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栖凤坡暗藏玄机,须臾国斗法灭妖

话说那须臾国乃有虞国之边陲,毗邻有虞国于东南方,其国盛产银杏梧桐,皆以二树之名闻于世也,周国皆以须臾国者为佳木也。大圣国师菩萨闻听须臾国国师乃为妖邪,乃携悟善悟生驾云前往须臾国视之。行约半刻钟,便至于须臾国国都赭州之上,大圣国师菩萨于云端见曰:“果是一番奇闻异相,此地该出圣贤也,却是一番面佛修行之佳所。”悟善悟生亦见之新奇不已,不住赞叹。悟善问菩萨道:“不知师尊如何降妖?”菩萨摇头道:“尚且不知。且随为师前往,暗中视之,瞧得那是个甚么精灵,再寻法依样将之降伏。”悟善道:“善哉善哉,师父定可得大计功成。”悟生道:“小徒见这须臾国内多有虔诚之相,已有香火鼎盛之貌,百姓拜奉之意,可想得这妖精蛊惑人心,甚得民意,还需寻个思想,教世人认清妖怪模样为好。”菩萨道:“悟生言之有理,只是降妖易而教化难,如今当降伏妖怪,以教众听,传我佛法,普渡众生。我等且去赭州城中探看那妖怪,先知其来历,后细细计较,寻个破妖现形之法。”悟善悟生皆言:“师尊此计甚妙。”

师徒三人且回返,至一无人林中落下云头,复步行往那须臾国而来。行及数百步至一地名曰栖凤坡,只见一参天梧桐耸立云端,树上栖着一凤,朝菩萨师徒啼鸣四声,遂即腾飞而去,于空中舒展羽翼,四周火光四溢,师徒三人皆称奇不表。悟善见梧桐树上似有泪痕,便道:“梧桐树上凤凰栖,人惊凤走梧桐泣。腾挪九天扶摇上,直入云端不往回。”悟生道:“师兄此言差矣。常言道,凤鸣出贤士,如今有凤啼鸣是言说我师乃是大贤者也。”大圣国师菩萨道:“悟善有悲天悯人之思,如此善哉,悟生有洞明辨浊之悟,亦是善哉。此树因由我等,失凤栖身,是我等之过也。然此凤遇我师徒,既是我佛有缘之灵,当得一大造化,日后开国散枝自有一番果报。此凤鸣之见贤,啼鸣四声,示意为师应有四贤徒耳,我佛讲曰四大者地水火风,正和此数也。此凤乃向西北而飞,是有一佛缘见于西北,待此事罢了,可前往西北方视之。”悟善道:“实禀师尊,小徒便是沙国臱洲人士,沙国居于有虞国西北,可以为师相导。”菩萨道:“我佛四大者,为师晚间当传我二徒各一神法。”悟善悟生皆生欢喜,齐齐道谢师尊。

及望见赭州城门,大圣国师菩萨道了声“善哉善哉”,曰:“如今已抵须臾国都赭州,我徒且随为师暗中观那妖邪。”悟善悟生皆道:“谨尊师命。”师徒三人入得赭州,见往来百姓皆有喜色,商贩叫卖声不绝,更比有虞国荣华甚之,端的一幅大同之象。师徒三人来至一馆,名曰“有穹馆”,便点得米黍三碗,葵,藕两盘。

