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县城

天逐渐微黑，高高的山坡上一辆牛车慢慢的出现，疲惫的两人兴奋的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因为哪里就是县城大门。

县城高十米，宽百米有余，城门口的护卫比以往多些许。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高台，高台附近有两名士卒把守，随时点燃台中的干草，通知远方。

县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连绵不绝，一个个衣衫褴褛拖家带口像是逃难一样，有得甚至眼眶泛红，小声的抽泣着。各种不一样的表情充斥其中，但都朝着一个方向赶往县城。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打破了宁静的队伍，中年汉子抱着歉意看了看四周便低下头哄着孩子，监管声音纪律的官兵，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提醒他人莫要做声。

丁连城看着不见末尾的长龙，一脸惊奇，又疑惑，惊奇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疑惑的是为什么县城会有这么多人。看了看同样在观察的刘叔好奇的问道“叔，今天县城怎么这么多人？”刘叔也是一脸惊讶看了看城门口皱眉说道：“今天的官兵比往常也多了许多，我以前来的时候就一两个官兵，有时就一个。我猜测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许跟马贼有关，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吧。”刘叔看了看干裂的土地和哭泣的百姓，又想了想无人耕种的稻田，长叹一声，希望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城门口官兵一脸严肃盘问着进城的居民。站住，什么人，从哪里来，打开行李，特殊时期，严格排查”说完这句话，凡是透露出一丁点抗拒的行为，周围官兵的手就会立马放在刀柄上，从旁边慢慢的靠近。

刘叔一脸憨厚的说道:“这位大人，我们是桃源村的，是送我这位侄儿考秀才。”说完骄傲的看了看身后的丁连城，并拍了拍肩膀以示没事。

搜查的官兵对这刘叔有些面熟随意的翻了翻，便挥手说道:“放行

丁连城加快步伐赶紧去往城内，刘叔也架着牛车跟上。进城的那么多，想必住宿位置一定很缺少。晚了，住宿位置都没了。

身后严查之声从未断绝，“把行李打开！快点”官兵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人这是贱内的内衣，不方便打开”男子一脸谄笑，悄悄拿一把银子递给了护卫说道：“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护卫颠了颠手里银两，满意的笑道：“还挺懂事，进去吧”

男子点头哈腰的说道:“好的，好的。”

这一切丁连城都看在眼里，原来哪怕非常时期，也还是可以花钱买通。看了看天空，大概只有这天上的星星的花钱买不到的吧。

城内城外仿佛天壤之别，和城外想必，城内热闹非凡，穿着珍贵衣袍来往行走的路人到处可见，街边的小贩吆喝声从未断绝。自从新皇登基，便取消了宵禁。商人们更是喜笑开颜，又多了大把时间赚钱。城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往来的商客应接不暇。

被灯笼照着的酒楼灯火通明，从外面向里往去依稀可见一群女子翩翩起舞，富人们谈笑风生。

“大爷过来玩一下啊，不好玩不要钱，包你满意！”酒楼的门口，精妙女子露出莲藕般细长的手臂，边挥舞边吆喝着来往的路人。双目一笑，魅惑非凡！

胸口大片的雪白流露出来，引起过往路人，频频回头。丁连城也是其中一个。满脸通红的跟着刘叔身后，寸步不离，唯恐着了美丽女子的道，跟随着进去，其实丁连城也是挺羡慕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口袋中的银两不允许罢了。

高种客栈，美其名曰，可以高中，光凭这一名字，让无数赶考的学习应接不暇，毕竟图个吉利也是好的。没有住进的学子只能暗暗自恼，住宿银两实在过于高昂。

看着进来的两人，掌柜头也不抬拨弄着账本，连最基本的迎客也不做，刘叔也明白，这家店每天都是住满，毫不担心有空房这一事。

刘叔拿出一把银两放在台上，说道：“来一间。住两晚，这是房钱”简单而又明了，不愧是当过兵的人，丁连城暗自想到。

两人跟随者小二上楼，丁连城好奇的打量客栈的环境，楼上是住人楼下是吃饭，还有小二可以送饭进来，不过要给点赏钱。推开门，一张桌子，一盏茶壶两个杯子。两张床，没有一点装饰在其中，房屋虽简陋可价格却不简陋。打开窗户便能看到楼下露天酒馆。说是酒馆，不过是一群大汉站在门口喝酒聊天，透过对面春楼的大门，看里面莺莺燕燕跳舞罢了。

三五大汉，甩开膀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欢笑声不绝于耳。在楼上只要仔细听，便能听到楼下畅谈之事。倒也是一种娱乐，对于想考取功名，奋发向上的读书人来说，确实一种折磨，常常自言自语，一副圣人模样说着江湖市井之人，粗鄙不堪！需要教化之类的。

丁连城是第一次来到县城，选到靠近窗户的床铺。因为这里与楼下的露天酒馆比较近。

丁连城也算是历来住进这家客栈得读书人中的耻辱了，丁连城时常探头，羡慕的看着楼下，羡慕的不是酒也不是肉，羡慕的是这就是自己整日整夜幻想的江湖，虽然简陋不堪。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小可以两三个人，大可以直通云霄，容纳万物。

丁连城竖起耳朵打死十二分精神，听这楼下交谈，如果老先生在旁定要吹胡子瞪眼，大骂一声朽木不可雕也摔门而去。

“收到小道消息，血刀门重出江湖，当年作恶多端受到朝廷联合江湖势力进行围剿，没想到五年后重出江湖了。血刀老祖没死，要去约战云城三绝。说是要报当年围剿之仇。”大汉大干一口酒，神神秘秘的说道，

