。”
“陆书白,想让我哭你就直说,拐弯抹角真的是,时间长没见变得矫情。”叶故里是真的被感动到了,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最好的朋友啊,即使很长时间不见面,也不需要问好,坐下来就能一起吃火锅一起侃大山,撸起袖子边端着啤酒边“我跟你讲啊”,就像还是少年时期。
“工作找了吗?来我这?”陆书白问到。
“不了,国外的老师,帮我介绍了渝城一家美术馆。机会难得,不仅有大牛经常临时展览,里面我也能学到东西,倒也清净。”叶故里说。
“也行。回来了就行。”陆书白喝完最后一口酒,“走吧,去学校转转。”
出了店,外面的丝丝凉风吹到脸上,舒服极了。
学校门口的小摊开始陆陆续续的收了,小吃街还是一条亮到尾处。跟门卫处打了声招呼后,两人溜了进来。
学生还没下晚自习,校园还是比较安静的,除了操场那边。渝城一中的操场不得不说确实很大,不仅学生,一些老教职工和附近的居民也会选择在晚上的时候来走走路锻炼身体。
陆书白和叶故里准备往操场方向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讨论当年在学校的自己,路过篮球场,碰到了熟人。是谢川。
谢川抱着篮球,三人不说话。
“小白,我刚吃火锅有点口渴,你去前面小卖部买瓶水给我。”叶故里先开了口。
陆书白应了一声,知趣地转身向小卖部走去。
“回来了。”谢川看着她。
谢川是付长安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当年也是通过付长安才认识的谢川。只不过,他突然出现在这,有点奇怪。
“嗯对,学习结束不回来还能一直在外面飘吗。”叶故里微笑着回答。
“叶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谢川指了指旁边的长椅,示意去那边坐,“你变得比以前会说了。”
“呵呵人在江湖飘就靠一张嘴。”叶故里坐下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怎么在这。”
“人民教师啊。”谢川掏出自己的教师入出证。
“什么?你愿意安安稳稳待学校教书?”叶故里吃惊地问到。
“不奇怪,老师不高尚吗。哈哈哈多么光荣的职业,一朵掐不死祖国花朵的数学食人花。”谢川转了转篮球。
“喜欢就好。”
“你呢?”
“渝城美术馆,我被调到这了。”
“那挺好。回来就好。”谢川咳了一声,“那啥,联系付长安了吗?”
“没有。”叶故里舒了一口气,果断地说,“见他干嘛?他不快跟你妹结婚了吗?到时候见不到?”
谢川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正好手机响了起来。
这时,陆书白买完水朝这个方向过来。
“临时让我去帮忙看下晚自习。”谢川挂了电话后,对他们说。
“没事,你先去忙吧。”“行,改日再聚。”
见谢川走远,陆书白把拧开的盐汽水递给叶故里,说:“聚,聚你个鬼谁想跟你聚。”
“哈哈哈,你怎么了。”叶故里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见他就烦,跟付长安一个德行。”陆书白撇了撇嘴,“他跟你说什么了。”
“嘶—,他,问我,回来有没有见付长安。”叶故里喝了口盐汽水,刚从冷冻冰箱拿出来,有点凉牙。
“见个溜溜球,见他找气受?”
“陆书白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他挑眉看着她。
“刁妇。”叶故里说完转身就跑。
“姓叶的你给我站住!”陆书白赶紧追她。
谢川往教室走,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段文字:我刚在学校操场看到陆书白,还有故里。
五分钟后,显示已读。良久对方回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