此有穹馆内设一方厅,共有八桌摆列,每桌皆以四条长凳围之,俱是梧桐桌凳,零落木刻。大圣国师菩萨见店家挂三画像于正厅之中,只见当中一人面宽高鼻,炯目阔嘴,右首一人耳大竖立,唇上浓胡,左首一人方脸圆木,腮下长须,皆是画得有形有态,惟妙惟肖。菩萨遂问店家道:“且问小哥,挂此像者何人乎?”那店家得意洋洋道:“看来三位是外国之人罢。好叫三位得知,此乃我国三位国师。三年前,我国国内现一奇兽,形状似枭,人脸四目,尖耳鸟身,高有八尺,双翅三丈,叫声似乎这样”说罢便学其叫声,似“颙”之音。店家学罢几声,复又开言道:“此奇兽一现我国登时大旱,土地龟裂,寸草不生。我国主多次祈雨未果,请了无数法师道士,更无一个求得半点雨来。这一日,此三位国师来至我国中,杀得奇兽,祈得降雨,我国主便封三位为国师,自此我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皆是国师之功也。客官可知道小店为何唤作有穹馆,乃是赞曰我国三位国师乃我须臾国之穹也。”菩萨便问:“不知国师所住何处?”店家道:“此处往东不二里,便是国师府,只不过国师求仙问道,不曾见客的。三位若要拜见国师,还需等些时日,我们国师每逢初一十五便开坛讲法,皆是即可拜见国师了。”菩萨又问道:“不知国师有何进言,有无异于常人之处否?”店家道:“说也奇怪,国师佑我国民,并无所求,只不过要我等不得杀犬食犬,杀鹿食鹿,杀羊食羊,设犬鹿羊为三圣兽也。往日我国皆食羊肉,现在国师教我国皆以饲豕,以豕为肉。”菩萨暗暗思忖,若有所想,向店家道了声谢,便与二徒就餐不表。

且食完腹果,菩萨便与悟善悟生于赭州内游走观视,谓悟善悟生道:“为师听得店家之言,这三妖恐是犬精鹿精羊精罢。”悟善道:“师尊言之有理,可去国师府一探。”悟生点头道:“师尊师兄之言皆有理,宰鹿杀羊小徒熟之,可以相帮师尊除妖。”不多时便行至国师府,只见此府仙气萦绕,不见半分妖气溢出,菩萨甚是疑惑,牢记下来时路径,便与悟善悟生往郊外寻得一处城隍庙安住,静待夜幕降临。

及月出而日落,菩萨于城隍庙四围施以佛礼,手画卍字佛印,道:“晚间切勿出得院墙。”悟善悟生皆道:“弟子知晓。”他二人已见过菩萨施此佛法以救泽角之民,知晓菩萨是以此法护其周全,怎能随意出得院墙之外。

好一个大圣国师菩萨,撩起袈裟,轻点脚,直立于空中,便向须臾国国师府而去。

只见国师府内隐隐雾气,似有修仙问法之息,院内无人,左右厢房卧房皆无人,只一堂室内有三点星火,正是一铜铸香炉内插着三根盘天香。堂室内供着一尊像,正是通天教主之像,铜像前正是那三位国师,与那店中画像无异。当中一位身穿紫金道袍,袍身绣的八卦图,锦绣江河图,左右两位皆素色长袍,菩萨视之,已知其本源,果是一犬一鹿一羊。

只见犬精正修行时,大吼一声道:“大胆何人敢来此窥视?”一股劲风望菩萨袭来。菩萨急转身时,犬精已经持剑奔来,菩萨使得个潜行之法,暗立空中,双手往剑身拍去,登时犬精拿剑不稳,心下大骇。鹿精羊精此时已到,三个妖精成三角之势将菩萨围作当中。犬精道:“某家晓得你隐匿于此,还不现身,更待何时。”菩萨并不答话,拔腿便走。犬精持剑望空便劈,却不曾劈得菩萨分毫,便于空中祭起一物,名曰“开目珠”,此珠乃是溜圆一血色玛瑙珠,祭在空中如同开目一般,专打隐匿之人,直打将在菩萨后心,将菩萨惯于地上。待犬精落于地上,却不见分毫踪迹,只留得开目珠悬于半空,犬精无奈,只得收了宝珠,回及府上不表。

却说菩萨大意,不慎受得一珠,跌落于地,遂以土遁之术行往城隍庙去了。

悟善悟生正望定城隍庙大门,忽见身后有声响,回头一看却是菩萨已然立于眼前,皆是惊异不已。菩萨道:“果不其然,那三怪乃是犬精鹿精羊精,明日可随为师参见国主,降伏妖孽。”悟善悟生道:“弟子愿往。”菩萨道:“如今我等师徒当寻个降妖之法,吾徒可有见解乎?”悟生道:“宰鹿杀羊是小徒本家,只要让那妖怪现了原形便是好办了。”悟善道:“如此说来,小徒善以水战,只消入得水中,便可施展十分功法。”菩萨道:“我徒有此心甚佳,降妖伏怪倒是不难,只是如何得教须臾国国主并那一国之百姓信得我等,知晓其是个妖邪便了。”悟善道:“可循个甚么法子人食了无事,犬食了毒亡的,暗中与那国师,可教其毒发身亡,必现原形。”悟生道:“师兄之言诧已,那妖怪修炼成精,岂是平常兽类所能比得。小徒观之,我等可以有虞国国师之礼前来拜见须臾国国主,先谈经论法,异于妖孽,后比斗法术,战那妖邪。尊师只需将那妖邪打回原形,定可叫那国主并一国之民知晓。”菩萨闻听道:“悟生此言有理,明日便以此计行之。”

