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希真、丽卿已回阵中,见林冲大队掩来,希真便吩咐众将道:“你们轮流抵御,只许败,不许胜,诱他数十里。待他自退,然后再追,自有妙遇也。”众将领诺。
林冲已杀到面前,祝永清一马当先敌住林冲。
林冲大叫:“那狠心毒计的贱人出来见我!”
永清大喝:“贱配军,到此还不服输!”
林冲大怒,振奋军威,挺矛直取永清。永清不慌不忙,展开画戟迎斗。
一边计在诱敌,自觉安闲;一边志在报仇,独奋武怒。两边一来一往,斗到四十余合,永清诈作力乏,虚幌一戟,勒马而走。林冲骤马追上,左边邓飞,右边马麟,一齐挥众掩来,官军挡不住,纷纷逃走。
林冲追上一段,栾廷玉挺枪骤出,挡住林冲,大喝:“贱配军,休得无礼!”
林冲道:“你将毒心的贱人献上,便饶你不追。”
来廷玉道:“你且将王氏夫妻头颅还了我再说。”
林冲听了这话,怒气填胸,不顾死活杀上来。栾廷玉斗了二十余合,林冲勇猛异常,廷玉只得拖枪而走。
贼军喊杀动地,蜂拥而来,官军不敢迎战,飞速前逃。此时西山月落,天已黎明,林冲望见丽卿在官军队里,大叫道:“贼婆娘转来,与你并三百合!”
丽卿大怒,抡枪回马,直奔林冲,大叫:“你们两个死得不够,还要来讨添头!”
林冲咬牙切齿道:“我今日不戳杀你,誓不回城!”
丽卿一味笑嘻嘻的迎斗林冲。斗不数合,丽卿回头见本阵已退远,急忙勒马奔回。林冲那里肯舍,与邓飞、马麟领兵狠命追来。丽卿马快,早已远远逃去。
林冲又追上一大段路,只听得官军队一声鸣金,一齐立定,万年从左边杀出敌住邓飞,廷芳从右边杀出敌住马麟,希真从中央杀出敌住林冲。六人六骑,六般军器,扭住便斗,两阵鼓角喧天,呐喊振地。
大战了好一回,太阳离地三尺,已是辰牌,林冲早已追上六十余里。
林冲忽然想道:“陈希真只望后退,必有诡计。我此刻人马大半在此,城中所留无几,却不稳便。”
想至此际,大为着急,只见希真又退去了,林冲便止住军马不追,忙改后队作前队,叫邓飞、马磷断后,自己领一半人马飞速回城。
希真见林冲一退,即便挥军掩杀过来。邓飞、马麟见官军杀转,即忙率众奋勇拦住。
谁知起先盛气而来,此刻顾后而返,军心惶惑,锐气顿消。希真吩咐各队擂起战鼓,画角齐鸣,官军呐喊一声,杀气风生,二万名锐卒,风驰电卷而来,霎时间喊杀连天,贼兵纷纷溃散。邓飞、马麟严行约束,不能禁止。
陈希真、祝永清、陈丽卿、祝万年、栾廷玉、栾廷芳一齐追上。娄熊念被擒之耻,见邓飞在前,便骤马追去,邓飞急忙还斗。
两人奋力相敌,狠斗数合,娄熊搠伤邓飞,邓飞却打死了娄熊。栾廷王急忙追上,救娄熊不及,顺手一枪,刺邓飞于马下。
马麟逃入乱军丛中,吃栾廷芳看见,骤马追入阵中。马麟急回头一看,廷芳一刀,早已头颅飞去。贼军鸟骇兽走,霎时溃散已尽。
希真便命全军火速赶上,追击林冲。林冲一心记挂城中,那里还敢返斗,况且此时离希真已远,便一口气赶到城下。到得城下,方才叫声苦,只见那城上已尽是广平府官军旗号了。
原来刘广领了苟桓、刘麒、刘麟、真祥麟、范成龙,由清水溪一直抄入,黎明时节已到濮州城前。
当时领兵直逼城下。城内张横、张顺得了清水溪的伏路探报,早已晓得,见军官到来,悉力备御。
