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中白狼

靖月国存在于世间数千年,帝王名沣碡,是靖月第十一位皇帝,上位不久。

他勤政爱民,遇事不慌,会分轻重缓急,处理果断。

三月,靖月国的桃花正是盛开季节,无数淡粉色的桃花挂在树枝上,令人看一眼便心情愉快,何况是遍地桃花树,那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喜舞者会忍不住想在这桃园舞一曲,若是配上琴瑟之声岂不美哉?

城中百姓在这里安然无恙,都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

人活这一世只有爱入骨髓,才会彻底明白一句话,纵使他已不是当年的白衣公子,纵使他的命数有多么的坎坷不公,纵使他的性子有多么的凉薄。

她亦坚定的陪在他的身旁,心从未动摇过,因为他许她一世情深,这些,不过是她回报他的微薄之力以及那满腔的爱意。

一场惊鸿便已一往情深。

夜空上的繁星就好似像是洒在水波粼粼的海面上的碎银,玲珑剔透,漫无边迹,与月光所射出的光芒,将整个凡间都照地那么的明亮。

一个栖息之所,庭院之中坐着一个白衣少女,少女笑如娇靥,白如凝脂,在她的周身都带着一抹若隐若现的浅浅光华。

她的性子并非是冷淡的,也并非太过的热烈,她就犹如白露飞霜那般的清秀脱俗,柔和且美好。

庭院之中,那些亲切繁茂的紫罗兰经由风那么一吹,乱紫成阵,云蒸霞蔚,姹紫嫣红。

这并不是奇异之事,奇异的是这个少女的旁边有一只白狼。

此狼身躯高大威猛,除了腹部的毛色是罕见的如烈火般的红,其余的都毛色皎洁,犹如漫天飞雪覆盖于它的周身。

白狼懒散的半眯着眼眸,他那半眯的眼眸似乎射出一股蛊惑人心的目光。

那位白衣少女略微抿唇,仰望着满天银华,她将重心全部都依靠在那只白狼的身上。

在深夜当中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眸便像是露珠一般的晶莹透亮,她素手轻抚着它好似白绒绒的柳絮般的毛,不知到底是喜欢把玩着它的白毛还是真心实意的想将它本来就很柔顺的毛再用小手指梳得再毛糙起来。

她心绪难宁,面容恬静,朱唇轻启,终究说道:“白狼,你可知我爹爹在今日去世了。”

她乃徐府之二女,徐汝忆。

徐汝忆之姊名徐子芹,比她大一岁,善歌舞琴棋书画皆通,最爱则绣,并无他故,只因刺绣有银来家。

徐汝忆却想,若徐子芹生在富贵人家,定是个千金小姐,但是只要是见过徐子芹真面之人,则知其言而不甚像个知书者女子所言。

徐汝忆之妹名唤徐盼囡,是以她无需多言,乃三人之爹爹太欲子之。

当她们的娘亲怀上徐汝忆之时,他便取名如逸,名为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期盼着一个男娃娃降于徐府,如逸,如逸,便是这么来的。

令她们的爹爹失望至极,因为他的愿望再次落空,由于如逸是个男名,便只好改为汝忆。

等三人之娘亲又怀一娃时,爹爹念此次定是男娃,遂将名直取成盼囡,然当爹爹见徐盼囡依旧是小女娃时,气竟不缓来,就此逝世。

白狼微扯嘴角,要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它的五官精致面容冷肃,它灼黑如墨的眸子此时正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道小小的清丽面容。

微风好似踏着轻浅的脚步随叶而飘来,落于白狼的肩头,她玉指拂过他的肩头,将飘来的叶再次随风飘走。

直至叶子消失在她难言心中情绪的视线当中,虽然爹爹待她并不是太好,但是她还是无法割舍其血浓于水的关系,心终归还是感受到疼痛。

今日,乃是徐盼囡降生之日,却也是爹爹逝去之日,她心绪百转千回,不知如何是好。

白狼的目光落在她那略微苍白而又干涩的双唇上,也不过在一刹那间,它便移开自己的身子,在她并未反应过来之际,要摔倒之际,便用身子抚住她,不令她真的就此摔倒。

而后,它便用狼爪子抚了抚她的小脑袋,它的眼眸中好似还有一丝的无奈,更有一丝的嫌弃,然而爪子倒是并未止住安抚的动作。

徐汝忆的目光凝视在白狼的面容上,这个狼该不会成精了吧?能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吗?这个答案令她错愕,她还来不及证明什么,她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痛,而后她闭上了眼眸。

她从木榻之上摔倒在地,可是她还是并未摔糊涂,刚才之事还是记忆犹新,而且自从总角到现如今,她经常会做着关于白狼的梦。

就其缘由,便是因为徐汝忆在自己儿时曾跟着一个猎户山上游玩,后因猎户走得太快,她一时跟不上,便就此失散。

再次邂逅间见一猎户正举弓欲射此白狼,那只白狼何白兮,如雪之白,视其白狼似未闻声,未看见猎户,竟然在原地不知张望什么。

徐汝忆心一紧,竟然急呼一声,“快走。”虽自知其不能听明白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欲其闻声,尽快逃走。

因为她的声音,猎户却神色蓦然放松下来,而后神情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竟然犹如落荒而逃一般的逃走?

徐汝忆越发的不解起来,她哪有那般的可怕啊?

当徐汝忆转身欲离开,自觉一白影从其旁跃过,转瞬间,离她一米多处站着的便是那只白狼。

狼果真敏捷,倏然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此时的她显得无措起来,狼,无情,凶残,残暴,尖尖的獠牙能把你撕成两片。

徐汝忆开始为自己的小命开始担忧起来,或许她不该贪玩,她应该在府中好陪姐姐共绣,而她不悔,不悔救之。

这般的白狼,实数难见,它不该死。

白狼正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紧张之气正一步步上升,她该跑吗?为她的小命做最后的一点努力。

可奈何跑亦跑不过白狼,此时她紧张到手足无措,两手紧握于胸前,发觉手中之汗滔滔不绝,汗亦始见于其额上,其竟吓得发不出一点声。

即于徐汝忆以为白狼欲将撕裂之时,它止步,好似见她惊慌失措,见她畏惧,略微停了一下,转身便去。

思绪万千,幻做泡影。

今日徐子芹与徐盼囡醒来极早,本想来寻徐汝忆一起吃早膳,便听见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之声,她闻声便推开门,便见徐汝忆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盼囡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徐子芹,徐子芹也不知徐汝忆为何如此,只是摇了摇头。

而后,徐盼囡便走近徐汝忆的身旁,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才缓缓的说道:“二姐,你在想什么?怎么从床榻上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