本来一脸好奇的男子顿时不屑，大声说道“这算什么，龙虎山当代天师与武当山掌门决斗，那一战，无人可知其中内容，武当却当晚换了一位掌教，一时之间，龙虎山名声大振。”

丁连城想着，粗狂的声音与之前大汉小心翼翼一对比，这男子必定比大汉好上一些，我江湖中人，就应该形式光明磊落，出口大大方方，小家子气岂不让人笑话。

见楼下没有说话的念头，都在看着对面的莺莺燕燕。

丁连城便盖住被子，心想，我要是能像江湖中人筷子快意江湖就好了，幻想着自己何其潇洒，笑傲江湖中沉沉的睡去。

天渐渐微亮。一道鸡鸣声叫醒了丁连城。

洗漱完毕用过早饭，丁连城便提着一个木篮子前往县学

这木篮子共为两层，第一层装的是一些易携带的食物，如饼子、囊。第二层装的是笔墨纸砚

科考门口，站满了考生，有的头戴冠巾，有的满脸欢喜，有得愁眉惨淡。

一个个翘首以待，等着科考大门打开。两个护卫如门神一般分左右站在两侧，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

对他们来说每年都会举行一场县试，都会上榜近百名学子。见惯了大场面的护卫不着一丝情感的扫视着乌泱泱的人群，并不打算提前放这些学子进入考场。

丁连城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站在门口。心想“昨晚听的太入神了，都没睡什么，哈欠”

“连城，要好好考试，考试结束立马去城门后，叔有事告诉你。”刘叔一脸严肃说道。说话的同时双手握住的手臂情不自禁加重了力气。

考试开始，请考生们进入考场，考场禁止喧哗，如有舞弊，刑法处置。

“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先进去了”

刘叔沉重的表情，让丁连城心头一紧，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丁连城摇了摇头，不管了，先考完再说。

两名护卫一脸凶相，呼喝着检查学子们携带的竹篮。甚至有的学子还被勒令脱掉外袍供护卫检查。

那些学子虽然被气得浑身抖，却还得遵照命令将外衫脱下，任由护卫的狗爪在他们身上随意乱摸。

轮到检查丁连城了，少年冲两位护卫拱了拱手，面颊带笑。

细微的动作让两个护卫顿生好感。之前进入县学待考的学子不是一脸苦相就是木然冷漠，仿佛谁欠他们钱似的。

他们只象征性的检查了下护卫的竹篮便闪身放行。

哎，既来之则安之。考完试再想刘叔的话吧

距离开考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能够利用这段时间小憩一番，对于静气凝神提高注意力还是很有帮助的。

今日只有一场考试，丁连城看了看题目“如何治理南方两年一旱两年一涝。”

丁连城顿时头大如牛，第一次做这种题目，又想东张西望，可抬头便看到护卫紧盯着的双眼，和监考官的巡视。连忙低下头，开始书写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梆子声再次响起。

丁连城知道要交卷了，揉了揉双目，提起篮子，便大步流星般走了出去，似要远离这考场，因为只有丁连城知道，自己所做所答，都与秀才无缘。

想起刘叔的嘱托，不免更快跑去。

如果丁连城回头放慢脚步，便可发现，一众学习走出方向皆为相同，后门！

一中年男子，站在后门必经之地，来回走动，频频抬起头看望天空，猜测时间，双手紧握，脸上的表情透露出内心的焦急。

丁连城看着中年男子，急忙跑过去道:“刘叔，什么急事，这等慌张？”话中带着不解

刘叔急切的说道:“连城，你有所不知，马贼就要来了，听说他们已经血洗了城外数十家村庄，马上就要像县城攻来了！声音虽然急切但却并不慌张，仿佛这些还只是小场面。

丁连城赶忙说道：我们得赶快回家，像村民报信，就怕村庄惨遭毒手啊！马贼的凶悍有岂是我们所能挡的，快快回家，带领村民上山躲着去。”

丁连城想到马贼的种种丑恶行径，一时之间慌了神。

刘叔紧紧的握住了丁连城的手，传递着一丝安宁给丁连城。

县城后门。早已经被围着水泄不通。

县令有令，不管任何人，都不准离开此门，不听命令者，就地正法。为首的官兵拿着武器警告着靠近的百姓。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村子还不知道马贼就要来了。”

“快放我们出去，我。我才不愿意就在这里等死呢！”

百姓们大喊着，期望护卫能打开城门，帮她们四处逃散。更有甚者想冲出大门。趁乱逃走。

只见一位身穿盔甲，一身白袍，骑着南方特有宝马，一手方天画戟震慑住了想要冲击的百姓，缓和的说道：“城中有军队守护，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大家放心，马贼攻不破这里。

我已经派人通知附近各村落避难，大家不要担心，快散了，莫被潜伏进来的贼人利用，无辜伤了性命！”

不知是白袍将军的方天画戟还是自信的言语让百姓们纷纷退去。

周围的官兵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笑着和其他人说道“说实话我刚刚手心都冒汗了，真怕他们冲上来，我们这点人数可不够。”其余官兵也是应声附和。

而白袍将军却是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想到昨晚，桌案上的密报，派出去的护卫都已遭到暗算，显然消息没有送出去。

紧皱的眉头慢慢散开，罢了，多想无益，看这两天能活下来还说不定呢。

直到后来，丁连城才知道，派出去报信之人并没有被马贼杀害，而是发生了一场惊天变化，才使得县城坚守一天一夜也没人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