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应已接到吴用飞报,并教李应与辅梁商议,如希真退兵,便须相机追逐。
当时李应见希真退兵,便要追赶。
辅梁止住道:“且慢。你看他退得如此彰明,难道他不防备追兵,就是无谋下士,不至于此。且发探子去探看虚实,再定计议。”
李应听了,便发探子去。半日,探子来回报道:“希真已飞速退了八十余里,四边并无伏兵。”
辅梁疑虑道:“奇了,那厮真个一无防备,吃他白走了,倒不甘心。仁兄且点齐兵马,待小弟奉陪仁兄追上去。”
李应点齐兵马,天色已晚。辅梁教李应缓缓追上,行不十余里,只听得前面林子里,探子说没有伏兵的所在,忽然连珠号炮响亮,李应大惊。辅梁晓得又是那钢轮火柜的法儿,却对李应道:“仁兄放心,此事定是那厮狡狯,必非伏兵。但前去虚虚实实,竟难猜测。我们黑夜进兵,断非所宜,不如就此扎住营寨,明晨再议。”
到了明晨,探子探得林子内果非伏兵,希真却连夜又退四十里。
辅梁道:“不好了,我中他计也。这厮分明令我疑畏不敢追他。”便教李应快追。
看官,凡是天下的人,脚步大略相同,不见得李应的兵比希真的兵两腿分外生得长些。希真早已退了一百多里,李应如何追赶得上?况且一路上,每逢山路崎岖,林木掩映,辅梁还有许多探路搜伏的事务敷演他。当时李应追希真不及,只得怏怏提兵而退。
且说吴用在莱芜,自从送宋江、公孙胜等起身后,便与朱武修缉新泰、莱芜两处燉煌营汛,端的十分如法,众人皆喜。
续闻得宋江、公孙胜仍为希真所败,心中十分懊恼。又闻得希真重复攻打兖州,惊道:“这厮如此冤冤相报,节节相缠,万一兖州真个失手,大事去矣。”
便与朱武商议救兖州之策,朱武道:“那厮空群争兖州,他本寨必然空虚,我去袭他猿臂寨何如?”
吴用道:“此计固妙,但那厮岂有不防备之理。我想他那新柳营在青云山南面,我兵由北而南,路颇迂曲,他那里或不甚防备,亦未可知。况且那钟已被我们毁破,路上更无阻碍,我等不如潜师进发,直攻那处。”朱武称是。
只见凌振起身道:“军师既要攻城,何不仍用地雷之法?”
吴用道:“那里没有内线,你如何混得入去?”
李云道:“适才小弟想得一攻城栽埋地雷之法,取名‘铁穹庐’,自问胜于木驴。”
吴用道:“你且将图式与我看。”
李云呈上图式,吴用道:“甚好,只须略改数处。这里且发兵到彼,待我相机使用。”
说罢,便教朱武与花荣镇守二县,抽莱芜头领史进、陈达、李忠、周通,带领一万二千人马,并带李云、汤隆、凌振,及各项工匠,各种材料。将人马分为二队,吴用、史进、汤隆、李云、凌振领前队,陈达、李忠、周通领后队,僵旗息鼓,包戈束甲,向新柳进发,一路悄悄前进。
这日到了下马桥,距新柳尚有两站路,忽然后队发喊,一彪人马杀来,风飘旗号,正是猿臂寨。
当先一员大将,跃马横刀,大叫:“逆贼敢乱闯,吾乃刘广是也!”陈达、李忠、周通大惊,一齐迎杀。
刘广轮刀大战,三人都敌不住。更兼梁山兵不及取甲,吃猿臂兵箭矢枪炮,骤雨飞蝗价攒上。
这场厮杀,幸亏吴用出师素有警备,不致十分大败,但人马器械,已损折许多。
刘广晓得吴用不是好欺的,得了这胜仗,连忙收兵而回。
原来刘广自希真伐兖州去后,深恐梁山来走冷着,便一体知会苟桓等,小心防御。苟桓与刘广密议,梁山如来,必是新泰、莱芜一路,便遣精细探子,密到新泰、莱芜去探吴用行止。
这日探得吴用潜师出境之信,苟桓便去通报刘广。刘广便挑选了八百名精细壮勇,到下马桥埋伏,只候他前队过去,掩他后阵。
吴用一时不防,正中其计。吴用大怒。众头领无不忿怒,便请直攻新柳城。
吴用道:“且慢,休中其奸计,这场他不是正战,乃是挑敌之兵。那里他必定还有什么诡谋。”
当时点阅人马,便传令扎下了营寨,一面发探子到新柳城去。
过了一日,探子回报:“猿臂兵屯在禹功山上,四面林子水草边都有伏兵,也有几处假的,虚插族旗,堆积烟火。”吴用听了,便传令拔寨进兵,离新柳营西面六十里下寨。
史进道:“军师何不就从他没有伏兵处杀进去?”
吴用道:“你不晓得,他没有伏兵处定有伏兵。我们且就此屯扎,不出十日之外,我有条计,管杀得他退入城中。”
便对李云道:“你那攻城铁穹庐,比木驴果然较好。木驴是圆顶,逼到城下时,最怕城上推千斤石压碎木驴。今你改作尖顶,心思却好。但用四斜柱架一梁,总嫌顶平,千斤石终压得断。况你用铁柱、铁梁,又重又硬。重则难运,硬则易断。今我意改用粗大浑猫竹,猫竹粗而软,胜于铁杆;又三柱便结成一庐,顶尖且锐,自然不怕千斤石了。至于你用生牛皮绷篷,内衬乱发丝绵,不受枪炮矢石,最妙。至里面支架也须用浑猫竹,可以万全无弊。”
李云及众头领皆喜道:“军师神智,真赛过诸葛也。”
吴用使教李云聚集工匠,赶紧制造;又教凌振赶紧置办地雷,在营后搭厂,限日办齐。吴用号令机密,自不泄漏。这里且按兵不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