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已经让人去买糖葫芦了,待会就可以尝到了。”
“好,那冯钦可要同孤一起吃。酸的甜的,都要共享。”
“好,都依着您。”
峻侯突然俯在床榻边上,呕出来一口鲜血,直唬地冯钦跌坐在地上,他就要出声唤医官进来,却被峻侯阻止。
“夫人和小公子呢?”
峻侯突然问起这对母子,峻侯抿着嘴不说话,最后没挨住峻侯哀求的眼神,冯钦才开了口。
“去梁国了。”
峻侯翻了个身,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姜怀璧不是想要这位子么,孤便给他。只一条,不许伤了姒荣和铭稚的性命,其余的,就这样吧。”
“大王?”
“冯钦,你和太史令同姜怀璧交好,孤都知道,姒荣给孤下药,孤也知道。孤这位子,一之前其实直都是给姜铭稚留着的,若他们母子未曾前去梁国,一切都是他们的。如今,孤反悔了。”
峻侯握住冯钦的手腕,双眸中的光亮有些微弱。
“既是你认定的人,孤认了。”
冯钦勉强维持着镇定,如今他满心里都是峻侯嘴角带血的模样,心乱如麻。
峻侯突然翻身平躺在床榻上,方才说了许多话,浪费了他许多的力气,如今便歇一歇,再继续说下去。
“待会你便去信东黎吧,让姜怀璧回来,传位的诏书孤已经备好了,就在书柜最上面一层抽屉的夹层里。”
“冯钦。”
“奴在呢。”
峻侯安心地握住冯钦的手腕,阖目睡去。
冯钦蹲在地上,仔细瞧着峻侯的睡容,上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瞧他,还是在很久之前了。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他鬓已斑白,眼角细纹又新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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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媪,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阿媪带你回梁国找你舅舅。”
“舅舅?”
姜铭稚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一时有些不解。
“铭稚,阿媪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你可莫要辜负阿媪的一片心意!”
姒荣低着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语速过快,姜铭稚还未曾听清,那句话的尾音便已消散在空气当中了。
“铭稚听闻父君病了,阿媪带着铭稚这个时候离宫,那父君怎么办?”
“铭稚就安心吧,你父君那里自是有人照顾的。”
“奥。”
姜铭稚见姒荣夫人像是不大怎么愿意提起峻侯的模样,心下虽有些疑惑,却不敢出声询问,唯恐姒荣夫人心生不悦。
姒荣急匆匆地带着姜铭稚从西峻离去,除了想请如今登上梁国皇位的梁伯,即是她的嫡长兄帮忙助姜铭稚登上皇位,还另有一事,便是她的生母前些日子病重,她趁此机会回了梁国,既能见得生母最后一面,又能同梁伯商议大计,只是不知那梁伯肯不肯了。
梁伯眼中唯有一利字,况且还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是以姒荣心中已谋划出好多个诱人的条件,但看梁伯愿不愿意上钩了。
“阿媪……”
“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西峻去,铭稚……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