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天彪差人押解史进往青州府监禁,一面将宋万、杜迁首级号令营前,策众人加紧攻打天长山。
那宋江在天长山,正在打起精神,抵御天彪,忽后面雪片也似的报来,有的说莱芜城已经失陷,有的说莱芜城现被攻围,十分紧急。
宋江大惊失色,急忙差人再去往探,方知史进兵马全军覆没,史进被擒,宋万、杜迁阵亡,回回兵直逼城下。
宋江闻报,面色大变,沉吟一回,拍几绉眉道:“这一遭我进退无路了。”
鲁达大叫道:“哥哥休慌,洒家一枝禅杖,打开一条血衖,包管你进得城来。”
宋江对李忠、曹正道:“我此刻若回转城去,天彪这厮必然跨过天长山,随迹追来,我那时腹背受敌矣。回想前次我在新泰汶河渡口的时节,因望蒙山有失,即忙回救,以致希真得以渡河。如今我既失军于希真,岂可再失军于天彪。只有老守这天长山,与天彪死命相拒,更无别法。”李忠、曹正也无言可答。
宋江独自凝思,连声叫苦道:“军师不在这里,我和那个商量?”
又想了一回,便差人飞速到泰安秦封山去,教刘唐、呼延绰、施恩分秦封山的守兵五千名,速去掩袭天彪后军。发使去讫,一面在天长山安排人马,只等天彪军乱,便要冲杀下去。
天彪在天长山下,见宋江兵马只是坚守不出,并不退兵回救莱芜,众将都不解其故。
天彪笑道:“宋贼自误矣。他所以不救莱芜者,怕我大军掩上,前后夹攻之故。但此地岂与我死守得过?如今既与我死守,必然有个计较在内,我想秦封山在我营后,他必然从此路出兵,来掩袭我后军。”
遂令毕应元带领孔厚、庞毅、唐猛,领精兵六千前去,如贼人果来掩袭,便可相机迎敌。毕应元等领令,即日前去。果然刘唐、呼延绰、施恩领兵杀来,这边庞毅打头阵,正与贼兵遏着。
庞毅提刀出马,大喝:“无知草寇,来此何干?速速下马就死!”
呼延绰大怒,挺着双鞭直取庞毅。庞毅不慌不忙,展开大刀迎住。二人各展威风,狠命厮杀。
贼军队里刘唐、施恩一齐上前;这边唐猛见了,也飞身前去。五人并力厮杀,战到分际,只见唐猛的铜刘飞旋过去,已把施恩左肩划伤,急忙逃回。
刘唐、呼延绰无心恋战,抽身而回。庞毅、唐猛也不迫赶,一齐转来。刘唐、呼延绰回阵商议,就地扎营,一面送施恩回秦封山将息去了。
这边庞毅、唐猛回转阵中,毕应元、孔厚迎入,便传令安营立寨。毕应元与孔厚商议道:“方才我看那两员贼将,力气虽猛,却甚是卤莽,大可用计擒他。仁兄可有妙策否?”
孔厚道:“适才见贼人鏖战之时,也想到此。记得那年在二龙山时,见刘小姐用陷地鬼户之法,陷贼人奔雷车,甚为奇妙,今番正可借用。”
毕应元道:“小弟也闻得此事,特未知其详,愿仁兄细谈之。”
孔厚便将陷地鬼户如此形状,如何制造之法,细细说了一遍,并道:“此法较陷坑更妙,装好时,我军在上面,千人万马,可以任意奔驰。待贼兵到此地界,只须一声号令,地穴内的壮士拽倒轮柱,能使数里之地,顷刻变成陷坑也。”
毕应元道:“此法果好,但此地山根石骨,树木纵横,现在贼兵有五六千人,如何掘得这偌大陷坑?”
孔厚沉吟一回道:“有个计较在此:陷坑不必过宽,只须丈余开阔就够了。可先令庞将军前去诱敌,唐将军设兵埋伏。但诱得贼兵半过地界,便将鬼户拽倒。那时贼兵中队跌入陷坑,其在陷坑以外者,前后隔绝,不能相顾。庞将军遮其前,庸将军袭其后,贼人全军就获矣。”毕应元连声称妙,计议已定。
次日黎明,计点材料,派人制造鬼户,忽报贼兵叩营而来。毕应元大怒,便教孔厚在后营监造鬼户,自己亲身押阵,庞毅、唐猛齐出。
两阵对圆,只见刘唐当先横刀出阵,大叫:“庞毅老匹夫,今日必死吾手!”
庞毅大怒,飞刀出马,大喝:“鬼贼,焉敢狂言!”
轮刀便砍,刘唐用刀架住。步马相交,两刀卷舞,战到十余合,刘唐性起,一朴刀和身扑向庞毅马前。庞毅展开大刀,早已在前三路将刘唐朴刀格住。
刘唐急不得入,心中愈怒,托地抽刀跳身而退。庞毅马已追上,轮大刀照准刘唐面上砍去。刘唐从刀口闪过,狠狠的一朴刀,向庞毅马腹搠来。
庞毅看得分明,不待他搠到,便带转马头翻身而走。刘唐纵步追来,庞毅将刀向后三路虚闪一闪,刘唐霍地跳开。庞毅已掉转马头,轮刀如旋磨般横截过来。刘唐急忙俯首避过刀口,忽地将朴刀直向庞毅嗓子搠上来,早吃庞毅横刀镇住。
二人一来一往,已并到五十余合,毫无半点输赢,两阵上都看得呆了,毕应元暗暗喝彩。只见庞毅忽然变了手法,将大斫刀挥挥霍霍,飞腾旋舞,横劈竖劈,向刘唐这边劈过去。
刘唐大怒,也将刀乱劈乱砍,攻取庞毅。两口刀如天旋地转,星斗撩乱的又战了二十余合。忽听得庞毅喝一声:“着!”一大刀横旋过来。
幸刘唐闪避得快,那口刀向刘唐顶门上恰恰挥过。刘唐吃了一惊,跑回本阵去了。庞毅哈哈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