菩萨又道:“为师白昼之时曾言吾徒之数当应地水火风四大者也,悟善善水可得为师水战之法,悟生可愿习为师土遁之术乎?”悟生连忙跪倒,口称道:“小徒愿学。”菩萨道曰:“善哉善哉。”遂传悟善水战之法,传悟生土遁之术。悟善悟生极具慧根,一点即通,二杯茶时便可收放自如。师徒三人皆于城隍庙内熟睡,养精蓄锐。却可怜那三国师不知何人窥探,一夜疑心疑胆怎得睡安。

次日,大圣国师菩萨师徒三人往至须臾国宫外,递上交令,乃是有虞国国师大圣国师菩萨前来拜见,以示两国交好之意。须臾国国主听闻有虞国国师前来,连忙叫齐各位大人及三国师,前来宫中,宣见大圣国师菩萨。菩萨见那有虞国国主,此人身只六尺,身形肥硕,满面油光,吊眼睛,塌鼻梁,真真一个肥头大耳。菩萨连忙参拜道:“贫僧满慈子,现居有虞国国师之位,此番前来拜见须臾国国主陛下,以求二国永世结好。”须臾国国主道:“大师前来,无上荣耀,还请看座。”便有宫女抬一金椅上殿。

菩萨道声:“多谢国主。”遂即落座于殿堂右首,悟善悟生立于菩萨身后。三国师视之,面露不善,似有所觉。当中那犬国师道:“在下鄂全鄂天师乃是须臾国国师,我师龟灵圣母乃是大圣通天教主亲随弟子,故而于此国教化世人,劝人向道,敢问有虞国国师是从何处,所学何道?”大圣国师菩萨道:“贫僧乃大圣佛陀弟子,今为有虞国国主尊为大圣国师菩萨,来此只为度化世人,劝人向善。”鄂全国师冷眼道:“好一个劝人向善,好一个国师菩萨,不知菩萨有何法通可居得国师之位,别只是位迎头便逃之辈?”菩萨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法通不敢当。贫僧实乃为人,不似犬吠尔。人为恶犬相追,不逃如何,焉能咬犬乎?”听闻菩萨言说他为恶犬,鄂全国师只气的暴跳如雷,三尸生烟,怪叫道:“秃驴休得逞嘴舌之能,可敢与贫道比试一二,逐个高低?”此举正合菩萨心意,遂道:“贫僧焉有不敢之理,犬急尚可跳墙,人急便可打犬。”

眼见两边火气溢出,须臾国国主连忙站起身来道:“国师与有虞国国师,皆是大贤之人,可以共餐同饮,观观歌舞,莫要伤了和气。”鄂全国师道:“启禀国主,我与有虞国国师一见如故,相互有意切磋一二,碍不得和气。”菩萨道:“善哉善哉,国师此言乃为大善之言,贫僧亦有所感。”须臾国国主见双方皆不愿退让,亦无可奈何,只得叮嘱道:“还望二位点到为止,不可伤及和气。”

大圣国师菩萨道:“还请问国师如何作比?”鄂全国师道:“三局两胜,先比祈雨,再比行路,末比降妖。”大圣国师菩萨道:“如此甚好,还请国师祈雨先行。”鄂全国师也不答话,便谓殿外亲随弟子道:“摆台。”那四十九位亲随弟子连忙各拾器具,于宫殿之外搭起祈雨台。只见那祈雨台乃为木搭,皆以榫卯相连,高七丈七,直入云霄,不一时便已搭完,又摆香布案,少顷皆毕。只见那须臾国国主连忙出殿,众大人随后相拥,皆出殿门看国师祈雨。

