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斗法,异象横生。
半个陈国都可见得。
却说侯信自逃的性命,便向京师赶来,自家小命还在赤灵心君手中。
但到了京郊,却见京师上空斗法,那轰鸣之声如雷滚滚,波动的气息让他感到心悸。
本就惊慌的他,哪里还敢再向前去。
等法力波动结束,天地恢复清明,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不由得哀叹,真是大神打架,小鬼遭殃,早知如此,便该拒了陈国皇帝的盛情。
还在哀叹,忽然却听得一声轻轻的惊呼。
“咦!”
惊呼过后,侯信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道金光自天而降,落进体内,那赤灵心君的禁制,被一鼓而破。
“谁?”
侯信先是惊惶,随后运转法力,见赤灵心君禁制消失,又自高兴。
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多谢前辈上神解救,多谢前辈上神解救。”
连着唤了许多遍,却无人现身,侯信停下动作,站起身来,想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去。
不过却是不敢再回陈国,想了想,腾空往荞国方向而去。
此时陈国京师之中,陈研,陈硅两派斗得正欢,而三皇子陈砾却看似沉默下来,派系人马也都按兵不动,隔岸观火。
而盆南关陷落的消息传进京中,满朝文武都是惊慌失措,皇帝陈還听了,更是呕血昏迷。
只有陈研,陈硅,都各以为有所倚仗,自然不将盆南关陷落的消息放在眼里,依旧争斗不休。
消息进京的当日晚上,陈硅,陈研府邸之中,都是灯火通明。
各自将核心之人聚到一起,商讨大事。
“诸位不必惊慌,莫说盆南关陷落,便是胤国兵马到了京师之下,我也有手段挥手平灭之。”
陈硅信心满满,带着笑容,环视十多文武。
“殿下难道……”
一个大臣沉思一下,试探的问道。
“正是,有上神从天而降,钦定我为陈国之皇。便是那求安山的几个毛神,还有几个修行者,都已被我收入麾下。”
“只是那几位,都在盆南关战死了。”
“哈哈,无妨!”
陈硅大笑,毫不惊慌。
“诸位却是不知,上神信手便将几人降住,不过是派到盆南关阻一阻胤国兵马的炮灰,哪里有什么可惜的。”
陈硅从聚在一起的十多人外边缓步而走,绕了一圈,见无人说话,这才继续言说。
“我有上神相助,哪里还需那几个低微之辈。只是而今,上神不在,却还有事要让你们去做。”
一群死党听了,都眉飞色舞,本就将身家都绑在陈硅身上,哪里还有后退的余地,自然愿意效劳。
“殿下尽管吩咐,我等定当效力!”
陈硅满意的点头:“如今父皇病危,却是要抢先一步,等我坐了大宝,不仅上神满意,尔等也都是功臣。”
陈硅说完,十多文武都无异议,自然便商议起如何争夺皇帝宝座来。
而在陈研府中,此刻也同样正在商议,却是与陈硅相若。
即便两人各有商议,却依然还是在等待陈還驾崩的消息。
又等了三日,三位皇子在国家危难之际,不仅没有同心抗敌,反而都将盆南关到京师之间的兵马向京师调动。
都各自坐着准备,一但皇帝驾崩,便是一场血腥厮杀,定然会血染京城。
而这有便宜了马奎,领着大军扫荡而过,其间城池都无人守,有人举城而降,也有人挂印而去,城池无人防守,自然洞开。
仅仅三天时间,大军已是兵临京城,只是天色已晚,大军在距离京城十多里的地方安营。
而京师之中,陈還已是病入膏肓,这几日病重之时,他却是看的清楚,陈研,陈硅,对自己殊无父子之情,更无君臣之义。
三子陈砾虽也好不到哪儿去,到底行事还低调一些。
弥留之际,陈還传出遗旨,立三子陈砾继位。
消息一出,陈研,陈硅各自起兵,向皇宫而去,厮杀之声,顿时在整个京城中响起。
陈砾本在府邸,与数十文武弹冠相庆,突然听见喊杀声,忙是在一众文武的簇拥下,退到忠于自己的军营之中。
虽是简陋,却也简单的做了登基仪式,正式称帝。
夜间的喊杀声从京师传出,直到大胤营地。
马奎自被唤醒,赶忙安排探哨侦查,不过许久,便得到陈国京城内乱的消息。
“真是天助我也!”
