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杨勾了勾嘴角,他才刚回来,立刻有人来打探消息了?真是好灵通的消息。
打开门,万年山挂着一副关切的神情站在门外,似乎很担心纪南杨一般。
“万师兄。”纪南杨象征性的行礼,与平日里同样高傲敷衍。
万年山见怪不怪,朝他回礼:“纪师弟,方才看到你匆匆回来,神色郁郁,想来心中有事,单师姐不放心,特意遣我过来瞧一瞧。”
纪南杨根本不把人往里让,堵在门口僵硬地回复:“有劳师兄师姐挂心,我不过是心里堵得慌,缓一缓就好了。”
说完,纪南杨啪的把门甩上了,差点甩在正要往里冲的万年山鼻子上,要不是他缩得快,他肯定得流鼻血。
见完纪南杨居然流鼻血,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两个大男人都干了些啥了。
万年山脾气还算不错,纪南杨这样的态度很正常,肯定是天地宗那边拒绝了他的请求,所有他才这样心有不平的回来了。
万年山轻哼一声,不屑地瞥了一眼已经关上的房门,转头去见了单薇子。
“他被拒绝了?”单薇子似乎不相信一般,整个人在万年山面前转来转去地分析着:“没想到天地宗居然如此防备我们,连纪南杨这种背景绝对清白的弟子都打动不了他们。”
“所以我那时要跟上去师姐就不该拦着我。”万年山悠哉地喝茶,眼皮都不抬一下,“有绳结的掩护,我潜进去完全不会被发现的。可惜啊,师姐怕我抢了头功,会得到掌教承诺的《应心大法》,居然硬是把我拦下来了呢。”
说起这个单薇子心里也是一阵后悔,她原本只是觉得纪南杨出马一定能进入玄天阵中,这样就不需要万年山跟上去了,她确实是怕他抢功才拦下了他,谁知道纪南杨这么没用居然没能进入玄天阵。
现在单薇子心中不爽,万年山又重提此事,她更加郁闷了,只能嘴硬:“反正还有其他计划不是?何必急于一时,这才第一日呢,若玄天阵出了什么岔子,天地宗还不得直接闹开了。”
万年山冷笑:“好啊,那就等着看其他计划的结果了。”要不是这个蠢女人,他现在就可以带着玄天阵回山复命了!
猪队友啊,坑煞他也!
外面忽然热闹起来,有弟子前来敲门:“单师姐、万师兄,我们和天地宗交上手了!”
万年山听罢不由皱眉,他安排的人不是明天才会蹦出来吗?怎么今天就交上手了?
单薇子对这个消息怀抱吃瓜态度,神色舒展地走出去,招呼着:“看看去。”
等大家都去看热闹的时候,角落里转出一个浅蓝色的身影,扶着立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居然是纪北桑。
纪北桑听到的内容原本是理解不了的,可万年山提到了一个叫《应心大法》的东西她是知道的,那是魔修中流传的一种能够使修炼者修习任何一种灵根专属功法的秘法,鹤行掌教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把它当做奖品奖励给……和玄天阵扯上某种莫名关系的人。
这是不是代表着灵素门的掌教已经变成了一个魔修?
灵素门里到底有多少弟子也被魔修同化了?
难怪天地宗对待灵素门的态度忽然变得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哥哥,去找哥哥。”纪北桑白着脸、扶着墙去寻纪南杨,路上遇到任何一个打招呼的弟子都不理不睬,生怕不小心着了魔修的道一般。
“哥哥!”纪北桑撞开门摔进去,把纪南杨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绝……绝音符。”在纪北桑的要求下纪南杨严严实实地在屋内贴满了绝音符,她这才心有余悸地把刚才不小心偷听到的内容告诉他。
纪南杨神色凝重,他没想到妹妹居然不小心听到了这些事情。
“有人察觉你偷听了吗?”只要没人知道,他们兄妹嘴严一些,尽量保持原来的行事作风,这样应该能瞒过去的。
纪北桑摇摇头:“我只是凑巧坐在那里,而且我听到第一个字后就给自己贴满了隐身符,而且一直等人都跑出去围观了以后才出来的,应该没有人发现。”
她当时心已经乱了,哪里还记得去检查暗中还有没有人注意她呢。
纪南杨叹了口气,若真的没人发现还好,若有人察觉她必定没有好下场,整个灵素门都已经不保险了,他必须把妹妹送走。
“阿桑,你在其他宗门有没有朋友?”
纪北桑茫然的摇摇头,别说其他宗门了,就连灵素门内部她也是没有朋友的。
“也怪兄长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角色,带累你也不招人待见。”纪南杨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柏龄来,“天地宗的柏龄……你与她接触过,如果你去投奔她,你觉得她会接纳你吗?”
纪北桑对柏龄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那姑娘除了穷了点(茶壶茶具还没还呢),记性差了点(居然不记得她哥哥),性格还是不错的,也算明事理,应该会接纳……
“我为什么要去投奔她?”纪北桑还没有意识到纪南杨打算做什么,只觉得哥哥身边是最安全的。
纪南杨苦笑:“你听到的事情并不是小事,对方都是入了魔的人,心凶手狠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掌教都参与进来了,你觉得让你在群仙会里发生点‘意外’会很难吗?我们爹娘已经不在了,灵素门里根本没有能够保护我们的人,你必须离开。”
纪北桑的脸更白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爹娘留下的余荫居然会无法照拂自己。
“好。”纪北桑咬咬唇,下定决心:“我去投奔天地宗,我去求柏龄,我去求弄梅师叔,我去求冷照雪!我一定会想办法在天地宗的!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就当没有见过我,保护好自己!”
纪北桑说完话,一头撞出房间,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顷刻间失去了踪影。
纪南杨心疼又纠结地望着摇晃的房门,终于还是恢复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缓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