刘广悉力备御。刘广见贼军备御,便传令奋勇攻城。城上灰瓶石子,铁桶也似守住。
刘广与苟桓踌躇商议,苟桓道:“我们既已到此,且只管尽力攻打。此刻贼人强打精神拒敌我们,我们休要让他。况且林冲那枝军马,我料陈统制必定破得。若此路一破,城内军心惶惑,此城立破矣。”
刘广称是,又道:“我此刻可将兵马分作四队,其三队分攻东西北三门,留出南门,使他有条出路,他自然弃城得快了。我却用那一队人马伏在魏河渡口,邀击其归路,可令他全师覆没。”
当下计议已定,便派刘麟率领水军二千截住魏河,苟桓领兵四千陆地埋伏。
这里真样麟攻东门,范成龙攻西门,刘广领刘麒亲攻北门,一齐枪炮弓矢,卷上城去。自黎明攻起,到了已牌时分,城中不闻林冲消息,果然人心惶惑。
刘广见贼兵守法渐乱,使命布上云梯,刘广亲自当先登城。刘麒见父亲登城,即忙跟了上去。众将见主帅及公子俱已登城,便舍死忘生一齐冲上。
刘广勇猛当先,一柄大刀横砍贼人,贼人大乱,登时官军布满城上,北门已破。贼兵不待主将号令,早已纷纷奔出南门。
张横、张顺知不是头,也急忙从南门逃出。那边真祥麟已杀入东门,范成龙已杀入西门。
刘广入城,城中贼兵溃散已尽。刘广便传令将旌旗插在城上,派兵登城守备,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差真祥麟、范成龙去追捉张横、张顺。
那张横、张顺逃出南门,身边尚有千余名从骑,一抹地奔到魏河。正还未到渡口,只听得林子里一声炮响,一彪官军杀出。
为首一员将官,手提黄金双锏,正是刘麟,大喝道:“逆贼逃向何处”
张横、张顺大怒,回顾众人道:“我们杀了这厮再去,走的不算好汉。”众人一齐奋勇迎杀。
正在呼斗,忽背后一声呐喊,又是一彪官军杀来,乃是真祥麟、范成龙从背面杀来。众贼前后受攻,支持不得。
张横、张顺一面苦斗,一面叫:“众儿郎休要走!”那众贼早已不由分说,纷纷溃散。
二张即忙舍命杀出,夺条血路而走,身边从骑只剩三百。行不数里,林子里又是一彪官军杀出,苟桓跃马横刀,拦住去路。张横,张顺正欲迎敌,回头一看,那三百从骑已逃走不知去向了。
张横对张顺道:“兄弟,今日我和你同死。”一齐杀奔苟桓。
苟桓见他只得二人,便叫众军士打个圈子,团团围定,自己单刀匹马,直取张横、张顺。
二人本是好手,更兼今日有死无生,拼命死斗,自然十分凶猛。幸系苟桓手下亦不平弱,足足抵敌得住。
当时围场三骑马,团花簇锦的斗了四十余合,不分胜负。此时刘麟、真祥麟、范成龙已到。苟桓战了多时,不能取胜,便又斗数合,诈作力乏,虚掩一刀,回马而走。张横骤马追上,张顺急叫:“哥哥休中他拖刀计!”
活未绝,苟桓一刀劈去,张横急闪过。张顺救哥哥要紧,骤马赶上。苟桓刀劈个空,却又撞着张顺,苟桓便乘势刀背打去。张顺闪个不迭,翻身下马。
张横急救张顺,刘麟一马早到,将张顺就地抓去。张横急追刘麟,苟桓便从后追上,摆开大刀,舒出左臂,将张横背后勒甲丝绦揪住,用力一扯。
张横用力一挣,苟桓便用刀柄尽力一敲。张横挡不住,翻身下马,众军一齐上前捆捉去了。苟桓便会合刘麟、真祥麟、范成龙,押解张横、张顺,一齐回转濮州,由南门迸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