马奎大喜,赶紧聚起兵马,连夜向京城杀去。
等兵马到了城门,却见守军寥寥,更是军心涣散,毫无斗志。
由叶松杰打头,率军一鼓而下,冲破了城门。
守城的官兵人心惶惶,瞬间鸟散而去。
进城之后,数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其中两路弹压兵乱,而有一路,却尾随变兵,向皇宫而去。
宫中凌乱,陈硅在数千兵马簇拥之下,闯进宫门。就见白番刚才挂起。
领头向寝宫走去,看了看还在床上的陈還尸体,陈硅转身,就要去大殿之中。
在他身后,有上百文武簇拥,其中几人抢上前去,就将一件帝袍披在陈硅身上。
陈硅也不拒绝,只是仰天大笑,等了这许久,总算等到这一天。
笑声未落,就见一个上前披龙袍的文臣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逆子奸臣,人人得而诛之!”
大喊一声,同时向陈硅心口刺去,陈硅自是来不及反应,那匕首已经带着寒光,刺入心脏。
“你……”
话音未落,陈硅扑倒地上。双目圆睁,仿佛壮志未酬!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一众兵将将那大臣团团围住。
“奸臣俯首,尔等还不醒悟?”
大臣不惧,举着沾满鲜血的匕首厉声高呼。
“好,秦大人不愧国之栋梁!”
又是一道道火光亮起,将寝宫外照的如一片白昼。伴随这厮杀与惨叫,陈研大步走了进来。
面带笑容,胜利近在眼前。
“尔等都是被陈硅蛊惑,今日醒悟,我可既往不咎!”
百多文武见了,都互相看了一眼,那位秦大人率先跪倒地上。
“吾皇万年!”
秦大人一跪,众多文武齐身跪下,一起高呼。
“好,诸位爱卿平身!”
陈研大笑,转身在前,向大殿走去。身后,浩浩荡荡的文武跟随身后。
坐到宝座之上,陈研满心欢喜,群臣又自叩拜。
正在这时,就见一名将军踉跄的奔进大殿之中。
“殿……陛下,胤国大军,已杀到宫门之外!”
陈研先是一慌,有镇定下来,见下方文武都是人心惶惶,便安慰道:“诸位莫慌,我有上神可为倚仗!”
说着,从宝座站起,躬身向虚空行礼,“还请上神助我!”
天空寂静,只听见宫门之外,喊杀之声一浪接着一浪的传来。
“还请上神助我!”
“上神请速速现身助我!”
“上神!上神……”
陈研越来越慌,呼唤也更急切,只是哪里还有回应。
“胤军杀进来了!”
只听外边一声惊呼,宫中顿时打乱,到处都是奔逃之人。
“上神,上神助我!”
陈研已是绝望,又似疯癫,依旧疾呼。
下方文武看到此处,哪里还会管陈研,都奔出大殿,各自逃命去了。就是那自诩忠肝义胆的秦大人,也早就不见踪迹。
“哈哈,哈哈!”
陈研坐在宝座之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疯狂的笑声在其中回荡。
“都是骗人的!”
陈研大怒,一拂衣袖,将身前案桌上的堆积的奏章打散在地,手臂挥舞,又打倒一旁的蜡烛。
烛火落在奏章之上,片刻间熊熊火光燃起,顺着大殿四周蔓延。
火光之中,一个身影四处疾走,疯癫大笑!
……
次日,缩在一角的陈砾,在一群文武的簇拥下,走出大营,向大胤兵马元帅马奎献上降表。
二百多年国祚的陈朝,自此而终。