那三国师皆整理衣冠,焚香以拜,告之曰:“徒孙告之师祖通天教主知道,如今身在须臾国,为民请雨,祈得师祖尊义,造福万民。”言罢,三人腾空而起,皆上祈雨台。只见羊国师手持木剑,望空连劈得七道,急道:“敕封通天教主急急如欲令,风来。”平地便起风,直迷人眼。鹿国师手持金铃,晃一晃道:“敕封通天教主急急如欲令,云来。”不一时便乌云滚滚,遮天蔽日。鄂全国师得意洋洋,双手扬起,叫声道:“敕封通天教主急急如欲令,雷来。”只见乌云中闪其条条亮光,不久便有隆隆雷音传来。悟善对悟生道:“此妖怪似有些真手段。”悟生道:“师兄可想些办法,叫他得雨不来。”悟善略思一二,闪在一旁,趁人不备,祭起神龙游水枪,借此天昏地暗之际,将那乌云溢出之水尽数引入远处一河中。鄂全国师尚且不知,高声叫道:“敕封通天教主急急如欲令,雨来。”却只见天雷滚滚,不见半丝雨水得降下来。须臾国国主往日见那国师祈雨,皆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竟只得风云雷鸣,半晌竟滴雨未降,便直瞟着那菩萨师徒,怎看得出半点端倪。那三个国师也是心如火焚,不解是何因由,连叫数声“雨来”,竟不得一滴雨水。挥符念咒无果,只得灰头土脸落下,顷刻,雷鸣不再,乌云四散,狂风骤止。

悟善上前启奏须臾国国主道:“小僧乃是大圣国师菩萨大弟子悟善,禀明国主知道,小僧便来行雨。”须臾国国主道:“看菩萨高徒的了。”悟善原地升空,手持神龙游水枪,飞至远处河面之上,将水流引来,于空中化为龙形,便骑那水龙,浩浩荡荡飞来赭州。只见往来路上并那赭州百姓皆望空拜倒,口称神仙降临。那悟善骑水龙来至宫殿之上,双手持枪立于空中,宛若天兵降世。那水龙张牙舞爪围绕悟善周旁游走,悟善叫道:“国主且看,雨来了。”双手一挥,那水龙便化为点点雨露,降落下来,竟成了一场大雨,好一阵晴天漏。

鄂全国师道:“此一项算汝获胜,下一项比斗行路。”遂禀须臾国国主道:“国主可命人于对面山头之上插两面旗,贫道与菩萨各派一人行路,最先取回得便是获胜。”国主见行路之比并无争斗,拍手道:“此项甚好。”遂吩咐命官前往须臾山上插旗。

悟生拜向大圣国师菩萨道:“启禀师尊,小徒愿以地行之术讨教须臾国国师。”菩萨道:“吾徒有此心甚好,此番我徒需要小心。”悟生便前行移步道:“小僧乃是大圣国师菩萨二弟子悟生,禀明国主知道,小僧愿与国师比斗行路之法。”那国师中有一鹿国师,道:“贫道来会你这小秃驴。”便有令官前来报知须臾国国主,须臾国国主便道:“国师及菩萨高徒准备好,这就起行了。”悟生听闻一个遁地之术便钻入地中,须臾国国主并众大人皆叹为观止。鹿国师不急不慌,四周腾起雾气,迈开双腿便往前行去,却是行了个缩地之法。悟生于须臾山上先露出头来,扯了旗子复入地中,鹿国师随后便至,回返却更加得速,双腿止不住得行着,竟先一步回到殿中,将旗交予令官,道了声“贫道回来了”,悟生方才从地下露头,交付令旗。须臾国国主笑道:“此一项是我国国师胜了。”菩萨亦道:“国师急行缩地之法真让贫僧大开眼界。”鄂全国师道:“菩萨座下高徒地行之术亦是神通广大,可以消失得无踪无影,实乃逃跑之无上法门啊。”悟生见输了此局,十分无颜,急欲上前理论,为菩萨所拦,悄声道:“此国师乃是鹿精,极善行路之法,我徒不必在意。”笑盈盈对三国师道:“贫僧此项认输,还比下项便了。”鄂全国师冷笑道:“昨日于我开目珠下逃走,今日便叫汝插翅难逃,纵是入地亦奈我何。”大圣国师菩萨道:“善哉善哉,如今仍不思悔过,需知回头是岸,方为无上正果。”鹿国师道:“休得巧语花言,可识得吾宝否?”便抬脚行至空中,手持一金铃。鄂全国师并羊国师一并升至空中,立于鹿国师左右分站开来。大圣国师菩萨亦脚踏祥云,缓缓升空,悟善悟生左右相随,立于菩萨身后。

