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身的伤痕,在这里恐怕会被女兽/人嫌弃……
去了另外的世界,做不成神明,岂不是也要一个人颠沛流离。
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想要见到奶音,想得发疯,想得精神体在每个夜晚都会重新撕裂无数遍。
花蜜坚信:“只要我不愿意吸收他,只要我坚持……理智就可以战胜本能。”
“他一定存在在我身体里的某个角落或者很多角落。”
若是病不做神明,她也试着放下一下仇恨。
那样的念头也仅仅是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被巩固就被病的一句话击溃了。
“你要是觉得不安的话,就帮我涂药吧。”
病拿出一把药草捏成沫沫酱酱递给花蜜。
“你的手?”花蜜接过草药糊糊看到病手上的伤疤。
那些伤疤是病拔下雪颜花的时候留下的。
病收回手握紧:“我自己弄的。”
当时摘下雪颜花,他受到了信徒的大力阻碍。
神明的躯体必须得保持完整洁净。
可他还是做了。
他是他母亲唯一的后代。
若是做神明连为她做点事情就不行,那又有什么意思?
他生来可不是被谁掌控的。
既然无法摆脱,那他也会试着名副其实地做一个主人。
花蜜观病的反应,内心明了了。
这些伤痕,也是因为她。
花蜜瘪着嘴,老老实实帮病涂药,心疼着病这一身的好皮囊:“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祛除的。”
是啊,有机会做神明的人,又怎么会甘心做一个凡人?
若是换做是她,她也会如此选择的。
病和花蜜两个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他们一起外出打猎,一起回家,一起进食和打扫……
花蜜用病的毛毛做了一个毛绒玩具病。
病拿着玩具的时候,鼻子皱了皱。
“不喜欢呀?”花蜜抢过来。
枕头……
枕脚……
病:“……”
他只是觉得挺……有点丑。
最后,花蜜看到病在她的指导下也做了一个玩具病的时候。
她忽然明白了。
“哼。自恋。”
哪里有人做自己的玩具的?
“给你。”
花蜜抱着小小病,把自己的给病:“我跟你换。”
没想到病还同意了,还拿着丑兮兮的毛绒玩具偷偷地笑。
他们过得和普通的兽/人家庭差不多一样了,就好像他们也是伴侣一样。
时间一晃而过,在冰季的尾巴,他们被斗篷人找到了。
“花蜜,帮我编一下头发吧?”
“最后一次了。”
冰季一晃就结束了。
热季已经来了。
花蜜蠢蠢欲动的心,病知道的一清二楚。
“花蜜,帮我编一下头发吧?”
“最后一次了。”
病把头发当着花蜜的头发散开。
银色的发丝根根丝滑。
素白的手执起一缕发丝递到花蜜的手上。
谁都清楚离别的时候到了。
花蜜没有揭穿他说话不算数的事。
这一次,花蜜编得比哪一次都细心了。
病却到处挑毛病……
花蜜这个暴躁狗子却难得的没有发火。
可是再慢……
也会有结束的时候。
他们分开了。
风和日丽的天气。
“主人,我们走吧。”
“嗯。”
病转身跟着斗篷人离开了,黑色的斗蓬里露出一丝银发:“她一次头都没有回头。”
病不知道。
花蜜回头了。
花蜜看着飞远的人影,苦笑着:“花蜜,留恋什么呢?”
“人家一次头都没有回。”
别自作多情了。
可笑的很。
就当是一个同路人。
一个要去传说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