只听鹿国师言道:“菩萨且小心,可识得吾宝否?”菩萨赞曰:“果然好法宝。”鹿国师闻言得意洋洋道:“吾宝採自西昆仑,通天教主定乾坤。上行真金炼宝尊,下行琢纹化鹏鲲。且行降妖如意黁,天地圣宝道铃囷。”且言罢此宝铃,便看向菩萨道:“汝那有虞国国师菩萨可备好接招否?”菩萨道:“正想试国师法宝一试。”那鹿国师,默念咒语,祭起宝铃道铃囷,只见此铃悬于空中,一阵晃动,发出靡靡之音,却将那悟善悟生震得双脚无力,四肢疲软,再驾不得云,竟往云头落下。菩萨见得,口念心经,一阵梵音靡靡,悟善悟生顿觉脚下生根,登时立起,心有余悸,互相搀扶立于菩萨身后。鹿国师见状,变换一个手势,将那道铃囷向菩萨袭来,那道铃囷瞬间变大,宛如一只二余丈的巨钟,向大圣国师菩萨师徒袭来。悟善悟生见状,吓得哆哆嗦嗦,连忙各自手持神枪屠刀,戒以备战。只见菩萨手挽佛礼,空中顿显多多金莲,向那道铃囷张开,道铃囷受阻金莲,竟分毫不进。鹿国师复换道礼,道铃囷一化十十化百,将菩萨师徒连同朵朵金莲,一同包住,化为一金囷,砰然落地,直震得地也摇上三摇。

须臾国众人皆道:“国师果然法力无边,得胜此局。”须臾国国主道:“请问国师,那有虞国国师如今尚好否,如若叫国师坏了去,岂不与那有虞国邦交相坏?”鹿国师道:“国主不必多虑,有虞国国师菩萨法力高强,不得有事。”话音未落,只听得“嘭”得一声,那金囷从中炸开,竟成朵朵碎屑,散落四方。只见菩萨立于金莲台上,悟善悟生各持神枪屠刀立于身后,三人宛如天神降临,直叫须臾国国众不自觉拜倒。

那鹿国师面色不堪,心气浮虑,矢口大骂:“好妖僧,敢破吾法宝,定与汝势不两立。”持剑便上,鄂全国师羊国师见状,亦持剑而上。菩萨道声:“借为师法器一用。”便轻轻持得悟善手中神龙游水枪,一把轻轻将悟善悟生推出圈外,一挺枪迎上三条宝剑。正是三条宝剑化三清,一条神枪游走强,四人战作一团,至有二百余合。菩萨以一敌三,竟作持平。那鄂全国师见菩萨勇武,暗祭开目珠,只一道华光掠过,菩萨来不及反应,为开目珠中其前胸,打下云头。那羊国师身后背一木剑,见菩萨跌落云头,急叫一声:“宝贝出鞘。”身后木剑遂离木鞘,向菩萨斩来。好菩萨,不急不慢,张嘴对准木剑,只见一阵火光自菩萨口中喷出,正中木剑之上。菩萨口中之火非是凡火,乃是天之神火,此火乃是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味火,人间火,五火合一而成,直将那木剑点燃,片刻便于空中化为飞灰。羊国师见状大怒,复使剑向菩萨劈来,菩萨举枪来迎。鄂全国师复又祭起开目珠,向菩萨袭来。常言有道,再一再二莫再三,菩萨已吃那开目珠两番暗亏,怎能不备,一抬手,便于手中泛起一朵金莲,竟将开目珠收在手中,见羊国师已到身前,复起开目珠,打向羊国师。那羊国师不曾提防,被开目珠打在胸前,一口鲜血涌出,摔落地上,竟打回原形,乃是一只黄山羊。只唬得那须臾国众人吓得胆颤兢兢,皆呼“妖怪”,四处逃窜。那须臾国国主吓得躲在皇椅之下,斗大汗渍流下,眼珠上下转着瞧那悟善悟生。

悟善便对须臾国国主言道:“好叫须臾国国主知晓,贵国三位国师皆为妖精所化,小僧师徒三人前来便是为你这国主擒妖降怪的,看你日后还人妖不分糊涂否。”须臾国国主听闻瘫作一团,只顾称“是”。

鹿国师见菩萨将羊国师打回原形,心中大怒,持宝剑往菩萨面上便抡。那鄂全国师先前祭起开目珠时落在身后,鹿国师一人怎敌得过菩萨,菩萨举枪相迎,学模有样,暗中祭起手中那串佛珠,只一下,便将鹿国师打下云端,摔于地上,亦化了原形,原是一梅花鹿尔。那鹿国师,羊国师化为原形,法力大减,急欲逃时为悟善悟生所擒,皆以绳索相系。那绳索乃是昨夜菩萨佛礼相持,佛印相加,一旦系上,再无挣脱。

鄂全国师见鹿羊二师弟皆化为原形,心中大怒,于云端化为一大黑狗,此狗三十余丈,眼如斗大,口若湖泊,凶牙利齿,目露凶光,口吐人言道:“你这妖僧,我等兄弟三人与汝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为何前来害我兄弟?”菩萨道:“孽畜还不知悔改,汝听一阵圣母讲经,即得造化,本该吃斋修缘,木秀于林,为何来此凡尘,扰乱地方?”黑狗道:“我等见须臾国大旱,民不聊生,方来渡此缘以解万民,敢问菩萨何错之有?”菩萨道:“此乃大功德也,然汝贪及享乐,妄想清修,更以须臾国上下填汝贪食之口,岂不为罪过也?”黑狗言曰:“此乃我等佑其风调雨顺该得果报。”菩萨又言:“那汝每月月圆之时贪天食月,吸那月之精华又有何所说?”黑狗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言罢,望菩萨便咬。

菩萨遂显法相,与天同高,现三首六臂,八目九耳,手持降魔杵,金莲,佛珠,宝扇,手鼓,火焰,威势漫天,一派庄严之像。那须臾国国主携百姓万千皆跪倒在地,口念“大圣国师菩萨”,好菩萨一手将佛珠套在黑狗身上,令其动弹不得,一手将金莲捂住黑狗嘴上,令其撕咬不得,一手将手鼓置于悬空,以手击之,鼓声震慑滔天,那黑狗已然疲软,一手祭起降魔杵,将那黑狗打作肉泥,一灵寻那轮回转世之道去也,一手持火焰将其尸身焚化,一手持扇扇之,直散于天地之间。那鹿精羊精眼见师兄惨死,皆跪倒在地,鹿嘴羊嘴口吐人言,直叫:“菩萨饶命,我等二畜皆食素餐,自打修行以来从未害人,还望菩萨大人大量,绕我二畜一条小命罢。”菩萨恢复真身,立于二畜之前,道:“天地因果莫非一啄一饮,汝二畜二世时当有剖腹油炸之厄,三世当以报佛过,后亦有佛缘。”鹿羊二精闻言,皆叩拜,多谢佛恩。菩萨道,既如此,贫僧便送汝二位前往下一世是也。随手一挥,便凭空生成二朵金莲,将鹿羊二精吸于其中,于空中炸开,再无影踪。

须臾国国主,连忙拜倒在地,口称:“须臾国妘伂安祈请大圣国师菩萨为我国国师,佑我国子民,恳请菩萨应之。”菩萨随手收得开目珠,道:“还有一言好叫国主得知。”须臾国国主道:“请菩萨吩咐。”菩萨道:“善哉善哉,好叫国主得知,贫僧一贯云游四海,管天下不平之事,扫宇内妖邪之气。”须臾国国主道:“菩萨不必久留我国,只求菩萨应我国师之邀便可。”菩萨道:“既如此,便应了国主之求。”须臾国国主遂重开礼宴,亦封满慈子菩萨为须臾国大圣国师菩萨。悟善悟生皆欢喜不已。

宴罢,大圣国师菩萨亦开坛讲法,三日后携悟善悟生往西北方而去。

不知国师菩萨西北之行可否寻得贤徒,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